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直在想（1 / 2）

这些话过去，二人便又如同往常一般，将府里如今的形势分析了一遍。苏淮的眼神有些凝重，“据我所知，在你过生辰的时候，那老尼姑就要来了。而在那之后，若是……那轨迹不会改变的话，你得开始注意那一位了。”

鉴于绿袅在一边，所以很多话苏淮并没有说的太清楚。

虽说莫青君如今十分信任绿袅，可是重活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还是莫要让她知道为好。

苏淮话里的意思，莫青君十分清楚。他所说的，便是按照历史而言，自己这具身子六岁就会香消玉殒，而即便是活下来了，那么也该要进京了。

在这一年，京城里的调令下达，莫家老爷重归京城，得到圣上重用，出任吏部尚书。

而苏淮口中需要注意的那一位，自然就是三皇子了。从上辈子开始，他们二人吃了三皇子多少苦头，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一想起三皇子，莫青君便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房里的诗画。到目前为止，诗画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来，平日里她让绿袅多盯着诗画一些，如今绿袅跟着她到处跑，所以盯着诗画的人换成了侍书。

以侍书那般稳重的个『性』，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诗画这般按捺不动，却也是叫人无计可施。

苏淮的眉头皱的紧紧地，对于莫青君身上的毒，他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我们这般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是什么好的法子。”他突然出声，“那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是随它去的话，我们之前所有的布置都只怕是会功亏一篑。”

对于苏淮的担心，莫青君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手。

“你莫要太担心了，我们毕竟有自己的底牌，这件事情除了等，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苏淮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莫青君，眼神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我这几日思来想去，这般把『性』命交由天定的事情，我始终觉得忐忑不安。事情的发生我们握不住，可是要让它浮现出水面，我们还是可以掌握在手里的。”

他的神『色』中隐藏着莫大的担忧，“你也知道，那发作的缘由是那人一时没注意，可若是她提前没注意呢？”

“你的意思是……”

苏淮看着她，『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一般的笃定，“我们要引蛇出洞，不如让你提前发作。”

看着莫青君惊诧夹杂着担忧的神『色』，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可是那语气里蕴含的坚定是半点没变，“在这个时候，王姨娘是不希望你死的，若是你提前发作了，最该保住你的人，反倒是王姨娘。她就是不出手，也必然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阵脚，我们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顺藤『摸』瓜。”

莫青君看着苏淮坚定的神『色』，不由得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二人交谈的事情，让绿袅一头雾水，可是那话里蕴藏着的凶险，不由得她不心惊。

在离莫府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莫青君让绿袅下去买点儿街口的焖牛肉回去，马车便停在了巷子口。借着马车挡住的位子，苏淮从另一边快速的离开了马车。莫青君这辆马车的车夫是苏淮的人，自然什么都当作没看见；而后头那辆马车的车夫则被挡住了视线，也并没有发现什么。

看着苏淮顺利离开，莫青君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一颗心却始终吊着，为了那凶险的计划。

回到府中之时，不论是莫青君还是绿袅都颇有一些心不在焉的味道。

莫青君想了想，如今不是很想去院子里头，便让杏儿几个先回院子里布置，自己带着绿袅缓步走向另一条小道上去。

如今绿袅算得上是她身边最为倚重和信任的丫鬟了，所以莫青君才很多事情不避着她。绿袅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自从真正觉得自己是莫青君身边的大丫鬟之后，她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变得稳重了一些。

莫青君有些举棋不定，一直沉默着走在前头。

跟在后面的绿袅思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姑娘是担心宁公子的计划不成，反容易牵扯出祸事么？”

听到绿袅的声音，莫青君这才回过神来，“我倒不是担心这件事情，只是……”

她顿住，还是决定解释给绿袅听。她之前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所以选得路都是十分偏僻的地方，没什么人来往，所以在这个地方说起这些秘辛，倒是十分合适。

“我之前并没有同你说，我和大哥二人看似都是自幼体弱，实则是中了毒的缘故。”

看到绿袅一脸的惊诧莫名，莫青君苦笑了起来，“这一件事情，大哥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至于那个下毒的人，我想我无需与你多解释些什么了罢？”

绿袅吞了一口口水，仓惶的点了点头。

“我们处心积虑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解开身上的毒。只是那人滑溜的很，拿捏不住她的把柄，我们也是没有什么法子。若是那般大剌剌的找上门去，且不说她会不会应，只怕都会沦落成笑柄了。”

“那……这件事情，老祖宗知道么？”绿袅此时接话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四周，生怕被人听见如此骇人的消息，“若是老祖宗不知道的话，姑娘为何不将此事说与老祖宗听？老祖宗那般手腕，那……那人不也吃了个大亏的么？”

