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世(5)(1 / 2)
日头西下,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奕王有些失魂落魄地从茶馆里走了出来,一路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奕王府。
王府里的关关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张纸,一脸笑意。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寥寥几行小字,便让关关激动不已。盯着它看了一整天,也笑了一整天。
昨天梅儿把这小纸条塞给他的时候,他有些懵,又有些激动。
天知道他喜欢梅儿喜欢了多久。可梅儿是王府里的大丫鬟。平日里哪有他和她说话的份儿啊。可这突如其来的纸条让关关一颗羞怯的心蠢蠢欲动。
他不太识字,更看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便去找了张瑾。张瑾是个读书人,该知道这什么意思吧。
关关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哆嗦着手,把纸条塞到了张瑾手里。像个宝贝似的,生怕张瑾弄坏了。
他听着她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打算追求她的男子,要趁着吉时千万别错过,要趁着良辰今宵快来。”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熟梅子纷纷落到地上,枝头果实还有七成多。打算追求我的男子啊,趁着吉时,千万别错过。熟梅子纷纷落在地上,三成的果实在枝头挂。打算追求我的男子啊,趁着良辰今宵快来。熟梅子纷纷落在地上,拿着顷框把它拾起来。打算追求我的男子啊,趁着果实成熟的季节表白吧。
张瑾一脸笑意地看着关关,“这是谁给你的呀,关关哥?”
关关闹了个大红脸,一把夺过了纸条跑掉了。结果昨晚一晚上都宝贝似的捧着这纸条,想着梅儿,一晚上都开心地又紧张地没有睡着觉。
今天一大早,关关就又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纸条,痴痴地笑。
直到奕王回来,关关才慌忙收了纸条,红着耳朵走上前去,说道,“王爷,您回来了呀。”
“嗯。”奕王有些无精打采,失魂落魄。
“诶?王爷,瑾儿呢?她不是和王爷您一起出去的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啊?”
奕王瞥了关关一眼。这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一个地都学着瑾儿没有规矩了。不成体统!不过,说到底,他自己还不是也被她影响了。
“她走了。”奕王两眼翻白,他真的很想说,她死了。可是他又怕吓到胆小又较真儿的关关。
“她怎么走了?走哪儿去了?怎么说都没有说一声啊?”
关关皱着眉,手里的纸条捏地紧紧的。他昨天问了张瑾,然后直接跑掉了,都没有和她道谢了。可这怎么就突然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奕王已经无力斥责傻不愣登的关关了,只是翻了个大白眼,拖着疲惫的步子绕过关关往房间走去。
关关这才意识到了奕王的不对劲,也怏怏地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诶,真是的。她怎么走了呢?”
身后关关还在自顾自地咕囔着。
诶,她怎么走了呢?
这个问题,奕王也想问。他到现在还一脸懵逼,张瑾怎么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和亲公主钟离月了呢?
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她本是出生在钟离国的一个商贾之家的独生女儿,家中殷实,不愁吃穿,可后来因一次事故,父母不幸去世,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计。所以只好变卖了仅剩的家产,来到了虞国投靠远亲。奈何远亲家中拮据,养不起她这个闲人,她也不便一直叨扰着他们。于是就想着出来自谋生计。还说她来了虞国约摸有个把月了。她说话的模样像极了那么回事儿。
他实在不懂,张瑾究竟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一口瞎话编地那么顺溜,一本正经地对着他扯谎。
她还说她不认识什么和亲公主钟离月,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似的。
她怎么就那么会骗人呢?还光明正大地骗我?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吧,虽然我不太像个王爷……
奕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躺在了床榻上。
他说过的,皇兄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沾染半分的。这个女人,是皇兄的东西,他不该与她有任何牵扯。
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方为正道啊。
奕王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今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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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那些过往历历在目,生动地好像就发生在昨日。明明隔了好久了,好多年了。
后来,后来阿古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宫殿。那个宫殿里的女人是恶魔,是她的噩梦。她带走了她的所有单纯美好,她击破了她所谓无忧无虑的童年。在那个富裕堂皇的地方,她也失去了唯一的温暖和护佑。
后来,阿古对吉安再不依赖了,她以为吉安看到那个女子的狠戾阴鸷就不会那么喜欢她了。可是不是的,吉安仍旧爱着她,爱着她的所有。阿古再也没有将他当做自己的护卫了。她谁也不信了。她开始要做一个孤独的一个人了。她内心的寂寞,无人能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