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贤淑温和（1 / 2）

相比之下，莫府其他的女儿们被她的光芒掩盖，便显得黯淡的多了。

莫烟云倒是常常带着莫明芝一块去，只是莫明芝或许能擅长与人交谈，却着实是不擅长诗文这种东西的。所以在旁人看来，她也不过是莫烟云身边的绿叶一片罢了。

而莫青君这些年来除去常常跟赵宝珠一块儿习武游玩，倒是甚少与金陵的那些姑娘们往来，所以名声不显。

在那些人眼里，最多是知道莫府有一个身子虚弱的嫡姑娘，似乎是个脾气很好常常带笑的人。只是并不太常出门，只知道她与长公主的孙女儿赵宝珠关系很好。不过也仅此而已了，他们对于莫青君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因为莫烟云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纪，而莫明芝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择婿的年纪，所以此时摆在老祖宗和大夫人面前的，便是各家公子的名册。

这些东西有一些是托了媒婆上门递过来的；有一些则是相互来往之时长辈们口头定下来之后，老祖宗派人找来的；还有一些则是原本就答应过要缔结两姓之好的。

如今摆在她们面前的，已经是经过了重重的筛选，到最后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人。

老祖宗敲了敲眼前的名册，歪过头去看向大夫人，“大媳『妇』，这些人里头你可有瞧着好的？”

听到老祖宗这么问她，大夫人愣了一愣，谨慎的开口，“这些人都是青年才俊，而且是您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家，自然都是不错的。只是给明芝那个丫头好配，可是烟云那个丫头……似乎有些难以挑选了。选得差了，未免委屈了她；选得太好，她的身份又似乎有些人家会挑剔。”

“这话说的不错。”老祖宗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上拿着的名册，撑着头与大夫人闲聊了起来。

“老爷的调令似乎已经下来了，据说是去吏部，大概七月底就得进京了。上头的旨意倒说的似乎是当吏部尚书，可是老爷的年纪未免太轻，资历不够，难以服众啊……”

“母亲说的是，大抵那些官员都需得在吏部里头『摸』爬滚打好些年，才能升上去。老爷这些年一直外放，虽说当初也是在吏部做事，可是毕竟生疏了许久。也不知……圣上如此任命，究竟是什么心思？”大夫人接过话头来，眉头微蹙，有些忧心的样子。

老祖宗点了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圣上若是想做些什么，还有谁能拦得住呢？当今的圣上可不是那般懦弱的天子，能任人摆布的。这么些年来，圣上做过的事儿，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被人劝阻的要死要活的？可哪一次圣上听进去过？”

也是在同自家媳『妇』说话，所以老祖宗才说的比较放心。

“所以这一件事儿，不论是福是祸，咱们就算是有心要拦也都是拦不住的，君命难违啊咱们也只能在一边帮衬着一点儿，真要有什么事儿，还得是老爷自己去挡着。”

说到这儿，她看到大夫人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止住了不再往下说，倒是扯起了另一个话题。

“上次不是说苏家的小丫头要来府里头么？你收拾好院子了没？”

“已经收拾好了。”大夫人不由得有些好奇，“那苏家的丫头似乎是叫如意罢？似乎今年也不过才及笄的年纪。我还记得她原本年幼的时候，不是同三房的姑娘们十分要好的么？如今到府里来，是想同咱们房的几个女儿多走动走动？”

老祖宗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就是要来看看咱们府里的姑娘那么简单？是因为苏家人听说咱们老爷快要进京了，便托我们把她的女儿顺道带到京城去。”

听到这话，大夫人大吃一惊。

“怎的就她一个小丫头么？苏家的人怎会如此放心她一个小丫头进京去？到时候若是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跟着我们一块儿倒也罢了，可是她进京之后，总也不能一直住在咱们家啊？她如今这个年纪正是要找婆家的时候，哪能跟着我们走呢？”

老祖宗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是真的忘了罢？今年十月后宫便又要开始大选了，你还真当那苏如意是来咱们府里闲逛的么？”

看着大夫人恍然大悟的样子，老祖宗眯起眼，忽然说道:“其实我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咱们府里总得有个女儿进宫。原本我想的是容姐儿，可是她那般的『性』子，只怕入了宫就要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烟云那丫头虽说年纪略大了一些，可毕竟还是可以的，更何况她的心思……”

她轻笑了一下，“倒还是颇适合在宫中生存的。”

“那明芝呢？”

