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大霸星祭？家庭旅游才对（2 / 2）
“啊，没错，是我。”
前排司机位置上坐着一个西装墨镜的精干男子，外表看大约在三十多岁的年纪，是个无论怎么说都不像学校老师的人。学园都市除了学生和教师外，还有各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与其他工作者。不过这位司机却跟上述的工作没有关系，他是学园都市内部隐藏的一类人，暗地里执行不能曝光任务的人。
“请问莱维先生你们想先参观什么地方？”
由于莱维的工作是击退来犯者、维持大霸星祭的正常进行，那么在尚未有外敌来犯的现在，他倒是处于比较轻松的状态。对外警戒那是都市内部的分内事，莱维只要等他们发现外来的恐怖分子后再出动就可以了。
“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既然带了三位少女来，那当然就以她们的意愿为主导。若按莱维的心思，他早找个酒店开间房住进去，蒙着被子睡大觉了。
“随便吧。”
依文松弛的不止是表情，穿越人群好像是跑了一天马拉松似地，她整个人都快倒在莱维身上了。
“伊芙你呢？”
“都可以。”
嘴上满不在乎，眼神却不时偷偷往窗外瞟。她大概也是像莱维那样只愿意旁观而不希望参与其中吧，刚才在人堆里，这位讨厌跟异性有身体接触的金发少女，可比依文还要冲动。
“梦梦？”
要说四人中有谁是对这片人山人海兴致勃勃的，那就应该是这位上车后还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短发少女了。
“刚才看到介绍，有好多很多有趣的比赛项目耶，可是先看哪个好难决定。”
梦梦的话没错，超能力者间的运动大赛，当然得用有趣来形容。连莱维都挺想见识一下各种能力者间出乎意料的竞争形式。
“那么就由我来帮几位安排？我对比赛时间比较熟悉，可以安排一个能不错过大多数项目的行程。”
前排的司机发话了，黑西装加墨镜，根根直竖的板寸头，看上去跟黑社会保镖似地家伙，却意外地好相处。感觉就跟游览车的热心导游一样。
在得到莱维的同意后，司机启动了商务车。在上路之前，他不知按下的什么地方的按钮，前排和后排之间升起一块厚厚的金属板。这种设计莱维曾在电视里看到过，是为了给后排乘客保留隐私，司机无法得知后面情况，乘客可以更加自在。对这一设计，莱维是非常的满意。即使依文现在是幻术化后的成年姿态，被陌生人见到她靠在自己身上，莱维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旁观和参与是两个世界，坐在温度宜人的车厢内，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外头的人群。连依文也对学生们的热情露出了难得的关注，果然青春的气息是最美好的东西。莱维在这一刹那，必须保护学园都市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车开出十几分钟，莱维发觉了自己在认知上的错误。学园都市并非失去了对交通和人流控制，要说拥挤，其实也就从靠近大门的那一小段，正是莱维他们刚才拼命过的地方。
来到现在的位置，虽然人还是很多，但已经控制到一般假日商店街的程度。想想也对，学园都市分成二十三个学区，除了几个特殊用途的，其他学区都是以学校为主要组成部分。来到参观的家长们进入后很快就被各种公共交通分散到各个学区，门口的那番人海，不过是入口集中导致的罢了。
说到底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直接开放所有学区的对外入口，那就真的难以防备恐怖分子了。
汽车行驶途中，司机曾通过墙上的通话器告知行程的第一站是大霸星祭的开幕典礼。开幕式这类的活动，莱维很清楚会是什么样子。校长讲话、训导主任讲话、然后活动相关的教职员根据职务级别依次讲话，最后校长第二次上台宣布活动开始。二中的每次学园祭和运动会都是这样的形式，其他学校也大致如此。
但对大霸星祭的开幕典礼莱维还是抱有一定兴趣的。毕竟这座城市不算大大小小学校的校长，光是都市的统治机构统括理事会，就包含了一位理事长和十三位理事之多。理事长因为特殊的原因，莱维相信他不可能参加典礼，要十三理事一一发言，那也未免太冗长了。所以他是以期待会有特殊形式的心情坐进体育场的贵宾包厢。
有专属包厢，而无需和其他人一样挤在观众席坚硬的板凳上，莱维决定有机会一定向高层表达他的谢意，毕竟自己是来工作的，能有如此的待遇，实属不易。
“喂，这种无聊的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在空调房里坐下之后的二十分钟，依文首先发话了。进到包厢后，司机识趣的离开，在场仅剩小屋住客，依文索性解开了自己的幻术。以本来面貌活动会比较轻松，这是她的说法。但莱维看着她的样子，怎么都不觉得有哪点轻松。
成年女子的短裙从长度来说足够给依文当长裙，算上腰围尺寸的话，就像现在这样直接掉落到地上。手腕还有腿上戴着的饰品都随着身体缩水而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结果现在依文身上就只剩那间薄薄的黑色衬衣。
