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切都准备好了(2 / 2)
其实太平公主也不是如李南想象的什么都知道,不少消息都还是她在某些时刻从李南嘴里套出来的,只是李南把她想得太过可怕,故此选择了相信而已。
要不说,男人很难在某些场合对女人保守秘密呢?男人的嘴的松紧程度,跟他裤带的松紧程度成正相关。
就是根据情报和某些时刻,太平公主温柔软语中,不经意间套出来的话,太平公主发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真相”——原来李南之所以要覆灭武氏,竟然是为了那些女蛮子!!
震惊,他祸乱了天下,原来是为了她们!!
而且从李南的描述中得知,从来没有将这些女子视为自己所有物而收房,而是当做朋友一般,为了朋友不惜谋算天下最可怕的梁王一系。
这种迥异于大唐男人的作风,让她深深感动起来。
为了自己珍视的人掀翻整个天下的事情,这种桥段放在哪个时代,听到的女人都觉得心向往之。
“李郎,奴定要得到汝!”看着露出温和笑意,像自己讲述一个名为“夜枭饮水”的小故事的李南,太平公主眼中射出了火热的光芒。
现在的薛郎,不,李郎,真真好!想到自己日后得到李南的心之后,自己的李郎也会为自己掀翻整个天下,太平公主不禁激动切向往起来。
可惜那一天不会发生呢,李郎,现在换太平来保护你了。太平公主有些遗憾地想到。
此时已然是下午,阳光射了进来,太平公主闭上眼睛,如同怀里的大梁一样慵懒,整个人躺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想着自己的李郎为了她掀翻天下的场景,觉得这一刻让她无比温馨和安心,这种多年没有出现的感觉让她无比沉醉,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有句歌词说得好,难道我又我又恋爱了???如果现在太平公主听到这句歌词,恐怕会深以为然然后买下五月天的所有门票吧。
她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动手杀了远在蜀中的杨氏女和那个女蛮子,否则的话,以李郎现在的性子,怕是会恨自己一辈子。
左右不过一些妾侍尔,若是奴与李郎再续前缘,又何足道哉。
想到这么一个重情、诙谐而且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温柔地对待身边所有人,残酷对待其他人的“李郎”,太平公主更加不愿意“放走”李南之余,同时也自动带入了一个“大妇”的角色。
李南不知道太平公主的现在心头所想,不过人的真情流露最容易感染人,看着太平公主安心的神色,李南也受到感染。
于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慢,到了后来,看着太平公主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看着对方的卸了妆的娇媚脸庞,李南不由得有些恍惚。
不是,难道自己真的要当渣男??这莫名其妙地温馨感怎么回事,你不过是个玩物啊,想想蜀中怀孕的药娘啊,畜生!!。一时间,各种纷杂的思绪不停冲击李南的脑海。
真是个疯狂的世界,更加疯狂的女人。于是李南看着屋外的天空,就这么慨然一叹。
就连李南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之前抚摸大梁的手,又鬼使神差地放到他“该在”的地方去了,而且睡梦中的对方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换了个让李南更加方便的姿势,并且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甜蜜的微笑。
似乎梦到了什么甜蜜而熟悉的画面一般。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上钩了。看着远处的天空,李南只觉得秋日的暖阳让他浑身发沉,感叹了一下之后,困意上涌的他,如同穿越前那个慵懒午后一般,也缓缓睡去。
秋日的天光之下,两人一猫共同憩息在宽大的摇椅里,下午的暖阳照到他们身上,让人浑身懒洋洋地提不起劲,空气中的微尘,肉眼可见的在阳光中飞舞着,带来了某种发酵的阳光的味道,跟院子里的青草花香混合在一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空间流转着。
像极了一副静谧隽永的油画。
就在李南陷入了温柔乡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渣男负罪感的时候,长安的一处名为温柔乡的秦楼楚馆里,杨施余欣赏着歌舞,满脸和蔼慈祥的表情看着对面的梁槠,像是看着一名误入迷途的小学弟一般。
而梁储梁子明则是满脸挣扎表情,不停地喝着酒,双眼通红。
他已经喝了三坛酒了,这在一向信奉作为秘密人员要自律不得放纵的梁槠身上,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感君洛阳盛情,可——”过了许久,梁槠饮下一杯酒,然后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通红的地看着杨施余,声音嘶哑,完全不似那个平日里声音清越的年轻士子。
“呵呵呵,山海与簪缨虽然世与敌对,无非乃道统之争,君子之争矣,彼此相敬有加,山海奇士未必不尊敬吾簪缨大儒,吾簪缨之人莫不佩服山海先生,你我纠缠多年,山海中有簪缨,簪缨中有山海,想必子明应知。”看到梁储说不下去了,杨施余这才开口。
“子明虽感激空月公子洛阳饶命之恩,但你我出身有别,若是私情,公子但开口,梁槠莫不从命,可是若涉及山海之事,恕难从命!!”
