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钱买风流(2 / 2)
然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房内一眼,暗自说道:“自求多福吧。”
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隋便这才将嘴边的食指挪开,示意房玄策可以“畅所欲言”了。
当然这位以后注定会名动太安的年轻人也没有让他失望,直言道:“你不该如此自污名声。”
隋便闻言抬眸看向房玄策,打趣说道:“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哪有什么名声。”
房玄策抿了抿嘴唇,知道他说得不错,但还是据理力争道:“可此事若是落在了兵部某些人耳中,难免不会有所动作,城中那条永定河每年醉酒失足溺水而死之人不在少数...”
隋便打断道:“我不喝酒。”
房玄策脸上浮现出几分愠色,他明知道自己意思不是这样,况且这种事怎可儿戏!
隋便将果盘中的一颗提子送到嘴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张扬行事以免引来那些大人物的不满,可我已经在这,所以有些事就注定躲不了。”
说到这隋便目光深邃如一汪清幽古潭,“况且我也不想躲。”
即便刚才门外云妈的吩咐之声已经很小,但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一想到刚一进京就要和某人撞面,他就觉得自己那两袋永安币好像花的也不算委屈了。
隋便搓了搓脸颊,但好像还是亏了。
红袖招八楼。
原本楼中还有不少贵客,但自从李景凉在赵崇真的陪同下现身后,认出前者身份的皆是不敢在此处逗留,最起码不敢扫了那位的兴致。
大梁四皇子李景凉,暴戾成性凶名在外。
前些年李景凉纵马当街拖死一名朝中大臣的女眷,事后被罚跪宗祠,那段时间城中几乎人人谈凉色变。
八楼房间中一片寂静。
俯身前倾的李景凉是不想再开口,而双膝跪地的赵崇真则是不敢开口。
然后就是一阵轻微敲门声,犹如一颗石子落在了平静无澜的湖面上,让房中的两人都“活”了过来。
李景凉挪开踩在赵崇真手背上的脚,后者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丝毫顾不得已经红肿的手背。
“赵公子,云妈妈有话让奴婢带给您。”门外响起一道清脆恭敬的嗓音。
李景凉闻言默不作声,既然她知道自己与赵崇真同行,而当下又吩咐下人这般说,看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难怪大哥允许她把控红袖招,果然是一副玲珑心思。”李景凉玩味说道。
随后他看向地上不敢有半点举动的赵崇真,冷冷说道:“还不快去?”
若不是大哥在朝中还需要这位礼部侍郎的支持,像赵崇真这种纨绔子弟怎么会入自己的法眼。
得到命令的赵崇真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顾不得整理衣襟便打开了房门,走出去后又将房门悄然带上。
“什么事?”赵崇真忍住手背上传来的痛楚,面不改色地问道。
他在李景凉面前只是赵崇祯,但在寻常人眼中就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礼部侍郎之子。
“云妈妈刚才在楼下接待了一个名叫隋便的人,然后特意让奴婢上来禀告赵公子。”那名婢女怯懦懦地回道。
身在红袖招久了,自然也清楚能够上得八楼来的都是些什么权贵人物。
说是手眼通天也不足为过,像自己这种贱如蝼蚁的小人物生怕对方的一个不顺心自己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他们这种人,特别是在红袖招这种地方,活的都很小心翼翼。
“你说他叫什么?!”之前还神色如常的赵崇真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惊变沉声问道。
“回赵公子的话,那人叫做隋便。”察觉到对方言语之间的变化,婢女浑身颤抖地说道。
然后她就听到房门被人从里推开,只是当下这个空档她根本不敢抬头。
“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一道冰冷的嗓音从赵崇真身后响起。
婢女也瞧不见眼前这位赵公子有什么举动,只得如实说道:“回这位公子的话,瞧着年纪不大,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衫书生。”
赵崇真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是他没错了。
只是他不明白那人为何会出现在红袖招,他怎么敢到这里来的。
“公子?”赵崇真转身对着李景凉低首询问道。
李景凉摩挲着腰间那块入手凉润的玉佩,自顾自说道:“要不见一面?”
他当然没有等到赵崇真开口,便率先走下楼去。
“公子身份尊贵,怎么能轻易...”赵崇真劝说道。
听闻这句话后李景凉止住脚步,双手负后淡淡说道:“刚才上楼前我好像见到了亲勋翊卫旅帅裴子添。”
“崇真明白该如何做了。”赵崇真拱手说道。
背对着他的李景凉微微摆手,道:“赏。”
“是。”
最后赵崇真这才直起身来看向那名骤然富贵的婢女,面无表情。
踱步走下楼去的李景凉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流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