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百闻不如一见。(1 / 2)
并不是牙行帮她找到的,而是荣夫从荣太医那里听了她的难处,帮忙给推荐了一位,对方曾经导过荣小姐几年。
这位女生娘家姓钱,也曾出身书香门第,所嫁夫家跟荣夫娘家还有些拐弯抹角的系,当这点亲戚系已经远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钱氏时运不济,出嫁后不久娘家双亲就病逝了,失去能给她撑腰的长辈后,没几年丈夫也英年早逝,并未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刻薄的公婆直接把她赶出家门,娘家也没有了她的落脚处,只好带着还愿跟着自己的『奶』娘和丫鬟去城外落脚,主仆三相依为命。
双亲在时给钱氏的嫁妆还算丰厚,只是因为成婚多年无所出,已经被精明刻薄的婆婆找借口盘剥了不少,后来被赶出家门,他们也没有给她收拾财产的机会,要不是主仆三还有些成算,将最值钱的细软和金玉首饰打包带,恐怕真就要流落街了。
可那些细软也不够她们坐吃山空。
主仆三都是弱势群体,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长得白皙清秀的钱氏很容易招来痞流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生,即便住在外城,她们挑的也是独门独户、环境还不错的方,安全的同时,租金也不便宜。
而且住在京城不但柴米油盐贵,甚至连水都要花钱买,生活成本太高,光进不出也不是长远之计。
女子又不能像男那样出去做工,钱氏跟丫鬟『奶』娘合计后,便添置了些绣棚等工具,主仆三每日在家里做绣活赚钱。
还好出身书香门第的钱氏和『奶』娘丫鬟都会刺绣,只要勤勉一些,每月的绣活换了钱,勉强也够负担她们自己的开支了。
钱氏偶一次去卖绣活,刚好被荣夫撞见,得知其遭遇的荣夫心中不忍,同时也看重她知书达、遭遇不幸还能自己立起来的本事,当下聘请钱氏回去给荣小姐当女生。
荣夫本就是想照对方,索『性』让钱氏带着衷心的丫鬟和『奶』娘住进府里去,都是女子就好安置多了,这样一来,钱氏可以省去没必要的房租支出,来作为荣小姐的女生,她孤身一进府本就该拨个小丫伺候起居,这是大户家都有的定例。钱氏自己带丫鬟和『奶』娘,相当替荣夫省下了一份开销,那省下来的这份开销就用为丫鬟和『奶』娘提供吃住来补偿吧。
钱氏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哪怕心知荣夫是为了照她,也还是按照对方的建议,当即退了房子,带着丫鬟『奶』娘轻装简行住进荣府。
这一住就是整整五年。
两年前,荣小姐定下亲事,需要学习的课程从琴棋书画针线,变成了管家算账、内宅家务,以及伺候公婆和丈夫、养儿女等课程。
钱氏自认没有这些的能力,便主动向荣夫请辞出府,把这个职位空出来给能够胜任的。
荣夫心里很清楚,钱氏离开的原因其实是怕她的存在影响到了女儿的声。
若单纯只是因为无法胜任再荣小姐出嫁前的习工作,府里并不介养几个闲,钱氏一个月才几两束修?就算看在她这些年尽心尽力替她养女儿的份上,荣夫也能继续养着她,也算是做些善事为女儿积福了。
可是钱氏请辞的真正原因,让荣夫无法开口挽留。
纵她不介钱氏丧父丧母又丧夫的命格,外包括女儿未来的夫家,却都只会认为她的女儿已经被这样命硬的女夫子带衰了,但凡日后有一些不如,就要把源算在女儿的“衰”命上。
所以这些年,荣夫从不对任何提起荣小姐的女夫子,包括娘家父母和兄弟。
而钱氏也十分配合,五年间出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从来不在荣府的客面前出现,活得像是透明。
世对女子“命格”的在程度,让荣夫不但无法挽留钱氏,想向周围需要为家中姑娘聘女生的家推荐这位好夫子都做不到——要不是丈夫斩钉截铁表示陆夫不会在这种事情,陆夫也不敢向她推荐钱氏,毕竟那样一来,钱氏给荣小姐做过几年生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这事女儿以后的生,由不得荣夫不谨慎。
