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平顶山中排纷争 三(2 / 2)
李初来将两手抱紧,冷笑一声。道:“你要什么?”
较详道:“温兄弟被你抢走的物资,还有那两万两银子。”
李初来道:“没有。”
陆详双眉倒竖。问道:“你交是不交?”
李初来坚决地、大声地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陆详哪肯放饶?将手收了回来,握成了拳头。道:“不让你流点儿血,知道些利害,量你不肯交出来。”说完,呼的一拳,击向李初来的面门。
李初来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去,随即抽出长刀,向陆详劈出一刀。两人斗了起来。
漕帮与鳄鱼帮争论了半晌,剑拔弩张,但这对冤家嚷得虽凶,却迟迟没有动手。李初来与陆详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但一撞到,说了不上十句话,便动起了手。对于此二人来说,打架这种事稀松平常,如同家常便饭。只要有口角,并不需要太充足的理由,就能将之发展为武斗。
陆详使出陆氏天王拳,与李初来的斩马刀相斗。
鳄鱼帮帮主童威原以为与绍环山将有一战,还没交手。不想陆氏兄弟会搅和进来,更想不到陆详与李初来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性子,只要口头上一两句话对答得稍有违和,不需要太多,便能立刻转化为对打,这中间根本容不下多余的思考。
童威心道:“我的大刀还未施展,倒要先做起看客来。”冷静观看着两人的武艺。
陆详与陆成英是山西大同人氏,两人自小好斗。在孩提时代,还没学过武功之时,便经常与人吵闹打斗。他与人打架,从来不看对方的年龄,身材的大小。不管对方是比自己年幼的孩童,还是比自己年长的成人。也不管是比对方强壮,还是比对方瘦弱。只要惹起了他心头的火气,必须以武斗收尾。却从不与女子争斗。
因其好斗成瘾,又不论强弱悬殊。遇到比他弱的对手,当然大大占优,一架打下来,也是占便宜多吃亏少。但若是遇到比他强的对手,一动手他就会吃亏。愈发不饶人,这就不免吃了大亏。
他的父亲陆文龙乃是陆氏拳法的继承人,却十分反对武斗,更不许儿子学武。见两个儿子成天与人争斗,教导劝说,只差没把嘴皮子磨破,硬是屡教不改。见他常与人打架,吃的亏也多。教导无益,担心他早晚会被人打死。将心一横,不再劝了,干脆就请了武师,教他武艺,又将祖传拳法倾囊以授,成全了陆详与陆成英兄弟二人学了一身武艺。
兄弟二人既得家传拳法,又从武师处学了不少拳招。将所学武艺,打熬锻造,熔于一身。功夫练成的时候,因嫌陆氏拳法这名字不够响亮。行走江湖之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道理,武功的称号越响亮的,首先在气势上慑住了对方。还没动手,就先占了气势。陆成英与陆详便琢磨着,要将武功换个响亮的名号,以便在江湖上吃得通。
两人思来想去,将功夫的名号取作陆氏天王拳。表明所学的陆氏天王拳一半来自祖传,一半是从武师处学来。将陆氏二字放于前头,表明自家姓氏,不忘祖宗。两人生来懒于读书,所识之字并不多。想了半年,更换了两百多次,终于想到了天王这两个字。觉得‘天王’二字,说得肯定是天上的某一位尊神,不管真假,都已经很了不起了,听来也十分响亮。便将天王二字用到了拳法的名称当中,因此才有这套陆氏天王拳。
陆详与陆成英兄弟自十八岁学成拳法,行走江湖以来,已有十二三年。这十多年当中,两人经历过的战阵,大大小小不下百余仗。群殴有之,单打独斗有之,功夫不如己者遇到过,功夫胜于己者亦遇到过。以寡敌众的光荣战阵有过,寡不敌众的倒霉败仗也有过。十余年一路拳打脚踢下来,伤过人,也被人伤过,遍身伤痕不少,打斗经验越积累越丰富。
李初来原是富春江边一位渔夫的儿子。他家自从他的祖父搬到富春江边的一个渔村定居开始,传到他时,已有三代。他的父亲名字叫作李春江,自小捕鱼为业,读书甚少,识字不多。
李初来是李春江的长子,当初李初来降生之时。李春江为了给孩子取名字,也是煞费苦心,常常一个人坐在江边,苦苦思索。
李春江苦思了半个月后,有一天,忽然天机洞天。终于想到,这孩子是家中的长子,按顺序排列下来。长子便是第一、为首。降生的意思,表示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将这几种意思合并起来,恰好用‘初来’这两个字概括得下。因此,才有李初来这个人名。
李初来生在江边,长在江边,自小便精熟水性。不喜读书,尤好武斗,他父亲李春江倒也是个开明人物。一看李初来文章不行,文与武至少要有一样。打听得县城里正有一位年纪已老,刚从边防营中退役回来,闲居在家的姓姜的老军官。
李春江便送了钱钞,将李初来遣送至姜老军官家中。自那里学得一些刀法,和一些舞棍弄棒之术。
李初来学艺已成,回到家中时,家人受水灾已全部过世。悲伤痛哭了一场,自此流落江湖。三年前,在钱塘江边遇到了绍环山。绍环山看中他武艺不错,又精熟水性,便将之收纳下来,作了一名亲随。
陆详与李初来原本谁也不认识谁,却聚到此地,斗了起来。旁观众人观看两人的拳招刀法。
萧爻亦凝神看着。李翠微忽然问道:“萧公子,你看他们谁能胜出。”
萧爻道:“李初来的刀法大开大合,招式中看似破绽极多,却能做到前后自救。陆详兄弟本来可以取胜,却没能抓住机会。陆详兄弟的拳法风格老辣凝练,破绽较少,十分稳重。李初来要想胜他,也不太容易。”
李翠微哦了一声,又凝目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