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菲特要当抱枕二号了?(2 / 2)
“呜……要怎么办……”
没错,正在楚楚可怜呜咽的少女就是这所超级名校现任的高中部学生会会长,而且还是整个学校历史中第二位年仅十六岁才上一年级就当上会长的奇才。
少女不单把学生会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兼任剑道社的社长,曾靠一把木刀施展其精湛的剑术轻松在中央区的剑道大赛中夺魁。除了剑道以外,无论作为学生本分的学习成绩还是女孩子本分的料理与家事,基本上只要是努力能够达到的事情她统统都做到最好。
若排除掉不应拿来作为普通人类评价内容的超自然力量,诸如魔法、超能力与魔术,这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甚至比被誉为天才的远坂凛更加优秀。但就像凛即便靠伪装获得了同学老师眼中的优雅形象,却仍然有不擅长电器使用这方面的缺陷一样。白皇高中部的这位少女会长同样也并非完美无缺,虽然她的缺点比凛那种无厘头的缺点要正常许多,可与她平常给人的飒爽印象相比,反而显得更加不协调。
少女有强烈的恐高症,别说站在摩天大楼的天台,只要爬到超过身高的树上就能让凭一把木刀无往不利甚至击败许多男生的少女英姿不再。
其实恐高症是一种相当普遍的问题,常见到许多人已经不觉得那该被归类为一种疾病。有研究报告宣称,现代都市当中有百分之九十一的人出现过恐高症的症状。比如乘坐透明的电梯会感到恐惧,站在阳台会腿软无力,乘坐飞机会眩晕、恶心甚至呕吐。这些情况是如此只频繁,频繁到变成了平凡不会有人对此大惊小怪。但谁让少女在学校里给同学们的感觉过于帅气、甚至有时候像个男孩子?
责任感超强、性格耿直又坚强独立从不认输。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男生当中获得高人气非常简单,只需要先天拥有的靓丽外表,再在言行举止上稍微注意点别让人一见就反感,这样基本就能聚拢一些或明或暗仰慕的心了。可想在女生当中做到同样的程度,所需要的远比在男生当中多得多。
宗教界从古到今都宣称嫉妒是人类的原罪之一,这是否正确的暂且不管,但嫉妒心的确普遍存在于这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的心中,区别仅在于多与少。异性之间由于缺乏直接的竞争,情况会相对好些,可同性之间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想要不被其他女生嫉妒,是一件相当难以做到的事。但少女那种有点偏向男孩子的倔强,以及一把木刀打遍中央区的帅气,无形中让许多女生对她产生的奇特的憧憬。
可也正是由于天生的倔强,才让她陷入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到底是谁那么白痴在学校里建吊桥这种不实用又危险的东西啊!而且还这么长……”
少女一个劲地抱怨,她左右扭头观察,再次确认自己正身处吊桥正中央的无奈事实。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条吊桥的长度绝对不短,无论朝哪一边,从正中间的位置跑到陆地上也得花上个几秒。若是往前一跳就能过去的距离,少女或许还能勉强试试闭上眼咬紧牙拼一把。现在这样的状况,显然不能给她尽力一试的勇气。
“啊!我刚才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啊!笨蛋笨蛋笨蛋我是笨蛋!”
少女使劲回忆事情的经过,冀望能从记忆中找到自己来时的片段并对现在的状况有所帮助。可惜她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跨越那段现在看上去基本属于不可能任务的路途。
为了寻找昨天不小心遗失的钥匙扣,少女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跑到森林里来。钥匙扣还没找到,却意外听见了小猫求救般的叫声。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挡可爱猫咪的魅力?别看少女平时行事果决,在执行学生会的规章时甚至有点冷酷无情,她同样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办法,尤其那只小猫好像正在危险的地方吓得一动不动。
是的,当时少女发现的那只小猫,就在她自己此刻身处的这个位置。那时候的她只想着万一柔弱的猫咪掉下去会多么可怕,完全忘了自己对高处最不擅长这件事。结果当她忘我地一路狂奔到吊桥中央,却发现小猫被自己跑过来的动静惊动,以敏捷的动作一溜烟从另一头跑了……现在仔细一想,那只猫根本用不着她救援,所谓困在吊桥中间不敢动,没准还是觉得在这桥上晃来晃去挺好玩呢。
这就是少女能回忆起的全部内容,而她被困在这座桥上已经一个多小时,连午饭都还没吃。
“早就开始上课了吧?人生中第一次旷课居然是因为这种事,如果让别人知道……呜哇!”
