第 1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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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斯栋啜了一口咖啡,冷漠地笑一笑,说:“红梨当然不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就是傻了点,到处留情,到处点火。”
他再一次翻看了一会儿他的手,特别是光秃噜的食指,说:“我不是劝她投资我这里的艺术品嘛,说没私心吧也是骗人,但也真没害人之心。她在我这里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三幅现代小众画家作品,后来我先说分手,她问我投资的钱怎么说。我说等那三幅画卖掉赚了,我就把钱连本带利地给她,并不是想坑她的钱。没想到她那个姘.头就带着人找过来了。”
那一夜对张斯栋而言黑暗得无边无际,恐惧得动魄惊心。
万象并不多话,先进门确认了人,然后就出去了。
接下来进来的是他的小弟们,手里握着板砖,对张斯栋说:“艺术家,你不是会投资吗?咱们邓姐投的钱怎么说?有去无回了?”
张斯栋还没来得及回答,头上先挨了一砖,血液顺着从额角流到脖子里,衬衫全湿了。
天旋地转间,张斯栋是怂的,是要命的,求着饶说:“我不是想坑钱,投资艺术品前景很好的,但是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赚到,你们相信我!”
紧跟着第二板砖过来,他的话变成:“我把钱都退给她就是了,有一幅作品已经卖掉了,我连着赚到的钱一起给她。”
小混混们笑得欢实,毫不以他的求饶为意:“艺术节,谈钱多俗气啊!你不是爱画画吗?”
找了个摄像头摄不到的角落,拉过他的手摁在桌沿,对着他画画用的食指一板砖、一板砖地往下砸。
张斯栋愣了几秒才撕心裂肺地大喊。其实一时间甚至都觉不出疼,就是害怕,恐惧到浑身发抖,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板砖砸烂,指甲四分五裂,森森的白骨露出来,血管“突突”地往外冒血,心脏也仿佛一阵阵被什么冲击着,“突突”地跳动得异常。
十指连心哪!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痛。
张斯栋叫到喉咙嘶哑,翻着白眼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亡很近很近了。
他喃喃地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招惹邓红梨了,说自己绝不报警,求他们放过,说自己愿意离开江洲市,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终于停了手,还像好哥们似的拍拍张斯栋的后背,给他抹掉额角的血,笑眯眯说:“没事,你只要不招惹我们老大的女人,把钱还掉,再不联系,其他都没事。去医院吧,警我们帮你报。”
报了警,鉴定了伤,已经属于十级伤残,为主肇事的那个出头顶罪,尚未成年,所以判一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执行。那看起来已经很“社会”的未成年小伙子,笑眯眯接受了处罚,仿佛给“老大”出头打架是很荣耀的事。
张斯栋不敢多话,也不敢追诉背后指使的万象——没有证据,反而可能得罪了万象,得不偿失。
他退了邓红梨投资画作的钱之后,就彻底和邓红梨断了联系,万象倒也说话算话,没有再来骚扰,咖啡画廊得以继续开了下去。张斯栋便也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伤心之地是伤心之地。”张斯栋说,但又摇了摇头,“怎么办呢?我家里人都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搞艺术的没名气,根本吃不开。与其到外地去给什么原画公司打工,给出版社画插图,我还不如好好经营这里的咖啡馆。过两年忘了她就相亲结婚,人嘛,就是这样一辈子的。”
颓丧得很。
赵鸢捧着咖啡怔怔的,觉得这小伙子真是被邓红梨害惨了。而邓红梨自己还不知道。
张斯栋见她喝得差不多了,提醒道:“冷了么?可以加热牛奶,打些奶泡,会有不一样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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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委婉的逐客令。
赵鸢忙说“不用了”,几口喝掉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苦、酸、甘,若干余味在口腔里回荡。她掏手机想付款,张斯栋摆摆手说:“说请你的,就是请你的。一杯瑰夏,我还是请得起的。”
又说:“我的情况,你不用告诉邓红梨,她那爆炭脾气,若是和万象闹翻了,倒霉的又是我——我好容易过几天好日子,求她别作。”
赵鸢只能谢了他,也答应了他的话。
张斯栋说得不错,告诉邓红梨又怎么样呢?邓红梨还能和他继续?她仍然被万象裹缠着,还有些乐此不疲,嘴上抱怨,身体却很诚实。
赵鸢背上包包,去坐公交,到刘建军家接女儿。
城市的夜景很旖旎,她扭头看着窗外,一脸冷漠。有时候有些老太太们上车,叽叽喳喳叫声高亢,赵鸢也不想让座,裹紧了她的风衣和围巾,只看着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和路灯,看商店边走过的一个个红男绿女,看红尘世界的滚滚人流。
她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赵鸢第一时间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石清源的信息。
点开看内容,写着【小萱,我爱你。】下面一串玫瑰花。
赵鸢不由一笑:这家伙的拼音输入太急了吧?“鸢”和“萱”声母不同,韵母一样,不过,输她的名字还能输错?
她打算回复一条信息笑话他一下。
紧跟着,上一条信息被撤回了。大概是发现输错了人家的名字。
赵鸢等着他打招呼,说自己输入错误之类的。
但他的招呼很久都没打过来。
车到站了,赵鸢把手机放进包里,在一群叽叽喳喳的老太太间挤下了汽车,背后是老太太们呼朋引伴的声音。
运气不错,转的公交也到了,她原来还犹豫是不是要打个车走,现在这么巧合,公交2块,当然比打车18块便宜多了——孩子的吃喝、穿戴、文具、辅导班,哪一件都是烧钱的事,能省一点是一点,她拿了刘建军的房子,又不打算和他复婚,当然没脸开口求他出钱支援自己。
这辆车就没有座位了。赵鸢拉着车上的拉环,跟着颠簸摇曳,越过人缝,看车窗外的花花世界。大脑放空着,有时候车驶入立交桥下或涵洞隧道里,她才在无边的黑暗中设想着张斯栋咖啡厅里的那些彩色玻璃灯罩,想着这种极具哥特教堂风格的感觉,该怎样用珠宝表达出来。
转眼又到了刘建军家楼下。
刘建军陪了女儿一天,父女俩有说有笑地下了楼。
刘建军见赵鸢没有骑着电动车,问:“咦,你今天怎么来的?”
赵鸢如实道:“今天跑了几处地方,怕电动车电不足,都是公交来回的。现在不早了,我打车带豆豆回家。”
刘建军掏出他大奔的钥匙:“我送你们呗。”
豆豆率先“耶~”起来。
赵鸢也只好无奈地剜了女儿一眼,出于省钱的本能,想想还是坐上了刘建军的车后座。
刘建军一如既往,边开车,边吹牛。
他的公司发展势头不错,继上一个城市CBD开发之后,公司的幕墙做出了名气,和花国成的过招有惊无险,反而在区里市里专管项目建设的几个部门留了字号,接了好几个项目在手头上做,混得相当有声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