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2 / 2)
知道司白在找菀清,景澜摇了摇头,“她没来,我让她好好休息。”
虽是双生子,但司白和菀清长的并不是十分相像。不过,司白倒对他那个双生妹妹很好,这才护得菀清在玉沉皇宫活到了成年。
走过去做到了石凳之上,景澜冲着司白道,“你这些日子跑回玉沉做什么,还有……听说百里宣成了玉沉的……将军?”
虽是已经证实了这些传言,但是在再次说起来的时候,景澜的语气里依然是带着化不开的疑惑的。
“再说吧!”司白摆了摆手,一向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在带着几分憔悴。
景澜闻言,便知道关于百里宣的事,司白是不愿意多提的,便也不再问了,只喃喃地说起了宫里的事,“你也走了好久了,景枫若是见到你,你肯定吃不是兜着走!”
说起景枫,浅安不由的僵住了身子!
她现在可是空锡楼的叛逃着,前前后后已经被清洗了不下十次,若不是司白才替他档着,恐怕……她早就死了!
给景澜和司白一人倒了一杯酒,浅安脸色有些发白,他是打心底里的害怕他们楼主的。
“他能拿我怎么办呢?”司白一袭桃花锦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我想……景枫很快会对我用出最后一次青龙令的,到时候……我解脱了。”
景澜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们之间是有友情的。”
司白一声嗤笑!
其实……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和景枫的关系究竟怎么样!
这些年,他尽心尽力地帮着空锡楼,做好他的玄武,也呆在景枫身边和他嘻笑打骂,偶尔……他还是会对景枫感到深刻的敬意的,那个人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但是……他有时候又是恨不得看着景枫痛苦难过。
他们之间有三次青龙令之约!在景枫没有对他用完那三次青龙令,他都必须听命于他!
第一次,他让他做了空锡楼的玄武!一做便是八年!
第二次,他让他去分辨夏樱手上的北冥玉是否为真品……
而第三次……
还没有来到,司白不知道,他会要他完成一件什么样的事。
景澜着着司白的眉睛,知道他已经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但也没有吵醒他。
好半天后,司白才回神过来,一拂身上的桃花,拿起浅安倒的酒水,一饮而尽……
“回京吧!”景澜杯中已尽,说话的时候便又倒了一满杯,“自皇宫到东平的圣旨已经下了,今天卯时拟好的,现在……大概已经骑死三匹马了,你得庆幸我那皇弟这两天忙着和四大家族斡旋,暂没有时候答理你,否则……你哪能消失那么久!”
司白淡笑一声,多情的桃花眼中却……
是带着哀伤的!
早在进来这个石屋的第一眼,景澜便瞧出来了!
“月华……她没有去大夏么?”景澜知道这是司白的私事,他本是不应该去问的。
无论何时,这两个字都能抽空司白所有的力气。
桃花公子瞧着自己的那紫骨扇,却想起那个月华的的那一身白衣,曾经……哪所他不在她的身边,可是至少,他知道……她在他为她种的那颗桃树下,所以……
他还是桃花公子,他还是可以调笑安然。
如今……
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她的遗迹。第一次离开,他们整整三年才再次相见!那这一次呢?又要有几个三年?
他并不奢求什么的,他只是想知道她……
“抱歉!”景澜看见他的脸色,微微叹息着说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因果,司白……”
下面安慰的话没有说下去,司白便摆手打断了景澜,“我没事……”
而浅安,早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知道他,了解他,所以……她明白,对于月华他有着怎样的感情,这些日子她站在他的身后,离他那么静,可是……她又何曾真正走近过他!
连连退出了石屋,浅安走到了那个小竹林,终于是跪了下来,把一肚子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哭着,放声大哭,带着哭腔跪在那天地之间!
纵是和他穿了一样的白衣,纵是纹了他最爱的桃花!
