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吃罐头的芙兰达好可怜？养起来吗？（2 / 2）
“嗯？有希，你选好了？”
话题到此结束，莱维当然不会傻乎乎地问芙兰达‘你第一次来这儿吃的哪个学校食堂的餐点’，万一芙兰达真如他设想的那样，鉴于这名少女今天的状态，一不小心又把她眼圈说红了怎么办？这可不是方才那条除了自动打扫卫生的机器人外没什么人会经过的巷子了，周围人比较稀疏但绝对不少，在这儿把一个女孩子弄哭，莱维可没那么大的胆量。
“这个。”
有希用食指点着菜单上其中一页某一个套餐上，由于刚进来就被常盘台营养套餐吓到，莱维首先瞄了眼那份套餐后头标着的价格。还好，只比二中的平均价格稍贵一点点……莱维可没有心疼自己的钱包哦！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结果已经选好了吗？那就去那边的机器上点餐吧。”
疑似对莱维抱怨一通后，芙兰达的心情指数貌似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她站起来绕过桌子跑到有希身边，亲热地拉着后者朝餐厅另一头的自助点餐机跑。看到芙兰达的自来熟样子，莱维不禁再次感叹下麦野发的那段视频害人不浅。芙兰达好像一向都比较热情，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自己得到的待遇可不比有希现在差啊。
莱维跟在两名少女身后走到点餐机前，这种触摸屏的玩意儿倒是在中央区也能见到，比如商店街的一些餐厅就有在门口先用点餐机点好，然后付钱拿到餐劵再进店的经营形式。
也没注意看芙兰达跟有希都点了什么，就见她们俩跟好姐妹似地凑在屏幕前头叽叽喳喳一通然后就轮到莱维。嗯，其实叽叽喳喳的就芙兰达自己，有希全程就摇头点头分别三次跟一次，整个热烈的气氛全靠芙兰达一个人撑起来。看样子她算是完全恢复正常了，刚才那副受惊小动物的模样真让人不习惯。
“稍微等一下吧，这家店的上菜速度还挺快的。”
放下心事之后的芙兰达终于像个地主了，她要早点像现在这样，莱维没准就坐到其他餐厅的位子上了。
“来了，的确够快的。”
仿佛店里的服务员能听见芙兰达声音似地，莱维他们屁股都还没把椅子坐热，三人各自选的餐点就同时送了上来。
莱维因为在学园都市这个地方有过太多特殊‘回忆’，他生怕乱点一气会端上堆难以形容的怪东西。只要想想学园都市里那些奇奇怪怪的饮料，就知道莱维的顾虑绝对一点儿都不多余。所以他最后就简简单单点了个卖相最普通的拉面，服务员端上来的东西也果然让他满意。几片叉烧半个鸡蛋，还有点小菜点缀，莱维对碗里没有看到别的诡异食材感到十分欣慰。
莱维那碗面固然简单，有希面前的餐盘却比他更加普通。素色的托盘上整齐摆放着纸盒包装的牛奶跟长面包，一小碗土豆炖肉，一小碟生菜沙拉，几块炸鸡以及作为甜点的杯装乳酪。基本就是小学生营养午餐的标准配置，难道她其实想点常盘台那份豪华营养套餐，但顾虑莱维的钱包才选了个便宜的代替？
“为什么点这个？”
要真是担心自己的钱包，那莱维就太过意不去了，人家有希长久又来给了他多大帮助呀。按照芙兰达的习惯肯定会抱怨付出那么多到头来才换了个小学生营养套餐，这一点儿都不符合等价交换原则嘛。
“因为没有吃过。”
有希回答得轻描淡写，却也足够让莱维理解她的意思了。仔细一想，这名外星人少女到地球加起来也没几年，而且据说在凉宫春日升上高中之前她都呆在自己那间家私都不齐整的公寓里‘待机’。
也就是说，这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并未上过地球的小学，那么其他同学眼中早已厌烦的营养午餐对她而言倒是的确挺新奇。
“以前没上过义务教育的公立小学吗？”
莱维理解不代表芙兰达同样可以，没有长期的相处是锻炼不出这种从简单话语当中参透复杂深意的技能。看看芙兰达的表情吧，很显然，她把有希当成麦野那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钱人家大小姐了。
唔……要说大小姐，有希也的确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毕竟除了麦野那种衣着打扮光线耀目的类型之外，家教良好谨言慎行也属于一部分大小姐的特征。尽管有希没什么表情，但坐姿端正以及行动无声无息这两点都可以归类到从小接受了良好的培养当中。
