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不管哪一个,她想到一个身子就冷了几分,还没到寝殿前整个人就犹如水中捞出一般,衣衫尽湿,眼底一片水光。
“娘娘,殿下回来了!”
不等吉丽到跟前,随辛闻此瞬间就从寝殿奔了出去。
大步从前殿而来,一身玄衣眉目如画的人,正是秦知易。
“哥哥!”
秦知易眼看随辛整个人朝自己冲了过来,他刚要扬眉箭一般撞过来的人却在下一刻失了全部力道,倒入了他怀中。
“怎么回事?”
随辛是竭力晕倒,崩了一天的心神在听见秦知易无恙后尽数卸下体力不支晕倒。可满屋子的人在听见太子殿下压低后的冷厉声音,没有人敢上前回话。因为娘娘会担心成这样,是因为殿下昨夜一夜未归,也未派人回来送信。
秦知易坐在床沿,若非顾忌昏睡中的人,此时的殿中怕是一片哀嚎了。
“殿下昨夜未回来,娘娘担心了一夜,晨起就派人去了宫中问话,得到的却是殿下早就回来的消息。”吉丽的目光透过帘帐似乎看见了里面睡着之人,声音放的极低:“殿下的行踪本是无人知晓,可娘娘担心啊,就这么吊了一天,见到殿下后才缓了心神。”
“无人回来传信?”
“没有。”
秦知易肃了神色,挥退了满殿之人,他侧过身去看床榻上的女子。
随辛一夜未眠,这会放下了心思睡的极沉。秦知易轻捏她的细指,凝着她苍白的侧颜陷入深思。
昨夜他没回来,可却早在出宫前就派了人回来传信,东宫说没有人来传信,那么,便是他身边都已经出现异端了吗。
这一次只是惊吓,那下一次呢。
随辛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她稍稍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被人整个环在了身前。
“哥哥?”
身后的人被她的动作吵醒,随辛感觉到脖颈间被他浅吻着,气息交缠十分旖旎。
“起来用膳?”
他的声音透着暗哑,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随辛还能听其间的几分迷离。
“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
原来她一觉睡了这许久,随辛被他湿润的气息浅啄,尚迷糊的思绪渐渐回笼,又在下一刻被他霸道爱怜的动作带回迷蒙。
此前一直顾忌她的身子,可秦知易现在,却不想在顾忌了。随辛被他吻得眼底湿润脸颊潮红,也未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在他稍稍抽身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娇软如花蕊让秦知易瞬间红了眼底忘记了一切。
一番结束已是深夜,随辛酸软困顿的不行,被秦知易抱着收拾好一沾床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秦知易端着一晚鲜汤馄饨叫她的时候,随辛被折腾的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不吃不吃不吃,要睡觉!”
刚刚一番劳累,她嗓音还带着点暗哑,加上她无意间的撒娇意味,秦知易听了只觉心头一动,却也只得按压下再来的情动,哄着人吃点东西。
“吃了再睡。”
“都说了不要吃,不吃啊!”
“不行。”
秦知易贵为太子,虽年岁不大可威严十足,下面人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更别论他愠怒出声的时候。可是随辛哪里怕他,被他逼的急了陡然坐起身,就那样看着他,拧着秀眉两眼清亮一眨不眨。
果然,没一会儿秦知易就受不了了,坐在床边亲手舀了鲜嫩的馄饨递到她嘴边,声音轻柔放低了姿态,“就吃两口好不好?”
“那你明早不许叫我,我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秦知易一向不赞同她的生活作息,果然闻言就蹙了眉没说话,但是随辛就是不屈服,扬着头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吃的架势。
她这个样子秦知易哪里受得了,叹了口气只得认下。
“只此一次。”
一口吞下嘴边的馄饨,随辛心里得意,下次怎样谁知道呢。
只是随辛自己也没想到,打脸来的太快让她招架不住。秦知易一早起身,顾忌她天明将睡半点声响都没有弄出,也吩咐了人不要打搅她休息,很是遵守承诺。
只不过就是在出去前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半梦半醒间随辛就被那句话给彻底叫醒了。睁着眼与他对视许久,最后在他调笑的目光中挣扎起身。
“这么累?”
