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假难分的两情相悦(1 / 2)
静安寺相传建于三国时期(大约公元274年),位于上海中心寸土寸金之地,从未有要迁移。一九一九年,寺前填浜扩路,筑成通衢,命名为静安寺路(即今南京西路)。
随着沪西一带日见繁荣,香火鼎盛,礼佛游览者也洛绎不绝,寺宇不敷应用。到一九二零年,寺僧常贵会同沪绅姚文栋等人在大殿东兴建三圣殿。
其实呢,静安寺这名字中有个“安”字,代表着平安吉祥。心诚者,只求家宅平安,且不想特地出远门,那去静安寺就最适合啦!
但中国人是逢神就拜,特别是旧社会,人们迷信神佛的思想就更加浓厚。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去庙里拜一拜,求神仙保佑。
而且,当亲人生大病的时候,父母或儿女们也要去神佛前许个心愿,希望亲人早日康复。而待亲人大病痊愈后,还一定要到庙里烧香以还所许的心愿。
今天是星期天,香取小忍主动约了沈宸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来到了静安寺闲逛。
沈宸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但他在记忆深处却有游览寺庙的印象,而且也喜欢去感受那隔绝红尘的气氛。
抬头望天,白云悠悠,远离了尘世喧嚣,难得忘却了诸多烦恼。
和尚和尼姑们当感谢有了寺庙庵堂,给人间的不幸者留了一个隐蔽身、心的避难所。
而穷乡僻地破落的寺庙残殿,门窗不遮风雨,院内杂草丛生,枯枝上栖息着几只苦苦鸣叫的乌鸦,更是描绘出人间无尽的寂寞,任人无限的品尝咀嚼。
香取小忍穿着件呢子大衣,脖子上是一条鲜艳的围巾,挽着沈宸的胳膊。两人边走还亲热地窍窍私语,倒真象如胶似漆的情侣,一路招摇而过。
进了三圣殿,沈宸看着这三尊体现着庄严崇高的佛像,本来并不相信神佛的他,却有了另外的感触。
正中是无量寿佛,两侧胁侍为观世音、大势至二菩萨像,合称“西方三圣”,故名“三圣殿”。
有观世音菩萨,号称有求必应,那不管什么事情,来拜一拜,倒也说得过去。
沈宸心里想着,听着前面一个老婆婆跪在那里,喃喃地祷告自己的儿子病消痊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洗心革面,重新作人。”香取小忍将围巾向下拉了拉,斜睨着沈宸,似笑非笑地揶揄着说道。
日本人倒是信佛,可鬼子就是鬼子,还能放下屠刀,洗心革面?
沈宸笑了笑,对着香取小忍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如能达成我的心愿,我定为您重塑金身,年年来拜。我不贪心,只想要六七个美女老婆,个个都对我温柔体贴,忠心耿耿;每个老婆再生七八个孩子,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然后再给我个几千万钱财,让我长命百岁,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香取小忍侧头仔细听了听,不由得竖起眉毛,拿白眼鄙视沈宸。
认真说完了并不贪心的愿望,沈宸笑着对香取小忍作了个手势,“该你了,我不偷听。”
“你呀,真是,当着神佛的面儿,也敢胡说。”香取小忍撇了撇嘴,连连摇头。
哦,沈宸再次点了点头,指着泥菩萨说道:“听着,别以为我拜你,就觉得了不起啊!刚才是做样子的,现在要来真的了。”
这还分真的假的?香取小忍有些纳闷,也觉得有些好笑。
“我,才是自己的佛。”沈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掌宰自己的命运,求自己勇敢一点,坚强一点。暗夜漆漆,漫漫无边,灵魂之灯却不熄灭,照见自己的丑恶,卑怯与自私。”
香取小忍耐人寻味地望着沈宸,眼中闪过钦佩、崇拜的光芒。但她的心里很快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是敌人,很可怕的敌人!
能和沈宸达到现在的关系,香取小忍很窃喜,也很珍惜。她知道沈宸的警惕性很高,自制力很强,就更不敢轻易出手。
没错,香取小忍能感觉到沈宸的警惕和戒备。这可能并不是刻意针对她的,而是对每一个陌生人,甚至是熟人。
走路、吃饭、逛街等等,沈宸举手投足之间都保持着随时能够应对突发情况的状态。
这家伙恐怕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吧,否则,怎么能活这么久?香取小忍会这样想,也理所当然。
除了警惕和戒备,沈宸的观察力也是惊人的。香取小忍就见到过,沈宸只是扫了几眼,便看出一个特务的身份。
准确的说,沈宸并不确定这是特务。但却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身上极有可能有武器。
这么敏税犀利的目光,让香取小忍吃惊之余,更不敢轻举妄动。而要一击必中,她还没有遇到绝佳的机会。
而沈宸似乎对她产生了好感,但也不是特别的亲近。拉拉手、挽挽臂,仅此而已。
看着香取小忍假模假式地拜了佛,沈宸微抿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嘲。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沈宸冲香取小忍扬了扬眉毛,手臂一曲,香取小忍将围巾戴好,上前挽起沈宸。
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沈宸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如何扰乱香取小忍的注意力,或者说是如何控制她,为学生们的撤离创造条件,便是他很着急的一件大事。
两人出了静安寺,沿着马路向前走着,看着,聊着。
租界里贫富悬殊,有醉生梦死的富人,也有逃难避乱的穷人。
“……当我八岁时,我父母把我卖给了一个地主。我苦干十年,分文未得,所取食物,仅可果腹……”沈宸停下来,看着乞丐的告地状。
一个接一个的告地状,一个接一个的悲惨故事,那广告式的词句让人觉得他确实倒霉,而那些悲惨的事许多人一辈子也许都碰不上几件。
沈宸和香取小忍又走了几步,看着另一个悲惨的故事。
“乍到上海,老天开恩,有一好人娶我为妻。可是不久后我夫为匪盗所害,我一文不名,丝厂和棉纺厂更嫌我身体瘦弱而将我拒之门外。我只好流落街头,忍饥挨饿……”一个憔悴不堪的妇女坐在地状旁,无精打采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