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沙漠驼行(二)(2 / 2)
“我有点想他,爸爸,我喜欢陆川哥哥,他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儿子,让陆川哥哥跟我们回哪里呢?”
“回咱们家啊,我想让陆川哥哥和我一起住,我带他去咱们那里玩,和我的小朋友一起去玩,可以么?”
“傻儿子,陆川哥哥怎么能跟我们回去呢?他在这里有家,有工作,如果跟我们回去的话,他就要离开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到时他会想自己的家人的。你要是和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会想我们么?”
“嗯,我会想你们的,可是,和陆川哥哥分开,我也会想他的,他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那也不一定啊,如果你和陆川哥哥能做好朋友,咱们可以一直和他保持联系,以后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再来这里找他玩的,你也可以随时邀请他去我们那里做客,这样不好么?”
“嗯,这样也行,可我自己不敢来,爸爸,你保证以后再带我来好不好?”
“好,没问题,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爸爸明年还带你来,好不好?”
“好,你保证的喽!”
“好,我保证!”
“唉,家里就这一个孩子,孤孤单单的,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个他喜欢的大哥哥,还只能相处几天,现在的孩子最缺少的,不是物质条件,而是亲情的陪伴”小悦阳摸着孩子的头,心中暗想。
听着父子的对谈话,白丽丽心中也暗想,是啊,行程过半了,等走完成陵,也该送团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谁知道接完下一个团后,是否还能记得对方?我们都是彼此身边的一个勿勿过客,谁也保证不了会给对方留下一个长久的记忆。也许当一切归零之后,记忆也就被转存成小小的片断,保存在一个找不到的“文件夹”里。
红姐专心致致地努力克服着身处驼背上的恐惧。一旁的牵驼人在跟他聊天,讲一些在沙漠生活的趣事轶闻,慢慢的分散了她心中的不安和焦虑。
对面迎来的一只返程的驼队,相向而视,虽然彼此互不相识,但因为有了共同的经历,似乎在心中有了一股短暂的亲切,人们互相挥手打着招呼。而红姐发现对面驼队旁,有一只小骆驼一直跟在旁的大骆驼身边。这引起了红姐的兴趣。她低头问着身旁的牵驼人。
“唉,老乡,他们那只队伍里,为什么会有只小骆驼一直跟着走呢?”
“噢,它旁边的是母骆驼,这骆驼啊,生个仔不容易,怀小仔就得一年到一年半,生个仔活下来也不容易,小骆驼得跟着吃奶,这奶一断了就容易死。这骆驼重情得狠,母骆驼要是不见了小的,就会到处找的。”
噢,是这样。红姐想起了车上,陆川曾经说过,当年蒙古族人在埋葬了成吉思汗后,曾经在进埋葬地当着一对骆驼的面杀死了它们的幼驼。以后不论游牧征战到何地,在祭祀的时候,都会冲着骆驼哀号的方向,祭奠祖先成吉思汗。利用牲畜的这种特性来完成对祖先的祭奠,即保守了祖先埋葬地的秘密,又确保祭奠时的准确性。这虽然看来对于痛失孩子的那对骆驼来说是有些残酷,但这样的牺牲却唯系了一个民族的精神信仰,也许这正是一个民族坚定意志的体现吧。
驼队沿着沙坡向下,走到了片稍显缓和的低洼之处,领头的牵骆人勒住了驼绳,拍着领头骆驼的脖子,让它卧了下来,接着,后面的骆驼依次下卧。这里是一个固定拍照的地点,人们可以在这里稍事休息,拍拍照,踩踩沙,喝喝水。人们下驼后,纷纷与驼队拍照合影。其间,果然有的人忘记关掉相机闪光灯,结果导致一只骆驼因闪光灯强光刺激而惊起欲跑,好在那牵骆人早有心理准备,有效地安抚住这只轻微受惊的骆驼。牵骆人多少有些不乐意地警告这位团员,以及其他并未犯错的人,要求大家一律不能开闪光灯,并要再次检查手机。团员们原以为导游是在危言耸听,当下就收敛了许多,因为他们得知,骆驼受惊不但会跑,而且会咬人,甚至会生及生命。所以大家都老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