真让人头疼，莱维像个男保姆一样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会出去她还得穿上，不能就这么仍在地上弄皱了。令他头疼的除了依文，还有来之前曾抱有幻想的大霸星祭开幕典礼。
“这城市里的校长难道全跑出来了？”
收拾完衣服往旁边放好，莱维坐回到舒适的沙发上，身旁的伊芙因为沙发忽然陷进去而有点不稳，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随便找个代表说几句就行了，明明是学生的节日，弄得跟请功会一样。”
墙上挂着的屏幕上不断滚动着大霸星祭的介绍信息，运动场主席台上那位大汗淋漓的胖子语速却比滚动信息还快。
按照介绍里写的，因大霸星祭的参加者超过一百八十万人，远远不是一所运动场能容纳的。所以开幕典礼选择在三百个以上的场所同时举办。按理说分开举行，讲话的人也会被分散。可到现在为止，这位胖大叔已经是第二个站起来的了，从座位的安排能得出接下来还会有好几位依次发言。
致词者已经经由统括理事会严格挑选，但依旧是那么地冗长。等到最后一位校长讲完，依文已经像只午后的小猫般蜷缩在莱维的怀里睡着了，连嘴角流出的口水都落到收到胸前的光洁大腿上。
“总算结束了……”
“嗯……”
连伊芙都忍不住符合莱维的烦闷，可见爱看书的人不一定喜欢听别人背书。说起来这位跟依文同样一头金发的少女，今天仍旧是黑色为基调的打扮，不了解的人看了，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对漂亮的姐妹。刚才在路上时使用幻术的依文是姐姐，现在则轮到伊芙来尝试长辈的感觉了。
“校长们说话还挺有趣的呀。”
梦梦带点天真的发言，莱维仔细想想后倒是有点理解。这位公主大人的父亲可是个著名的行动派，虽然并非不苟言笑，但自身给人的威严感根本无需语言的烘托。往那一站就能令己方鼓舞敌方颓丧的人，哪有机会做这种长篇大论的演说呢。
“我倒是觉得体育场里的学生更有趣。”
莱维这句话，让三位少女的注意力都转到先前并未在意的体育场观众身上。
观众席上的人穿得五颜六色，远远看上去像块顽童的涂鸦，那是前来给自己孩子们加油鼓劲的大人。值得在意的是占据了整片绿色足球场，把边上红色跑道都站满的学生。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生，还有一群个子特别玲珑的应该是幼儿园的孩子。参加人员年龄成分差异这么大的运动会，的确是难得一见。
总不会让小学生去跟高中生比赛吧？莱维知道超能力的等级并非按照年龄划分，就像那七位等级六的超能力者中还有个天生不用锻炼的幸运儿。但团体竞赛中个人的能力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见过战场的人都了解配合的重要。刚才在介绍字幕里好像也看到了一些分组的情况，基本上还是年龄相差不远的才会直接对抗，比如初中生和高中生。
说到初中，足球场上一个全由女学生组成的队伍十分引人注目，只因为在那个队伍当中，某个女生附近不时会有如同高压电缆短路似地火花迸发。不用细看，莱维就知道那个差点波及自己同学的笨姑娘是谁。
常盘台中学的王牌，七个超能力者之一的御坂美琴。她周围的同学们都因惧怕电弧而隐隐散开，只有扎着两根小辫的白井黑子悍不畏死地紧紧挨着。不时有暴走的电流窜进黑子体内，从莱维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那个小身板颤抖的动作，可怎么看都像是喜悦的表情，实在让人怀疑那个初一小女孩的趣味取向。
身为老师的莱维，对白井黑子的精神健康，那是十分地担忧……
莱维与三少女，‘温馨浪漫’的组合走进今天的第二座体育场。这座体育场的规模比刚才开幕典礼的小，设施也没那么齐全。莱维等人坐上观众席中有遮阴的凳子，倒是比前来加油的学生们舒服许多。
学生用的加油席跟其他参观者的不同，那里没有可以遮挡太阳的棚子。简单地在地上铺张蓝色的塑料布代替椅子，看起来简陋，却有几分赏花宴会的感觉。而且在那片塑料布上，莱维又见到了那位放电初中生。
御坂美琴坐在加油席，因为这座体育场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需要她参与的赛事。之所以会在不久后自己要参加的项目就要开始的情况下来到这个无关的体育场，和她所坐的地方字面上一样，是来加油的。当然，对于这点，如果莱维现在跑过去问她，美琴绝对不会承认。
在开幕式之前，御坂美琴和某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定下了赌约。比斗的内容是各自所在的学校在大霸星祭中的排名。大霸星祭结束后，谁的学校综合分数高，谁就是胜者。胜者拥有随意决定惩罚游戏的权利，败者必须服从。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双眼睛偷窥的情况下，短发的美琴偷空舒展了一下略显平板的身体。美琴所在的常盘台中学，是由等级五超能力者两名，等级四超能力者四十七名，其余学生全是等级三强能力者菁英所组成的贵族学校。去年在大霸星祭中虽屈居第二，但败给的是更加精英主义的长点上机学园。
学园都市的学生中盛行五大名校的说法，长点上机学园、御坂美琴就读的常盘台中学、结标淡希转学去二中前所在的雾之丘女子学园，以及另外两所同等级的学校。每年大霸星祭的前五，基本就由这五所名校包揽。
