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章 这个小和尚究竟想搞什么(2 / 2)
在他身后,那贡院小吏抹了抹脸,赔笑苦笑顿时就变成了苦大仇深,“连贡院都没走过一遭的人跑这儿来充耶耶,呸!状元郎啊状元郎,你这遭算是把人得罪苦了,这次制举可万万出不得事啊”
王鉷还没走进偏院就听到里面很是热闹,及至进入之后就见到里面已有不少人聚在廊下或是院中说话议论,这些人品秩不一,官服的颜色也不一,更夸张的是其中居然还有刑部及大理寺的捕快。
“这和尚究竟想干什么?”心中疑惑着眼睛却是看到个熟人,王鉷也不急着随导引仆役去寻自己的住处,向那人走去一拱手笑道:“好巧,韦校书竟也在此间?”
那姓韦的校书郎闻声扭过头来,笑着拱手还了一礼,“我是跟诗书打交道的,来此好歹说的过去。倒是你王监察身为御史,怎么也来了?”
王鉷努努嘴,“小使臣一纸行文,上官让来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敢说不?韦兄是一个人来的?”
韦校书亦是撇了撇嘴,将“小使臣”三字在口中玩味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是带抄手过来的,他小使臣好大的官威,一纸行文就要调走秘书监半数抄手,嘿,贺监居然真就允了”
秘书监是藏书机构,字写的漂亮的抄手着实不少。闻听此言,王鉷正在琢磨柳轻侯要这么多抄手干嘛,就听韦校书放低音量嘿嘿淫笑道:
“去年科考放榜后,贺季真与柳无花曾同游寻芳阁,当时侍宴的便只有花寻芳一人,传言中他们三人可是大被同眠,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嘛……”
韦校书停住话头又是嘿嘿连声淫笑,听的王鉷心底皱眉不已。能在秘书省出任正字或是校书之职的必是科举出身的所谓正途读书人,猥琐至此实是出人意料。
王鉷因是今科放榜后存过要弹劾柳轻侯、裴耀卿的心思,所以提前对柳轻侯做过详细的功课,关于去年科考放榜后的事情了解的也清楚。当时他二人一个是主考官,一个是落第乡贡生,这样关系的两人能跟同一个女人大被同眠?见你娘的鬼去吧。
说话如此不堪,且还能当着自己这个并不太熟的人面前肆意诋毁堂官,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王鉷已经称量出这韦校书是个什么货色,当下本想再跟他攀谈攀谈打问些消息的心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鸟人简直就是官场毒药,早晚必定招祸的主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王鉷以查看宿处为由果断告辞,不过边走心中还是藏着个疑惑:贺季真转任秘书监不久,柳轻侯亦是刚中状元,实在都没有与这韦校书结怨的道理,那他这俨然已是不加掩饰的敌意从何而来?
藏着疑惑查看了自己的宿处,屋内陈设什么的都还行,调拨来服侍饮食起居的官奴瞅着也干净伶俐,王鉷正要点头时就听到了一个让他全身一僵的消息,如今这贡院是许进不许出,在两天后开始的制举结束之前谁也别想出去。
这个消息让王鉷火冒三丈,耶耶好歹是个御史,到你这儿倒被当个贼来防了,不枉那韦校书如此骂你。
怒火稍稍平息之后,王鉷蓦然“嗤”的一笑,暗道怒的好没道理,柳轻侯越是这般搞法,此次制考必定越乱,这对自己是好事儿啊!
草草在宿处转了一圈儿后,心平气和,甚至有些小欣喜的他便转身出屋投入了外边的议论,这儿串串哪儿绕绕,虽然绝大多数听到的都是牢骚抱怨,但披沙拣金总还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零散信息。
当晚,王鉷并没有急着上榻休息,打发走官奴后枯坐于灯下的他开始把日间所得之消息一点点回顾分析,试图由此找出柳轻侯对于此次制科考务的想法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