靠在他怀中,由着他给自己穿上外衣。随辛打着哈欠眼底一片水光。
“哼。”
虽说喜欢每日与她一起用膳,可到底是自己的姑娘哪里舍得让她这般无精打采。
“别起了,再睡会。”
可已经起身的随辛却是不干了,唤了人进来与她梳妆,回眼看他眼底闪过狡黠:“是你说的啊,我不在你就与别人同桌用膳了,那我肯定不干啊。”
她可记着如今东宫里还住了位宁国郡主呢。
果然,用膳的时候随辛看着左右两边的人,无比庆幸自己今晨的艰难起身。要不然,就秦织锦这满含崇敬的眼神,是个男人见了也要心生怜惜的吧。
自认为隔开了两人目光接触的机会,随辛用着早膳突然就记起了昨日之事,顿时就心生了埋怨。
“哥哥你昨日去了哪里啊?怎么都没派人回来传信,一夜都没消息把人吓死了。”
秦知易替她捻过一丝落到额前的发丝,目光透过随辛落在秦织锦一派寻常的脸上。
“昨日解淮出城办事,忘记与你说了。”
“哼,派个人回来说一声都忘记了,哥哥你这么大个人怎么比小孩子还不懂事?”
她这口吻倒是让秦知易觉得新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丝毫未顾忌旁边之人。倒是随辛没办法在外人面前与他这般亲近,好不容易挣了开,一转头对上秦织锦饶有兴致的目光,顿时脸色通红。
“太子哥哥与娘娘感情甚好,当真是羡煞旁人。”
“郡主说笑了。”
随辛扯过秦知易放在她腰身的大掌,客气回道。只是话音刚落她就听见秦知易刻意的笑声,顿时就想上前挠他。
“郡主慢用。”
秦知易见随辛吃的差不多索性就将她拉起来,一路勾着随辛将自己送到了殿外。
“哥哥,你要记得若是回来的晚了一定要让人回来说一声,我真的担心。”
秦知易将人圈在怀中,看着她眼底露出的委屈心都揪在了一起。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秦知易低头与她相视,想起昨夜之事不免心生记挂。
“答应我无论你之后从别人那知道了什么亦或是被告知了什么,都不要离开东宫。”
他虽然时常让她乖乖待在东宫不要乱跑,可却从未有过这样正色的时候。随辛一时惊住,心底生出了几分瑟意。
“哥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知易看着她,他的小姑娘很聪明又很倔强。她想要知道的总会尽一切可能去查证,他是担心她被秦织锦算计了去。尤其是眼下,随辛对她娘的事情十分在意,只要被有心人利用,她就难免会牵连。
“算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只要记得无论去哪里,必须带上解南。”
随辛心知即便她不带,那从一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的解南,怕是半步都不会离开。
“我去一趟宫里,你乖一些。”
最近一段时间,秦知易在东宫的时间越来越少,随辛一个人的时候越来越多。
联想前后,随辛心生了惶意。也许她一直隐瞒的事情,秦知易怕是要知道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她的异状毫无怀疑呢。他不说,难道是在等她主动交代吗?她,要交代吗?
一人的时候随辛就会想,替自己想也替别人想。顾晓生予她的,是这世上最大的宝藏之秘。她一个女子,握有这样的东西一旦天下皆知势必引起动荡。所以,最好便是将这东西死死捂住,不让其现世。
她爹,孟景然……都是这世间万千人的缩影,为了所谓权势不惜耗费一切。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得到宝藏,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掀翻一切,引起大乱。所以,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得手。
可是,秦知易呢?
他身为太子,如若这东西在他手上,又会是何种局面?
顾晓生不想让这东西现世引起世间纷争百姓受苦,可这东西如若落在了一个权势之上的人手里,会不会只是民则安泰,更甚从前呢?
“娘娘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随辛回神,身边多了一人。秦织锦着素衣淡妆,眼底不见波动。
“郡主这是出门了?”
“今日是父王奠日。”
“郡主有心了。”
随辛不想与她过多接触,倒也并未是因秦知易的交代,而是面对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那张脸,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随辛有要离开的意思,秦织锦倒是坐着未动,声音都放的很平。
“父王收养我的时候听说我那亲身爹娘都不曾有过半分交代。”
随辛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等我记事的时候父王才告诉我,我爹觉得我在家中很是多余。”
“也许,是尚有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