“呵呵呵,洛阳之事乃玩笑尔,子明何须介怀,空月乃不忍子明落入草莽之手,乃是你我两脉应有之义,但是子明,空月有一问,那化冥心若深渊,内藏毒龙,所设之谋无有不中,当日之事,当真是汝等大意,而不是出自其刻意设计??”
“断无可能!!”梁槠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同时想起了那个洛阳血夜。
在洛阳那个血夜,梁槠带着地府的人在城中拼杀的时候,曾经就在白马寺附近遭受到伏击,随行之人全死,本来他以为自己难以幸免,但是此时走出一人来,正是这位杨空月,然后他说不忍吾等之人被俗人军汉所杀,“义释”了梁槠。
这件事梁槠没有告诉李南,熟知李南多疑而心狠特性的梁槠,为了避免麻烦和不和,而是把这件事藏在了心底,包括——之后杨空月跟偶然的书信往来!!
信是的没有问题,这一点梁槠光风霁月,上面谈得无非就是一些风月和学术上的争议,他以为这是山海和簪缨的君子之交,所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今天,杨施余约他见面,终于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想知道“雨计划”!!
明白这个事情意味什么的梁槠,肯定不会答应,他甚至做好了以命相赔的打算,可是事到临头,他又犹豫了。
不是因为他怕死,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死了,自己那些野心和壮志,就成了一场空!!
而方才杨施余的话,更是勾起了他心头的某些名为嫉妒的怪兽!!
因为比起知根知底的山海世家的出身的梁槠,李南是“空降”的,而且骤得高位,不服任何人的梁槠,虽然也叹服李南的谋算,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响起。
如果当初得到“先生”亲眼,继承化冥的是自己呢??
这句话让梁槠心头好似业火烧,再加上自己拼死拼活只得了一个风生兽的牌子,离天下九凶彻底无望,梁槠总在一个人的夜里,有些意难平。
而杨施余的一句话,则是彻底点燃了梁槠心头的不平。
如果李南是知道当日的危险,作为空降的他想要彻底掌握山海,那天故意派他去送死呢??想起对方幼文和之名,还有一路走来,所设之谋均是不可思议的算精算绝的诡计,梁槠不禁怀疑起来。
“当日洛阳,地府式微,若不犯险,怕是难以功成,若是为山海之事,便是真让梁槠赴死,区区一命尔,何足道哉??”
“呵呵,子明乃至诚君子也,其中人心诡诈之处,怕是比起某些毒士尚有不如。”杨施余一边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簿子。
“子明一看便知!”
“这——”看着这种新奇的装帧和漆黑的封面,梁槠哪里不知道这是那本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簿。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本黑簿他没有见过?
于是他带着好奇,翻开了这本“黑簿”。
紧接着,看到某个歪歪扭扭天下再无第二人有如此风格的字,梁槠呼吸都感觉停滞了。
如果李南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叹,自己那本藏在房中最深处的的黑色小本本,怎么会落到杨施余的手中,他还以为这本黑簿藏在自己箱子夹层里,被带到了城南的某处宅邸。
答案就是笑道人,当日笑道人前往菊下楼,除了挑战之外,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拿到这本黑簿。
而这本黑簿,就是杨施余当日得知内容之后,特地让笑道人取来,就是为今日策反梁槠准备的。
因为黑簿上写着两个字,名曰——夔牛!!
“名登黑簿,魂归地府,朱砂笔落,安有生路?”杨施余用金石之声,抑扬顿挫地吟诵起了最近在山海和簪缨之间流传的“顺口溜”。
二十个字,如同重锤一般,字字打在梁槠的心头。
因为梁槠,就是出身一个山海的古老世家,他们的大家长,就是天下九凶之一的——
夔牛!!
想起鬼长安隶属夔牛一脉的“河鼓”们的遭遇,洛阳的一夜的吊诡,还有天下很难有第二人模仿的笔迹,梁槠整个人都在发抖。
“万事具备,此人以后便是我簪缨之属。”看着浑身发抖的梁槠,杨施余感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对方上钩。
果然,就在梁槠低沉嘶哑的缓慢讲述中,杨施余得到了那个让他觉得惊才绝艳的可怖计划。
“真天下奇士也,当真好大一局。”
听完整个雨计划和地府成立的初衷,还有地府成立来发生的一切,包括清洗金部铁组,樱龙东渡和尸神入唐再加洛阳血夜的真相,杨施余不由得感叹起来。
此人,乃吾一生之敌!!
看着仿佛虚脱的梁槠,杨施余微笑着请酒,感叹着梁槠的不易,安慰着幸好发现得早,一切都还有办法,而且为了家中亲长而“背叛”,在簪缨看来不仅不是过错,反而是极为正确的“大德”!
他尽量宽慰着梁槠,看着对方听到儒家关于亲亲相隐的赞美之后逐渐亮起来的眼睛,杨施余笑了。
同时提出了关于他俩的,一个新的计划。
新的计划名为——
无间!!!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也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