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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堤丰爪子的不断抠拉,锡拉的脊椎逐渐扭曲。我还从没体验过这么痛的感觉。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但如果我不尽快离开锡拉的大脑,就会亲历这只巨兽之死,不知道这么一来会不会让我也丢了性命。以前没人考虑过这种可能,可以前也没哪个人的思维被困在死去的大脑里过……妈的,就算还能活下去,我也不想先死上一回。我必须集中精神,放松对怪兽大脑的控制,返回我的肉体。这也就是离开一间屋子那么简单。除了一点,这屋子没有房门。
但是不行,我还不能离开。锡拉的肉体在堤丰的攻击之下快要崩溃,然而迷子赐予我的愤怒之血烧得正旺,就像怎么也吹不灭的生日蜡烛。那火焰又灼热又耀眼,盖过了背上的剧痛。用尽锡拉的最后力气,我猛地跳转身躯。
背后传来咔嚓的响声,脊柱终于断裂。我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觉,可这没关系,我需要的那部分还没有死去。
堤丰的爪子沾满锡拉棕色的血液,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像润滑剂,让它无法阻止我的举动。转过身后,我看到它嘴巴长得老大,满脸愤怒——或者惊讶?我一把抓过它的下颚,任由那些尖利的牙齿刺穿锡拉的爪子。
接着,我拉过它的脑袋。
那巨兽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末日,拼命反抗。
涅墨西斯熊熊燃烧的血液给我的双爪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全力的拉扯之下,堤丰半边下颚被撕开,棕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它终于慌乱地尖叫起来。
这他妈就够了。
趁着余力未消,我张开锡拉的大嘴,照着堤丰脖子咬去。这可是世界上咬合力最强的颌骨。锋利的长牙穿透了它的脖子。在锡拉生命的最后时候,我命令它绝不能松口,必须继续撕扯。
堤丰坚硬的肌腱终于根根崩断,热血涌进锡拉的喉咙。
两头巨兽同时轰然倒地。死亡——所有生命都不可战胜的终极敌人,降临了。
我放松了对锡拉的控制,让它意识回归,亲历自己的死亡。我更愿意去约翰·哈德逊的身体里,作为人类继续战斗。
一股刺痛贯穿全身,我想我终于能离开了。但情况完全出乎意料,我突然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我要死了。
我困在锡拉身体里了!
“感觉如何,哈德逊?”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但我听出那是戈登。他能通过锡拉的大脑跟我说话?
突然间,眼前景象大变,我不但回到了自己体内,还明白了戈登的话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把我拎起来,正要挤成肉酱。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霍金斯和莉莉。
如果戈登杀到了这里,他们是不是已经……
戈登双手发力。这感觉很熟悉。毕竟我刚刚才有过相同的体验。
我左顾右盼,希望远藤能在我脊椎断成两截前救救我。
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屋顶,失去了意识。也可能已经死了。
“你杀了我的孩子。”戈登说道。
“涅墨-西-斯……”我呻吟着吐出这个词。
他知道我想说什么,摇了摇头,“你,还有那个婊子,迷子。你一直在指挥她。”
脊椎发出了喀喇喇的响声。如果他愿意就此停住,那我大概会像做了指压按摩一样酸爽。问题在于他没这个打算。他会继续用力,直到我像一袋番茄酱那样爆裂开来。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手。重重摔落在地结束了我关于灵魂的深沉思考。我脑中闪过三个念头。第一个念头是又他妈得进医院,第二个念头则是那里的布丁很好吃,最后那个念头才算正常:
这他妈怎么回事?
我勉强抬头,看见戈登正抱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走向屋沿,“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考虑到他面朝的方向,答案豁然开朗。堤丰血液的味道还未从我嘴里散尽,虽然理论上来说,那并不是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