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续(1 / 1)
接下来咱们再说说汪宏,他妈呢也是这村的老姑娘,与肖剑妈不同的是,她从小就由精神病,虽是间歇性的,但由于生在“大户人家”被族亲所嫌弃,一直没得到治疗,因此上经常受刺激犯病,姑病情一发还是比较重的。某一年作为泥瓦匠的汪爸来到皇庙村搞建筑,他祖籍是外市的。在干活中也不知是基于什么原因,汪爸领着汪妈私奔回了老家。本就令近亲家人厌恶的汪妈周家之女,居然还能闹得这么一出,故而倍感在庄邻面前丢人的血亲们,便放出话来永不认这儿门儿亲戚,如果他们胆敢回来腿打折。
斗转星移将尽二十年过去了,可能是汪宏的姥娘姥爷念及疯女儿的可怜,也可能是二老对弱女的极度思念吧,在搬迁到新庄独居之后,偷偷的允许这个精神时好时坏的老闺女,带着他们的外孙外孙女在嫁到邻村的另一个女儿的陪同下,过年过节的时候悄悄前来探望。一来二去的,再加上汪宏的亲舅们如今也是各自一大家子人了,平时也极少过这院来,即便是逢年过节也是过来“打一猫”(稍留片刻)东西一放有一搭没一搭地唠上两句就走。也许正是感到如此的孤独,俩老人才明里暗里传话给汪宏家,让他们平常有空时也过来走动走动。即便有时被儿子们撞见了,则由老人出面极力护着。到汪宏长到上初中的年龄时,他姥娘姥爷干脆就把他接到身边,在村中学念起书来。这下可惹毛了他的舅舅们,尽管这时候社会已发展到各家忙各自的,非至亲都互不攀扯。但汪宏的舅们却出邪,仍要想尽办法拔掉这根肉中刺,免得时刻提醒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丢人事儿。他们用了多种阴招,在深夜里对汪宏进行恐吓。最后被逼得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姥娘姥爷便领着他,搬回了老村破旧的、没电的、尚未扒完的一间祖屋里居住。他舅们仍不罢休,就断了二老的吃食供给,没法儿俩老人只得开了点儿荒地自种自收艰难度日,汪宏呢也隔一段时间就会一趟,由他父亲一人支撑的同样贫穷的家,少带一点了让粮食过来缓解一下困窘。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会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儿可恨之处,这二位呢自然也是难逃此定律的。二人不约而同的都有较硬的性子,不愿接受帮助,哪怕是善意的同情,他们也认为是对他们的施舍和可怜。因此久而久之,远亲近邻大人小孩的都与他们渐离渐远,甚至于遇之而觉恶之。其中肖剑更是性格十分孤僻,极少理人就别说与之交谈了,所以在学校里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不爱搭理她,即便是任任教老师也很少理会他这“拧劲头”(过度倔犟的人)。而汪宏呢则跟他正好相反,其人有点娘们儿不唧的。说话柔柔地、慢悠悠地;别看生活不咋的,但吸收挺好,长得墩墩地肉肉的;个子不高,如果头发留长一些呀,猛一看嘿还真像个小妇女儿。基于此,有几个发点儿善心的本村女同学,经常地在学校内教室了同他说说话呀、讲讲乐子呀、讨论讨论各科的题呀、偶尔兴致起了还会跟他瞎闹一番,所以在许许多多的白天光阴里,他还是比较快乐的。
可好景不长,他所暂用的这仅有的一切,在坦荡人看来不值一提,却受到了其他正处在青春期,而有不明就里的男同学的嫉妒。所以他们就明里暗里的不再搭理汪宏,并且还经常找茬儿挤兑他。这一切黄晨都看在眼里、暗记在心。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怜悯之心,并慢慢地付诸了行动。时不时的主动同他们俩打打招呼,简短的说上两句。渐渐地在二人不抵触的情况下,聊会儿家常、探讨一下学习上的话题。就这样过了些时日以后,俩人的心扉也慢慢向黄晨敞开了一些。他们在生活上遇到了小困难也会向黄晨诉说了,且在心情高兴的情况下,也愿意接受黄晨善意的、真诚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在学习方面黄晨在不伤及俩人自尊的前提下,课余或放学后没人时给他们指导一下疑难,或者他们因迟到旷课而漏学的课程。如此这般真心换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了;感情也越来越热乎了,两仨月后,三个人便建立起了比较深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