再钱氏从荣府离开的这两年,带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又住回外城定居,照例每日做绣活维持生计。
这期间,荣夫出敬重、愧疚和补偿等复杂心,隔三差五让下带着东西去看她们。
送东西补贴家用只是其次,荣夫主要还是担心她们长期生活在一个方,会被有心盯上,因此每回都叫声势浩大的带上吃的穿的用的去探望,叫那些知道,钱氏背后也是有照的。
可钱氏却从不占便宜,荣夫派去的都会带回来她的回礼,是一些花样精美、寓又好的绣品,刚好正在准备嫁妆的荣小姐需要大量绣品,这些回礼十分应景。
钱氏如此有心,荣夫就更没法丢开不管了,以至对方出府两年有余,她们也没有断了联系。
这次荣夫起把钱氏推荐给颜芝仪,除了颜芝仪这边确实缺才,加上她自己也欣赏钱氏不卑不亢的『性』外,也因为荣小姐的哀求。
久居深闺的荣小姐倒是不知道外的事,只是想请求母亲在自己出嫁后把夫子接回府,她知道母亲跟夫子其实很聊得来,等自己出门后,母亲身边没有可话的,夫子在府上也能多陪母亲话,如此也能给夫子一个安稳的落脚处。
她虽不被母亲允许亲自去看望夫子,每回母亲派去外城送东西,也能捎上她自己准备的礼物和书信,夫子也会耐心给她回信。
荣小姐便从信中只言片语中,推测夫子日子可能过得艰难,日日都要做绣活维持生计,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自小锦衣玉食的她无法解有些攒钱的快乐,只觉得夫子这样未免太辛苦了,不如还是搬回府里。
至父母担心的那些事,她觉得大家只要跟过去那样守口如瓶,外就不会知道。
荣小姐的婚期商定在来年三月,听着还有小半年,但是对父母来,这点时间一眨就过去了,荣夫也很想在她出门前满足一切愿望,可直接把钱氏接回府是万万不行的。
且不荣小姐把让一大家子帮她守口如瓶一辈子这事想得太简单,那钱氏也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根本不会答应让荣府白白供她吃住——要是钱氏愿过回那种日子,倒还好办了,荣夫完全可以帮她一门亲事。
钱氏这个年纪只能做续弦,前都有儿女了,那她不能生儿育女反而成了优势。
至命硬的事,也就大户家讲究这些,只要往低了找,像是商或主,钱氏这样相貌清秀、出身书香门第,又能持家,还能导儿女认字刺绣的,那她就是香饽饽,家只会求着娶进门。
可惜钱氏已经打定主再也不嫁了,她嫁错一回,险些没了半条命,如今夫家娘家都不管她,她就只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当家做主,便是清贫也自在。
荣夫旁敲侧击过几回,见她始终这个态度,也就彻底绝了做媒的心思。
所以要怎么安置这样有骨气的钱氏,还真是个轻不得重不得的难题。
其实荣太医第一次回来,陆夫要给铺子招个识文断字的女掌柜,荣夫就有这个念了,但她既不了解陆夫的为,也怕夫君瞧不上她推荐的选。
荣太医有多重视这场合作,或者多青睐陆家那对小夫妻,没有比身为枕边的荣夫更清楚了,不对外传的八段锦功法主动传出去了,私下最值钱的铺子也给折腾了,荣夫都觉得这陆夫要是个男子,或者陆大不是状元出身,她丈夫都得求着他们拜他为师了——在这之前,都是想拜师学艺的孩子们在他面前各种表决心。
知道丈夫很看重这事的荣夫不敢贸开口,忍了半个多月,才在私下若无其事般问起女掌柜的事,得知进展果不顺,她才吞吞吐吐的起钱氏。
对着荣太医,荣夫当没直是担心他瞧不上钱氏,她委婉的不知道陆夫讲不讲究这些,怕自己贸行事反而冒犯了家。
荣太医听了颇为开心,直要将这钱氏引荐给陆夫,若她能力还可以,倒真是个好选。
挑中了时机的荣夫瞬间化被动为主动,之后反而是荣太医劝她这事可行,面对妻子的担忧,他就差没指天誓保证颜芝仪不是这样的,她只挑只看能力,要是在世俗的光,就不会开女掌柜这个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