莫青君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能说，我早就说了。你当老祖宗心中不清楚么？只是她也无奈的很。若是没什么证据贸贸然与之对立，只怕府中后院不稳，老爷又……”她叹了一口气，“老祖宗总得担心着老爷的前程，若是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妾室，就那么打杀了，若是被人知晓，也会落得个残暴的名声。老爷此时身居高位，若是被人弹劾，只怕前程堪忧。”

“更则……那人的背后，是一个大家族。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小家小户出来的，也不是丫鬟提上去的。虽说当初嫌弃是家丑，不太与之往来，可毕竟是一家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难保他们不会借题发挥。”

对于莫青君的这番话，绿袅有些似懂非懂的，只是说到头来她也明白，对于王姨娘，可不是简单的打杀就够了的。能在这莫府里屹立不倒这么些年，又岂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对付一般的妾室的手段，落到王姨娘身上都是空的。

找个借口栽赃之后扭送到官府？别说莫府丢不起这个脸，便是丢得起，那王家也丢不起。

更则王大老爷是大官，王大夫人的背后也是一个大家族。王三老爷纵是再不受待见，那也是王府的嫡子。王姨娘身为三房的嫡女，又哪里会是如同一般妾室那样没靠山的人呢？

终于明白了这其中要害的绿袅，此时只觉得心惊肉跳，这才明白为何自家姑娘先前一直隐瞒着自身。

不过这般年纪，就要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绿袅这般想着，心里不由得为她感到有些心疼。她走上前去，小碎步跟在莫青君的身旁，“姑娘，那橙歌的事情……”

莫青君转过头来看着绿袅，眉眼间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橙歌。”

被她这么一说，绿袅面上不由得一红，“姑娘之前答应了要将橙歌救出来的吧？可是姑娘一直按捺不动，想来是有姑娘的考虑。原本奴婢不知道这些，倒也没想到这一块来。”

她一脸的鬼鬼祟祟，“那橙歌难不成真的是……那一位的人？”

莫青君被她面上的表情给逗笑了，装作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是啊，还有红梅，也是那位的人，你怕了没？”

原本对于莫青君先头的话深信不疑的绿袅，被她最后那句话给弄『迷』糊了，“姑娘，你可别逗我红梅那小丫头……她，她怎么会呢”看到莫青君『露』着笑意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被耍了，“姑娘怎的就不说余嬷嬷还是那位的人呢”

莫青君微笑，绿袅不信是正常的，她也没打算如今全部同她说。

她知道绿袅的脾气，对于真正的大事她会十分注意，不会多嘴些什么。所以在苏淮的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瞒着绿袅。可是她对于身边的人，若是心有疑虑的话，就容易『露』出马脚来。

她这般说的不清不楚的，依着绿袅的『性』子不会追问，可必然心中痒痒，想要弄出个真相。

对于诗画，绿袅以为的是自家姑娘对诗画的来历不够信任，所以让她监视。不过这也挺正常，所以绿袅并没有往心里去，更没有怀疑诗画什么。

然而橙歌不一样，那是姑娘先前那么倚重的丫鬟，姑娘那么肯定的说橙歌是王姨娘的人，那末便可以肯定了。只是……对于红梅这件事儿，姑娘究竟是玩笑话呢，还是说真的？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莫青君一把抓住，躲到了一边。

绿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瞧见莫青君将一根手指竖在嘴上，示意她安静。绿袅了然，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看到了一男一女躲在树边上拉拉扯扯。

这样的场景让绿袅大惊，却更加不敢作声了。

这种浸猪笼的丑事，怎的就被自己和姑娘二人给撞见了

府中规矩严的很，像这般偷人的丑事不多，可也未必是没有的。只是这档子事儿，若是让自己瞧见也就罢了，怎的就让姑娘给撞到了呢？

原本依着绿袅的脾气，必是会上前去大声呵斥的。只是此时莫青君在一边，她如今也稳重了一些，明白了这其中的要害，所以也只得忍气吞声的缩在一边，等着那二人自己分开。

老天爷保佑，这光天化日的，那二人应该只是会面以慰相思罢？应该……不会有什么让人长针眼的动作罢？

这么想着，绿袅心中就愈发的忐忑了。她虽说年纪不大，可这些事儿都已经懂了。她怕就怕自家姑娘虽说看似心智成熟，可这些事情是绝然不可能懂的，若是被带坏了可如何得了。

那两个衰人真是晦气

边在心中咒骂着，绿袅边将目光投向那边，仔细看了起来，想看看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