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枷锁(2 / 2)
打发了我,立刻又转向白溪,说道:小溪,菲菲的事情劳你费心了。
菲菲是我白家的后代,独苗苗,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不劳你挂念。白溪毫不客气道。
大巫师点点头,又絮叨了一句:你也自己保重好,有些事情,能不做,别逞能。
还有话吗?没有我收了。白溪说完,一甩袖子,红光泯灭,莲花重新合上。
我双臂交叉,歪着头趴在莲叶边缘,看着白溪,嘻嘻一笑:姨祖你害羞了吗?
我害羞?白溪伸手啪的一声打在我肩膀上,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小孩子不准乱说话。
那就是大巫师跟你有仇咯,否则你跟他说话,怎么总是咬牙切齿的呢?我继续打趣,是不是一见到他,立刻就想咬上去才泄愤?
白溪又用力打了我两下,说道:我不喜欢他的性格,太过隐忍。像根闷棍,永远需要人敲打。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有谁真的能数千年如一日的埋伏在最危险的地方,一步一步的将白家推向今天这种境地?如果没有他的付出,我们这一脉怕是早已经被人踩在脚下,甚至是灭绝了吧?
白溪听着我的话,一时间沉默了,垂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满是心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倔强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爱管闲事,却又管不全,没多大本事。
我听这话,怎么好像慢慢的怨气呢?
仔细一琢磨,似乎就明白了。
姨祖,你这是在后悔吗?我笑着问道。
后悔什么?白溪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嗔道,你这小丫头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你后悔当年为了那个不着调的未婚夫,而错过了大巫师这样一个好郎君,是不是?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两条腿在水里直倒腾。
但还是慢了,白溪纵身一跃下了水,几下就追上了我,一把将我按在莲叶上,不停地挠我:再瞎说,信不信我把你埋水里!
我错了,姨祖,是我错了,饶了我。我赶紧求饶。
白溪一把推开我,气鼓鼓的背对着我。我又贴上去,攀着她肩膀,小声的试探:真生气了?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被我戳中心底最深处那点小秘密了……
白菲菲!白溪大吼一声,两只手狠狠的拍打着水面,溅了我一脸。
我放肆的笑着,记忆中,我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经历了长达几个月压抑无力的生活,却在这儿一个封闭的环境中重活回来,是我赚了。
所以,我想的也就通透的多。
正如大巫师所说,外面的世界有他们。我就当是我已经死了,安心的留在这儿,好好修炼就行。
更何况,还有一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如此可爱的姨祖陪着,生活怎么也不会枯燥的。
……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的生活完全就变了。
因为身体里面还有那些孽力在作祟,我不能离开水域,那片水域能够压制我体内的孽力。
白溪虽然被锁链锁着,但是却能在整片水域之上自由行动,我本来还在为吃的担心,却没想到,到了饭点,便有一个长相特别漂亮,叫做芙蓉的女孩将饭菜送进来。
芙蓉从不与我交流,送完饭就走。
几次之后,我便好奇的问白溪:为什么别人不能进出这儿,芙蓉就可以?
因为芙蓉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荷花精,当然出入自由。白溪答道。
我立刻明白过来:她是你培养出来的吗?
住在这儿太无聊了,也只有这点事情可以做了。白溪一边小心的采集着莲花上的花粉,一边说道。我送出去的,不仅仅有芙蓉,还有小鱼儿、翠莲等等。
怪不得之前,你能在玉龙山操控纸花帮我躲过一劫,就是通过这些花精办到的吧?我问。
白溪点头:所以啊,我能把他们送出去,就一定也能把你送出去,你得好好学本事,再出去,你便再也不能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了,你代表着我。代表着白家以及整个七门,懂吗?
懂。我咬牙,激动道。
下一刻,白溪便放下手中的花粉,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会教你一份心法口诀,你得以最快的速度记得,并且领悟,能做到吗?
可……可能吧。我不自信道。
这么没底气的吗?白溪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说道,《七门调》知道吗?
《七门调》是我们白家记载纸扎秘术的传家宝,被分成了前后两部分,之前我身上是有半部的,当时分析说,还有半部在白溪的身上,看来果不其然。
我便点头道:《七门调》里的纸扎秘术,就连爷爷都未见其全貌,是个宝物。
他见过。白溪说道,但见到的,应该是拓本,包括你拿到的那半部,也是。
拓本?我惊讶道,跟原著有出入吗?
当然有出入。白溪说道,当年,白家落难,《七门调》流落在外,所有人都在找,那时候,我还没有被困,也在暗中寻找,最终得手,为防他人再惦记,我便拓出一本新的《七门调》,对一些特别重要的纸扎秘术做了调整,然后撕成两半,放出去,从此,这两半拓本,倒成了他们争相争夺的原著了。
我惊得合不拢嘴:姨祖,你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白溪摇头,我只是从小经历的太多,太懂得这个人世间,人心的险恶与贪婪罢了。虽然我的血脉里,只流着一半的白家鲜血,但我的整个童年与少女时期,都是在白家的呵护下长大的,保白家,保七门,这是烙进了我血脉里的东西,不可动摇。
白溪的一席话,让我倍觉感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是失神的。眼神不会骗人。
但我还是煞风景的问了一句:那如果让你在白家和五花教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这个问题是相当不友好的,但凡我有一点私心,都不应该在这儿提出来,但我不死心,还是问了。
你知道五花教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吗?白溪反问我。
我摇头,她说道:是枷锁。
如果没有五花教,之后的一切遭遇,我都不必承受,但我却终究逃不过五花教。被它捆绑,被它束缚,但我又必须占着这个位置,一旦我挪位,后来者,只会对白家更为不利。
姨祖,你在五花教,到底是什么地位?我问。
我是他们的根,他们的命,没有我,他们所有人都蹦跶不起来。白溪咬牙阴狠道,这一群可怜虫,着实可恨!
说着,白溪两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双目赤红的盯着我,道:菲菲,你知道你们所见到的黑色藤蔓从何而来,跟五花教有着何种联系,又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