少女不敢继续再想下去,认真的个性迫使她在每一件事上都努力做到最好,同时这种倔强的脾气又害她即便身处险境也不希望向人求救暴露自己的脆弱一面。
其实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了吧?少女虽然双手紧紧攥着吊桥上的铁链,由于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的缘故,她能够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只要把它拿出来,随便拨通上一面的一个号码,自己就可以得救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少女使劲摇头,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带动了吊桥,一阵轻微的晃动又把她吓得嘴里呜哇呜哇直叫。当然,连打电话给相熟的人求救都不愿意,少女自然也不允许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让人听见。她的叫声很小,比先前那只误以为需要拯救的猫咪更加柔弱。
如此微弱的呻~吟又怎么会有人听见呢?少女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莫非其实心底也期待着有人能听到自己的低呼而赶来?
也许吧,可这么小的声音又有谁能听到嘛。现在学校里正在上课,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哪个笨蛋会跑到这片不知到底有什么用的热带雨林来?
少女察觉到自己的眼角被风吹过时有点凉凉的。该不是要哭了吧?要面子又好强的她早就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几岁的时候了,她更不记得五岁那年亲生父母失踪时候自己的表现。
哭就哭吧……反正也没人会看到。少女自暴自弃的心理莫名地让压力减轻了一些,即便如此,内心的负担仍不足以让她鼓起勇气朝吊桥的另一边走去。
“那是……雏菊?”
啊!别人发现了?绝境中听见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少女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庆幸而是惊恐。那种做坏事被抓到一般的心理没准比她的恐高症更加称得上‘病态’。
少女紧张中胡乱动了两下,吊桥很配合地晃了起来。好吧,还以为能像被自己吓跑的小猫一样忘掉一切溜走了。办不到的事果然无论怎么努力也没用呢。少女拼命挤着嗓子不让自己发出丢脸的声音,可抖个不停的身体却根本控制不住。
眼泪终于流下来了。顺着脸颊流到嘴边,一股咸咸的味道。少女很想捂着自己的耳朵当什么也没听见,要是能有个盒子把自己塞进去与世隔绝就更好了,可对高处的恐惧让她就连松开一只攥着铁链的手都做不到。
“雏菊?”
声音又传过来了,是个男人,听起来挺熟的。嘛,毕竟跟自己算得上‘认识’的异性原本就没有几个,尤其是年长的异性就更少了。发现来者可能是个成年男人,少女心里的负担总算稍微少了一点。让学校老师找到,总比被同学发现要好一些。不得不说这种心理实在太孩子气了,谁让她今年才十六岁?
“哇啊!”
还没等少女抬头张望到底来人是谁,身子底下的吊桥就一通剧烈地晃动。突然起风了吗?对啊,两座悬崖之间的山谷,这种地理位置最容易造成强气流的穿过。少女改攥为抱,双手直接揽着两根平行的铁索,生怕自己被狂风带走。
什么?飞翔是人类永远的梦想?少女才没做过那种可怕的梦呢。飞在高高的天上脚不着地,一想到就满脑袋发晕,连意识都模糊不清。否则她该发现,吊桥这种上下晃动的方式明显不是横向的风能造成的。
“唔?呜呜呜呜!”
糟糕!什么东西撞到自己身上了!好像有个长条形的东西压到了自己肚子上,少女不敢睁开眼睛,猜测那也许是被风吹断并带过来的树枝。只是这树枝怎么这么轻这么柔?
“嗯……那个……桂同学?”
哎?怎么又多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还离得这么近,好像就在自己身前……等等,自己身前不是万丈深谷吗?难道……难道是……幽灵?
帅气的学生会长弱点no.2——胆小,出现了。如果说恐高症还能算一种无可奈何的客观疾病,以一把木刀在剑道大会上闯关夺旗的人居然很胆小,这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会信。但少女的确就是这样两极化过分明显的人,一方面勇敢坚定,可当遇到可怕的东西,尤其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她立刻就会告诉别人其实自己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柔弱小女生。
“啊啊啊啊啊!”