这是学园都市人人知道的常识，少年所在的学校根本连这五所名校的手指头都够不着，按理说绝不可能赢过美琴的学校。那么他为什么会做如此无谋的赌注呢？美琴之所以到此观看比赛，就是出于寻找问题答案的心思。又当然，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合理借口罢了。
就在莱维兴致勃勃地观赏少女的矛盾交织之时，一个和他同样有着银白发色的小身子闯入了他的视线。
“咦？”
“发现目标了？”
伊芙凑到莱维跟前，对于本次的工作，虽然莱维本人一再坚持，这位金发少女依然用两人有合作契约的理由强制参与。伊芙跟来大霸星祭，可不是像依文那样纯粹好奇玩耍的，前提依文真是单单好奇的话。
“没事，见到上次在游乐场的那个修女而已。专心看比赛吧，等工作那边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莱维送给伊芙一个可靠的眼神，但显然接收方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法。就像狼来了的故事里那个说谎的孩子，莱维以往的劣迹太多，做他的搭档，可得时刻保持警惕。
学生加油席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展。美琴和那位银发修女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才刚几句话的功夫，常盘台的王牌就偏开头，还拿起来放在身边的扇子使劲瘘自己的脸，明显不想继续交谈。
适时，体育场内广播传来选手进场的信号。
第一场的项目是「扳木棒比赛」——一个绝对没可能在正常体育赛事中听到的名字，而莱维他们正是被司机报出的项目名挑逗起好奇心，才选择这个体育场作为第二站。
这项竞技的方式是敌对双方分别竖起七米左右的木棒，在保护己方木棒的基础上，想方设法扳倒地方的木棒。播音器里一个沙哑的声音正在说明这个项目由高一学生参赛，结果没有发生莱维所设想的年龄不对等情况。
“学园都市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惑外界的认知？”
一个人占了三个座位，要不是美女的缘故必定会遭到谴责的依文忽然提出个跟现场气氛不搭的问题。
“场地附近的摄像机设置就跟奥运会的级别差不多，以往就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个运动会的全世界范围直播，为什么事后没人多少人议论超能力的事？反而好多人过一段就像不知道超能力存在一样。”
“与其说是学园都市，更像是其他势力动的手脚。否则这么搞直播不是纯粹拿钱打水漂？”
莱维和依文的对话声音很小，貌似连坐在身旁的梦梦都没听见。那位粉红色短发的公主，自从来到体育场后就变成了端庄的淑女，也许是王室在人前的礼仪教育深刻脑海，连在没人知道她身份的地方，梦梦依旧保持着与可爱并存的优雅，完全看不出是方才在包厢里蹦蹦跳跳的少女。
刚一说完，不知埋伏在哪的摄影机扫过莱维他们所在的观众席，并特意在梦梦身上停留了数秒。美女观众的特写打在上方挂着的几台大屏幕上，想必同时也出现在了其他地方的一些电视当中。学园都市每年例行的大霸星祭，光从外表就能看出花费不菲。如果是如此庞大的开支单纯为了愉悦学生，那有从电视台的转播权上收回一部分投入的确无可厚非。但这样又跟学园都市对外宣称的脑力开放相冲突，一方面拼命掩饰，一方面公开宣扬，实在让人搞不清统括理事会成员打着什么主意。
莱维虽然对政治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学园都市的做法令人很难不去探究其背后深层的原因。
好奇心是人的天性，这种天性这玩意从来都是善变的。前一刻还思索着科学势力与魔法势力对抗这种听起来就十分伟大的题目，下一刻莱维的注意力就被走进体育场的比赛双方引过去了。
比赛的其中一方据介绍是有体育传统的学校，光从他们的热身就能看出专业运动员的水准。而另一方则是都市内多数普通学校一样，没什么突出特点的高中。可这所普通高中的队员，正散发出莫名其妙的威压。
莱维在学园都市中少数认识的人之一——上条当麻所在的队伍，以他为中心，排列撑一横列。没有一个人胡闹起哄，严谨的队列与紧张的气氛，看上去简直就是古代战场上的士兵，而扳木棒比赛的重点木棒，则变成了这群士兵手持的长枪。
站在那里的，是真正的勇士。那一瞬间，莱维仿佛眼睛里出现了幻觉。
上条当麻死死盯着对面快结束热身运动的对手，身边的同学们和他一样，眼中除了敌军，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敌军是有体育特长的优秀学校，相反上条是在自己这所普通高中里都稳定在倒数的差生。身为等级零无能力者的自己，被说成是失败作品或废物，他都可以淡淡地一笑置之。但即使是经常被称为废物的少年，也有不能忍受的东西。
‘学生的竞技，反正不就这样？又不是专业的运动员。’在选手休息室里，抱着类似想法懒散打闹的同学占据了主流。不过这种情况，仅仅持续到几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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