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假药(1 / 2)
第二天早班时季心接到阿姨的电话,她让同事看一下柜台去库房接电话。电话里传来阿姨的哭声,一边哭着还和爸爸说着什么,情绪很激动,她的心提了起来。
过了半分钟阿姨才把注意力转到电话上,她情绪激动边说边哭。“季心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来说说你爸吧!我是说不了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匆匆收拾了一下,坐上了去爸爸家的车。听阿姨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叙述不是爸爸心脏病犯了,只要不是爸爸犯病其他都好说。
几年前爸爸犯病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阿姨当时不在家,爸爸虚弱地给她打电话让她来一下,平时不舍得打车的她飞速地打了一辆车,即使司机开得飞快也觉得太慢了。
这一路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到爸爸家时敲门的手都是抖的。她看爸爸脸色苍白、浑身冒汗,一点力气也没有。打了120救护车将爸爸拉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医院里没有床位只能在急救区待着,急救区就是在大厅的一侧用些布帘子隔开了一片区域出来,里面放着几十张床,床着躺着的大多是没有床位的患者。
离爸爸病床不远处的一张床上躺了一位消瘦的老人,瘦的脸颊凹陷下去,胳膊上没有一点肉。他床边站了好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悲伤的神情,有人背着老人转过身去偷偷擦眼泪。不一会儿那边发出几声压抑的哭声,声音很低。她看到那老人被护士蒙上了脸推走了,他走完了自己这一生,结局并不好,经历了病痛的折腾才离开这个人世。他的亲人在压抑自己的悲伤,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
内心的恐惧将她淹没,感觉自己冷极了,由内向外的冷,冷的她牙齿打颤。拍完心电图负责他们这床的医生,说爸爸是陈旧性心梗需要做支架手术,问她做吗?躺在床上的爸爸坚持不做手术,自己也没了主意。她身上只有两千多块钱,如果做支架需要交两万块押金,她去哪里找这两万块钱。
这个医生可能是实习的,当着他们面给另一个医生打电话。“宋医生,患者的心电图出来,是陈旧性心梗,患者及家属表现得并不积极,您不用那么快赶过来。”她很少去医院,不知道医生来看患者的时间是根据患者的是否表现得积极来决定的。
医院说爸爸的病手术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只能吸氧和打生理盐水控制血压。爸爸在医院吸了三个小时的氧气,打了两个小时的生理盐水,花了两千五百块钱就出院了。
当时的她对于心梗这个病一点儿也不了解,又害怕又无助,守在爸爸病床前好怕他突然就没了呼吸。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可每当她回忆起来,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冷,但更多的是自责,当时不应该犹豫应该让爸爸去做支架手术,即使她没钱也要去想办法。
过了没多久家里人凑了钱爸爸终于做了手术,可她对爸爸的那份愧疚感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终于到了爸爸家,她敲开房门,阿姨红肿着眼睛来开门,屋里的地上散落了好多药盒,阿姨在一旁抹着眼泪,爸爸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阿姨见到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叉着腰指着一地被踩过的药盒。“你看看这一地的药,都是你爸偷偷去那什么康复馆买的,他连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两万块钱呀!那可是两万块钱呀!”阿姨提到钱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