当两个弱点同时被触发,少女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形象不形象的,扯开嗓子就是一通能震破别人耳膜的尖叫。
“桂同学,虽然现在不是深夜,但也请你稍微放低一点音量好么?我的耳朵可没某些人那么强悍。”
“……”
幽灵的声音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少女想起小时候被姐姐骗着看的那些恐怖片,里头的女鬼声音一个比一个飘渺、一个比一个凄厉,这种听起来有点像自己平时样子的说话方式,感觉不符合女鬼的身份呀。
少女见过了这么久自己都没被袭击,估摸着即便是女鬼估计也不是什么凶猛的怨灵,于是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
“你是……远坂学姐?”
这不是二中高中部的学生会长吗?难道她……望见面前凛身后的草丛跟树木,少女才察觉到自己貌似已经并非身处那座吊桥的中央了。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少女弯下脖子,看见两只手托着自己的身子。她抬起头,映入眼帘是一张正朝自己微笑的男人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来了。凛这回早有准备,注意到少女抬头的瞬间她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得不说这女生的嗓音穿透力真强,即便提前做好了防御工作,凛仍然感觉耳膜有轻微地刺痛。一开始那下没把自己吵聋还真该感谢神明。
凛祈祷了半秒钟,然后冲着莱维大喊:“你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赶紧放下她,再这样下去我耳朵真要报销了!”
尽管莱维个人觉得凛现在的样子挺有趣,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多少得为她的健康考虑考虑。他松开手,怀中的少女倒是反应极快,刹那间就调整好了身体的姿势,落地后双脚使劲蹬了几下退到凛那边,隐隐躲在她的身后。
她难道不觉得咱们同时出现应该算是一伙的?莱维倒是不纳闷那名少女到现在还没认出自己,谁敢说他救人之前就没有半点作弄的心思?否则即使他脑子再笨,也该能想出个既能救人又不让被救者误会至斯的两全手段。
难道是反过来被自己的女儿给教坏了?莱维摸着下巴端详着双手捂耳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把罪名栽在了她的头上。
“雏菊,一段时间没见就认不出来了?这可是会让老师伤心的。”
莱维弯下身子配合少女如草原犬鼠般警惕的视线,后者好像被什么迷住了眼睛似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小声地试探:“是……莱维老师?”
“当然,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个孪生兄弟。”
就你那记性还好意思说这话?凛鄙夷地看着某自以为幽默的人民教师。她觉得就眼前这男人,没准还真有可能发生那种遗忘了亲生兄弟然后哪一天突然洒泪重逢的狗血剧情。毕竟莱维的记性差那是人所共知,不能怪她这个做人家名义上女儿的太刻薄。
“真的是莱维老师?可你的头发……”
虽然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女已经趁刚才躲到凛身后的机会再三确认过自己所处的环境。肯定自己已经脱离了那座恐怖的吊桥后,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说话的语气也勉强恢复正常。
“呃,头发?”
莱维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为什么少女第一眼没认出自己。
“呵呵,你就当睡着的时候被人恶作剧把头发给染了吧。”
莱维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随便糊弄过去。而事实则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让他怎么向少女解释?
“被恶作剧?这么过分的恶作剧,到底是什么人呀?”
听起来很假,可怎么也比悲伤过度一夜白头之类的说法可信度高。少女印象中几乎从没见过这个男人脸上有过除了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很难想象会有值得悲伤成那样的事儿发生在这个人身上。至于工作太辛苦压力太大导致白头发的事例她确实听过,可眼前这个人嘛……纵使少女并不是他学校的学生,也多少听说过这个男人的懒散做派,叫他一声老师都是给面子了呢。
“桂同学,你先把这件大衣穿上吧。”
听起来好像是认为两人忽略了自己特意刷刷存在感。咱们完美的学生会长大人又怎么会那么小心眼?她真的脱下自己的长外套转身搭在少女身上,还细心地帮她一个个扣上前襟的扣子,这下弄得少女完全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远坂学姐,今天的天气没那么冷,我……”
“不冷?我看着都觉得冷了,还是说你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成了什么样子?”
听这位学姐凑到自己面前小小声说着,少女疑惑地用双手摸索了一下身上穿着的校服,然后那张脸蛋就跟变色龙似地刷一下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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