可是……
他依然高贵如云,而她依旧低贱如斯。
她怎么敢妄图得到他的一个眼神啊!她生于妓馆,活于江湖……早已经肮脏的连她自己都恶心了。
那个桃花公子司白啊……他不应该低垂着的唇角的,浅安无声地哭着,歇斯底里。
景澜看着浅安逃开,无声叹息,“不如惜取眼前人……”
司白见浅安掩唇逃去,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终是有些内疚,“我也想啊……可,心不愿……”
司白喃喃地说着,直接提起酒壶,把里面的酒水冲着自己灌了下去,世人知道他桃花公子爱极了桃花,可是却不知道……
他爱那株株桃花,只因初见之时,她一袭白衣立身于桃花之下,转瞬间便惊艳了他眸……
先有了那场惊见,才有了后来的桃花公子啊!
景澜看着司白和浅安二人,对于他和菀清之间便更加珍视了……
这一生,幸得菀清!
他想,若是现在便让他死,除了没有享受几天自由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梅易之呢?”司白终是问出了正事,“忆冰楼的那位把把老头子交给你了?”
景澜皱了皱眉,感觉有点头疼,“是,他是把梅尚书送到我那里去了……可是,却也把梅答应的死告诉老头了。”
司白摇头,哗地一声打开二十四紫骨扇,想起百里凤烨,司白浅浅的说道,“他这着棋倒是一高招,下的极其高明。把难题全推到你这里了,可你还得明知他的目的,还是得接。”
“可不是!”景澜轻扶着石桌上的纹理,“若成,他自己就可守株待兔,坐享其成了!若败,他那一招借刀杀人,祸水东流,却把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是他百里凤烨才能做出来的事,司白问道,“那梅老先生怎么说?”
翻了个白眼,景澜带着几分无奈,“还能怎么样,让我取景枫而待之啊……一天就在我耳边说什么先帝之愿,天下之所归什么的。”
“都过了五六年了,这梅尚书还对景枫耿耿于怀?”司白有些不相信,“这老子又不是看不到景枫称帝之后,这天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最主要的原由还是因为梅答应的死吧。”
耸了耸肩膀,司白又道,“你管他做甚,让你登基就有登基,你先把那地图骗过来再说。”
景澜当然不可以去骗梅易之的,他这个人,一向一诺千金!
“那梅易之人在哪里?你要不要带我去看看?”司白起身,示意景澜带他离开。
“改天再说吧……我想,你我二人还是先回去给小桐报个平安吧,都酉时了。”景澜扭头看了一下影子,“她会担心的!”
司白伸了个懒腰,隐去眸子之中的哀伤,冲着景澜说道,“真是个妻管严,老婆奴!”
在听到这样的称呼时,景澜的眉眼之间却是带着骄傲的!
是啊,此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妻可管他……
瞧着景澜唇角的笑意,司白也是笑着的……把妹妹交到这个人手上,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回去给我那皇兄写个条子。”景澜眯眼睛,“总不能真的等到三天后他的圣旨挂到城门之上吧……那我未免也不太识抬举了。”
司白点头称是,“景枫可是个小心眼的人,当心他给你穿小鞋……”
虽是离开华褚一些日子,但是那里发的事,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景枫想闹腾闹腾?”司白眯眼看着自家妹夫,“你呢?回去四大家族的人逼你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把皇位让景枫,要是再让你披起那龙袍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带着菀清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景澜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就算他不是皇帝,单单是一个空锡楼主,你觉得……我和小桐可以躲得了么?”
“……”
“再说了,我即要走,就是要带着她大大方方的出入任何一个地方,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日子……我怎会带着她受苦?”耸了耸肩,景澜和司白出了石屋,清风扫了过来,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清香,竹叶沙沙响着,蓝天白云悠悠而动,“走一步算一步,我终是要为小桐谋一个清闲之地的。”
浅安此刻已经擦干了泪水,此刻看到他们二人,便起身跟到了司白身后。
纵是脏如泥屑……至少,我还有眼睛可以仰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