老祖宗想了想，扫了一眼面前堆得高高的名册，抿起唇思虑之后又开了口，“倒不如让那丫头一块儿去，也不过一年时间，她们两个还耗得起。到时候你写封信给庄妃娘娘，让她在宫中多注意着些。烟云那丫头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明芝么……若是能当上哪个王爷的妃子，或者被哪个宗室瞧上，也是不错的。”

其实入宫之事，往往都是落在各个高门大户里的嫡女身上的，虽说没定律，可毕竟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则了。只是在这些人家里头，往往是有疼爱嫡女的父母，便让庶女收做嫡女入宫，这又算得上是另一条不成文的规则。

而且在老祖宗看来，入宫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初自己女儿选择进宫的时候，她曾经百般劝阻过，只是当初的莫家嫡女，如今的庄妃娘娘心意坚决，所以她才入了宫里。莫庄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对当今的圣上情有独钟。

虽说这般举动在老祖宗看来着实是愚蠢不堪的，可是陷入情爱中的女人往往都是如此愚蠢不堪，睁着眼跳入火坑也是心甘情愿的。莫庄妃明明知道当今圣上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可偏偏就认为自己是那个能够让他例外的人。入宫这么多年，着实是备受煎熬，到如今也不知她究竟是后悔了还是没后悔。

原本老祖宗的确是希望莫青君入宫的，虽说皇宫是一个火坑，可太子那个人『性』情敦厚温和，倒也算是个良配。三妻四妾哪个男人都无法避免，关键还是在于男人自身。而太子那个人重情又仁慈，便是当了皇帝，今后也必然不会亏待结发之妻。

可是太子虽是不错，然而那深宫之中毕竟陷阱重重，高墙内里藏了不知多少的龌龊。若是莫青君是莫庄妃那般有心计有手段的那也就罢了，可惜莫青君是如她娘一般好脾气的软和『性』子。

虽说在老祖宗眼里看来，自家的这个孙女儿什么都好，可是着实也是不适合入宫的。

而苏如意自从进了莫府，便一直跟着莫烟云和莫明芝一块，在余嬷嬷的手下学习宫中的礼仪。之所以如此，是由于余嬷嬷原本就是从宫中送出来的嬷嬷，不论是礼仪还是规矩都十分熟悉。而苏家要把苏如意送来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因为莫府有余嬷嬷，和她们一块儿习练这些，便不用单独去请嬷嬷了。

更何况送到莫府来，可以与莫府的姑娘们多熟悉熟悉，对于今后入宫也有所帮助。

最主要的一件事儿，便是莫府在宫中势力颇深，一个皇太后，一个莫庄妃。若是苏如意跟着莫府一块儿入宫，是必然会有帮助的。

苏家并非是什么百年大家，虽说近几年来逐渐崛起，算得上是风头正盛的一家。可是跟莫府这般绵延百年的大家一比，便差得远了。

既然当初已经结了姻亲，如今能够借势一把，自然也是好的。

对于苏家的这些打算，莫府的主子们心知肚明，只是并不介意罢了。原本莫青君还以为这一位苏家的嫡姑娘是如莫烟云那般颇有心计的姑娘，毕竟要送进宫中的，若是没些本事，便是自家人也难以放心的。可是见了面之后，莫青君便彻底推翻了这种想法。

初见面之时，莫青君抱着十分好奇的心情打量苏如意，却发现她羞涩面红，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一般。

她之前还以为，苏如意是装出来的。可是在她一日日的观察之下，发现这个苏如意竟然是真的十分单纯，便正如那些中产之家里的小家碧玉，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太多的阴谋诡计。更是被家里人宠爱非常，捧在手心里头的，便自然而然的会十分天真了。

这一份天真深入骨子里头，更是在脸上明明白白的显了出来。

兴许是苏家家训如此，苏家的人都十分爱诗书，可谓是诗书之家。不论男女，凡是从苏家出来的人都有着一股子浓厚的书卷气息。说的好听点儿是如此，说的难听点儿，苏家的人似乎都有一些带着不涉世事的天真，更是有一股子酸腐的味道。

苏如意便是典型的苏家人的模样，再加上了一份少女的不谙世事。

正如莫府三房的三太太一般，都是诗书之家出来的嫡女。热爱书籍，追求风雅，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因为家中宠爱，陪嫁很多，有一个精明的大丫鬟在一边把持，所以日子才不会过得那般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