芙兰达又哪想得到对面那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会连小学都没上过？正常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大多中午都会提供类似的营养午餐，既然没吃过，自然就是出身非义务教育的私立贵族学校咯。
“是的。”
多亏芙兰达选了那个方式发问。如果她换个方法，比如‘以前上的小学不是义务教育的吗’，那万一有希如实回答，莱维这边就麻烦了。正常孩子有几个不上小学的？光看芙兰达跟有希的亲热劲就知道她对这名初次见面的女生挺有好感，到时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莱维恐怕就得头疼该怎么编才能弄出个合情合理又不让芙兰达产生过多联想的理由了。
回家以后是不是该找时间帮有希设计一套身世？芙兰达不经意的问题引起了莱维的注意，以后没准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每次都手忙脚乱的解释也不是办法。他决定了，回家后等闲下来就帮有希编一套合理的‘过去’，让她记下来以后但凡有人问起就照着回答。这并没有什么难度，随便上网查个外界的小学跟初中就够了，反正中途才升学到岛内的孩子很多。但若恰好碰上知道莱维瞎编的小学跟初中……果然还是得找个偏僻点的，还得不能偏僻到让人产生旺盛的求知欲，唉，仔细一想其实也不那么简单啊。
“这种套餐各方面营养是足够了，但味道嘛……反正每天吃的话很容易就腻的。”
芙兰达貌似想起过去每天中午往嘴里硬塞无味食物的记忆，脸上那叫一个忧伤。只是先不论她一个外国留学生怎么会吃过这里的小学营养餐，毕竟有的初中也提供类似的食物。但莱维并不认为她有资格批评营养午餐，至少在‘口味单调’这方面芙兰达吃的东西在大多数人眼里还不如有希那托盘里的东西呢。
“罐头，好吃吗？”
不对芙兰达面前的东西好奇就怪了，连有希都没能避免，那大大小小的各色罐头堆在一块儿，要放在门口别人还以为这家店是卖速食品的呢。
“我觉得很不错啦，但别人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芙兰达很大方地把自己面前的那堆罐头摆好，让写着名字的标签对着有希让她可以看清。没错，就是罐头。
奶油炖鸡肉、咖喱鸭块、胡萝卜草莓沙拉以及玉米浓汤等等，芙兰达面前那块跟有希一模一样的托盘里整整摆了六七个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罐头。幸好莱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而有希又非喜欢大惊小怪的普通女生，否则芙兰达这份极其罕见的‘套餐’足以引发周围客人全都看过来的大骚动了。
“罐头吃过，但不是这种。”
一个人住的少女当然吃过罐头，莱维在过去有希那间公寓里的厨房中也看到过其他的速食品。只是里头即便有罐头，大多也是当配菜的午餐肉跟水果一类，这种光看名字还以为是一顿大餐的，她估计从来没买过吧。
“你是说午餐肉跟沙丁鱼那些吗？其实都差不多啦，虽然名字看起来很厉害，结果也只是口味跟材料不同嘛。”
芙兰达这番话着实没法让人听出她有多爱罐头，可事实摆在眼前，莱维也只能把这当成一种自嘲了。好歹是暗部组织的重要成员，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因为经济原因选择罐头当主食吧？何况莱维刚才瞄了眼菜单的，这些罐头里，有的可不便宜。
“开罐器，不需要吗？”
望着桌子上那堆小罐，有希貌似被芙兰达特殊的口味引出了她为数不多的好奇心。也对，虽说对象限定凉宫春日，有希被派来的目的不就是‘观测’人类的活动么？芙兰达这顿连莱维一辈子到现在都才第一次见的特殊午餐，的确有让咱们的外星人少女感兴趣的价值吧。
嗯，并不是说莱维接触的人太少连拿罐头当主菜的事儿都没听说过。一般成天罐头泡面解决正餐的人，大多是没时间或者经济拮据，用餐的地点也多数是办公室或者自己家，最多站在便利店的小方桌前头。像芙兰达这样在餐厅里点一桌罐头的人有谁见过？不提喜欢与否的问题，首先最重要的一点，除了这家学园都市里的连锁餐厅，莱维再没见过别的地方会在餐厅里卖罐头的。
“开罐器？不用那么麻烦啦。”
估计芙兰达也早看出有希的性格，知道让她感兴趣并非易事。听到有希那么问，她也仰起脖子颇自豪的样子。
“开罐器，并不麻烦。”
哦，努力尝试着与人正常‘对话’的有希实在太可爱了！莱维在一边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亏芙兰达正忙着自我感觉良好，否则看到他的样子不吐槽几句才怪。她又哪了解单单这一句简单的回应是经过了多么长时间的锻炼才努力练出来的啊！
