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夺回文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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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带人赶回来的时候,宅院里还是一片狼籍。
除了被沈宸和狗子杀死的数人,用手榴弹布置的诡雷还造成了额外的伤害,房屋也有了损毁,甚至着了火。
现在,火已经扑灭了,难闻的焦糊味却还弥漫在空气里。
一具具的尸体被找到,抬到院子的一角,足有七八具之多。
宫城?!福山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朋友,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死鱼般的眼睛半睁着,仰望着黑下来的天空。
秋山先是在这惨景里愕然惊诧,但随即便是怒火上涌,难以抑制。
福山不顾手下的劝阻,没等烟雾和尘埃完全消散,便匆匆来到了办会室。
当看到空空如也的保险柜,福山强作的镇静终于被完全摧毁。最后的希望被打破,福山的面孔变得狰狞,先是咬牙切齿,然后便是暴跳如雷。
“八嘎牙鲁,八嘎牙鲁!”福山握紧了拳头,大声咆哮。
无数的心血收藏呀,那些名家字画,那些珍贵古玩,全都没了。福山简直是心如刀绞。
秋山也同样的愤怒,但此时却知趣起来,不敢随便说话。况且,安慰什么的,能抚平上司严重受伤的心理吗?
但秋山不说话,福山也没放过他。
转过头,一脸凶狠的望着秋山,福山大声命令道:“去,调查周围,寻找可疑人物或车辆;派人盯着徐怀义,一刻也不能停。”
“哈依!”秋山赶忙立正领命,转身而去。
徐怀义?徐怀义!
福山颓然地坐了下来,哪怕沙发上都是灰尘。他抚着额头,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哪怕徐怀义并未参与其中,幕后策划的人也与他有些关系。不是那样的话,就不太可能会轻易地利用他。
时机拿捏得如此准确,说徐怀义毫不知情,福山怎么也不相信。
徐海涛没有抓到,他携带的宝贝也没有得到,反倒连自己手里的都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没错,就是抢。
福山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发誓要夺回自己的东西。唯一令他感觉还有希望的是,那些东西还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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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孙海涛仔细辨认字画上的题跋和印鉴,面露惊讶地抬头,“董其昌的画作,不是伪造。”
沈宸耸耸肩膀,指了指被他挑拣出来的疑似文物,说道:“孙先生是行家,你看看这些,如果是文物古玩的话,便一起带出上海吧!”
孙海涛咽了口唾沫,上前一一认真检视。
抢掠财物,对沈宸来说算是顺手牵羊。如果行动时间不够,他也不会强行去做。
在沈宸看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多杀一个日本人,就削弱了一分敌人的力量;而能多保存生命,也意味着能多消灭敌人。
几卷字画,看来价值不菲;几件金玉艺术品,做工也极为精细。至于金条和钞票,以及文件资料,则全被沈宸另外收起。
“这是——”孙海涛再次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抬头惊诧万分地看着沈宸,“沈先生,你从日本人手里抢的?”
沈宸愣了一下,觉得这家伙能看出来倒是有些奇怪,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轻轻点了下头。
孙海涛长出了一口气,向沈宸拱了拱手,说道:“我代冯老先生谢谢您。”
“冯老先生是哪位?”沈宸不解地问道。
孙海涛叹息一声,说道:“冯老先生在天津很有名望,却因为这幅画而惹来杀身之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说得不错啊!”
原来十多年前,冯老先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买到了一幅古画,是南宋四家之一,李唐的手笔,十分罕见珍稀。
买到手之后,冯老先生视为传家之宝,轻易不示于人前。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直有人想买下此画,都被他一一回绝。
日军占领天津后,一个叫松井的日本商人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又找上门来,要重金购买。
自然,又被冯老先生所拒,而且,冯老先生的态度十分不好,松井是含愤而去。
自那以后,冯宅便频频遭到骚扰,即便是在天津租界内也无法避免。
巡捕房倒也抓到了几个地痞流氓,但事情非但没有停息,反而越闹越大起来。
终于有一天,冯老先生的小女儿在放学途中被绑架,绑匪指定用古画赎人。只此一个条件,冯老先生便知道是日本人在背后指使。
第一天,送来了冯家女儿的一根手指;第二天,又送来了半块耳朵;第三天……
冯老先生精神几近崩溃,无奈之下,用珍若生命的古画赎回了饱受折磨的女儿。
虽然事情暂且平息,但冯家女儿受到刺激,疯了;冯老先生积郁于胸,卧病不起,两个月后也含愤去世。
“这幅画,就是冯老先生收藏,又被日本人夺走的。”孙海涛指点着,愤激着,感慨着,“日本人不敢在租界太嚣张,就收买了土匪东耀华,害得冯先生家破人亡。”
沈宸看了看画,尽管不是很懂,听孙海涛这么一讲,脸色也郑重起来。这上面浸着无辜国人的鲜血和生命啊,怪不得孙海涛如此激动。
孙海涛小心翼翼地把画收好,说道:“完璧归赵,可见老天有眼,善恶有报。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它们再落入日本人之手。”
沈宸轻轻拍了下孙海涛的肩膀,说道:“还是你的命重要,多保重啊!你慢慢看,我上楼休息啦!”
孙海涛想跟沈宸讲讲人和物哪个重要的道理,但沈宸已经转身离去。他站在那里眨眨眼睛,只能是无奈地摇头。
尽管孙海涛和沈宸的观念有所差异,但此次沈宸拿回来的东西却让孙海涛大喜过望。
在孙海涛看来,沈宸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也深为自己送出玉佩而感到庆幸。他还记得沈宸说过的话,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报答。
当然,沈宸并没有这么想。玉佩送给他了,他不矫情,更不会着意去补偿或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