“也许吧，可能那东西只是我用不来，反正我有更方便快捷的办法。”
芙兰达不是那种爱跟人争辩女孩子，要换成她的leader麦野，没准会就此开展一场‘开罐器’作为开罐头专属工具到底方便不方便、有没有其存在必要的辩论……呃，其实也难说，麦野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还是挺有优雅大小姐风范的——仅限女生，她跟莱维从第一次见面到最近那次都没怎么客气过。
“很快的哦，不要眨眼！”
芙兰达果然没跟经过的服务员要开罐器，而是将看起来像是透明胶布的东西围着罐头顶部绕了一圈，然后继续从口袋里拿出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轻轻在上头按了一下。
罐头上那圈透明胶布顿时发出刺眼的闪光，剧烈燃烧的热量瞬间将罐头沿着顶盖切割开。让人惊讶的是如此高热量的炸药，燃烧过程中居然没火星往外溅。并不是火药分量刚刚好没溅到莱维跟有希这两名旁观者身上那样的程度，而是真的没有半点火星飞出。看看干净如新的桌面吧，上头可没留下丝毫燃烧产物。芙兰达这一手着实不简单，只是莱维也分不清到底是她用的炸药属于外界无人听闻的学园都市最新产品、本身就有这种火星不外溅的特性，还是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才达到这个效果？
不过看有希貌似对芙兰达露的那手没什么反应，或许她已经看透了芙兰达的手段？嗯，等一会儿芙兰达走了之后再问问她吧，前提是到时候莱维还记得这件事儿的话……
“看吧，这样就打开了，不是比开罐器什么的要方便多了吗？开罐器那种东西啊，名字起得倒是好听，结果经常弄出各种状况。比如开到一半拧不下去，或者开完盖子直接掉到罐头里面很费劲才拿出来，还把手都搞脏了！虽说餐厅大多有洗手间，可还是偶尔会碰到没地方洗手的情况嘛！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体贴女孩子的工具！”
这个……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开罐器的确有些不那么好用，但大多是产品质量不过关造成的吧？莱维不觉得严格著称且科技极度发达的学园都市会生产出质量有问题的开罐器。再说了，就算开罐器开完后偶尔会把盖子掉进去，可这世界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像芙兰达这样在餐厅之类地方吃罐头的人么？自己家里无论怎么样都方便清洁，产品开发的时候哪会考虑到芙兰达那些要求啊？与其说发明开罐器的人不懂体贴，还不如怪芙兰达自己的需求过于小众。
“是鲭鱼罐头哦，还是罕见的咖喱口味。要试试吗？咖喱最棒了！”
显然，有希有点意动，这点估计只有莱维能看出来，芙兰达则完全没察觉到，见有希两秒钟没给回答，她就当对方拒绝随后自己拿起勺子叉子埋头开吃。有希当然不可能主动要求别人把吃的给自己尝尝，默默盯着埋头吃东西的芙兰达一秒，她也转而用自己标志性的匀速机械吃法解决托盘上的小学生标准营养午餐。
正常的午餐一般会花掉多少时间？如果同桌就餐的人换几个，莱维恐怕很难给出确切的答案。说到底一群人出门吃饭大多主要目的并非桌上放着的食物，诸如聊天联络感情又或者商谈各类事务才是重点。但眼前这两位嘛……至少可以肯定有希坐在餐桌边就是为了吃饭，甭管她到底需不需要以普通人类的方式来摄取维持生命必须的养分，起码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在人前进行这种大家都一样的‘仪式’。芙兰达则明显脑海中还残留着前几天那次重大冲击残留下的后遗症，即便表现得越来越正常，内心里始终不太敢主动跟莱维提起话头聊天。虽然上次室内泳池会面的前半段让她认识到莱维绝非见色起意的纯色狼，但万一话题说开偏到不该去的方向怎么办？仔细回忆一下吧，刚才出了介绍这间餐厅，其他时候基本都是冲着有希开口的。
“呼！满足满足，虽说这家餐厅并不是以味道好出名的，但反正罐头在哪买都一样，用不着担心口味差异实在太好了！”
言下之意是只要罐头就什么都无所谓？无论产地、品牌、口味、制作方式这些统统对她没影响？莱维心里对这个女孩的味觉佩服得五体投地，罐头食品那种东西在他看来大多数都有点抱歉，若非实在赶时间或者没条件吃别的，他绝不会跑去特意买个罐头回家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