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蛰伏南海待扬波(五)(1 / 2)
给王星平一行举办的欢迎宴会盛大而隆重,大家很是尽兴,和梅凯西分开将近三个月,在月球待着时也从没这么亲近过,就像久未谋面的老友。
一月底的纳闽岛上,气候倒还合适,靠近赤道的位置也不用担心有台风威胁,何况宴会是在室内举行,岛上但凡没事的人都跑了来凑热闹,几个面善的几杯酒下肚很快便和王星平打成了一片。
三天前,船队抵达黄岩市时,纳闽岛上便已经开始了准备,今日来看倒也算是能够做到宾至如归了。
一夜狼藉,王、封、马三人也没有回各自宿舍,被众人簇拥出去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自是通宵不表。
后面三日,几个‘回家’之人又在各处营区参观了一番,对未来将要生活的地方倒是满意,虽则此地被传说为辐射污染之地,其实话也不假,当初是有几块被核弹击落的陨石砸到了岛上,那些个残片现在也还在岛子西北的石山上嵌着,不过这辐射的威力倒是被夸大了许多。
二十一世纪中期后的核武器早就实现了污染可控,明知最后是要落在地球,中国其实也做得很是小心,只不过欧美愿意炒作罢了。
当初地球危机,几大国在联合国授权书上签字都没有二话,临到动手便就都把任务交给了直面威胁的中国,自己乐得偷笑,事情解决之后,各国又都跳了出来把马来、印尼和文莱这等国家当枪使,结果文莱苏丹上了大当,自废武功,不仅得罪了中国,还搞得自己的支柱产业石油开采没了生意。
当时中国正在筹备开发月球的氦3,结果文莱自己送菜上门,后来哭着喊着要中国再来买油,也没有了下文,所以就难怪罗克理在纳闽岛搞这个项目国内不怎么重视,毕竟利用完了,连欧美的各种ngo嗅了嗅也觉得这骨头没油水没来啃上两口。
难得呼吸到自由的空气,难免让几个新近回来的有所兴奋,听说后一天送他们来的船员要回大陆,便又去送行并吃喝了一顿,一片乐观之下,却是没能发现一同前来的众多船员中已经少了一个。
看着搭载船员们的飞艇朝大陆而去,他们才算心情平复了。来时的三艘货轮自然也就留在了港口,现在上面卸载一空,装备都转移到地面库中,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王星平多年以后依然记得这一天,2130年2月6号,还有两天就是春节,明天就是最后的晚餐和狂欢,行动准备借着除夕夜的掩护完成最后的‘试验’,那个平行的时空是哪,不得而知,但参与行动的每个人在这五年里都深信他们将要去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他们领先了几百年历史,可以随心所欲创造自己理想的那个世界。
…………
“老罗,没问题了吧。”
梅凯西谨慎的问道,他相信罗克理的能力,所以等儿子睡下后便自顾自的找到了指挥部里。
“有点小问题,不过没什么。”
说着他转过头透过渗透膜看着隔壁大厅里的全息投影,春晚刚刚开始。
“央视刚通知我们,要转全息影像过去给全国人民拜年…………呵呵,不算大问题,今年刚好轮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而已,不过那时候我们应该不在这里了。”
“那……应该是吧。”
梅凯西觉得不在这个词大过年的挺不吉利,不过现在大家都很紧张,他并不好说什么。
…………
“请各专业人员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系统开始进入倒计时,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们将要做最后一次调试……重复一遍,请全体人员务必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非特殊情况人员不要迈出黄线范围,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广播声响彻了全岛。
“十一点半开始么?提前了?”
罗克理没去看梅凯西,顶着投影屏上的数据,说道:“嗯,只能我们将就机器,时间不等人啊。”
六个太阳炉被分别安排到了港区、生活区、化工区、仓储区、农场和机场,按照计算好的功率,包含几个区域附带的防护墙也会被一起拖入虫洞,实现整体穿越,至于没法穿越的部分,等到了那边再进行修补也花不了多少精力。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负责具体调试的人员,其他人都在各自的位置静静的等着,只有指挥部隔壁的大厅还有人放着春晚的投影,也许真的很多人已经下定决心完成自己的穿越大业,但临到走时都还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一丝眷恋。
同样留有一丝眷恋的李延龄独自一人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他的目标是主太阳炉。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趁着行动小队的干扰,将薄队交给的干扰器一一放置在太阳炉附近,然后打开干扰器,强大的量子干扰顷刻间便能让所谓‘穿越’赖以成功的动力变得毫无用处。
过去的这几天,他已经成功装置了四处地点,海上的平台并无人员职守,那里没有必要冒险再去,只要解决了这最后一处,他的使命也就得以完成。
一场规模庞大的政府机构集体‘自杀’时间会在无声无息中被消弭了节日的喧嚣之后,西方国家抓不到中国半点把柄,经营多年的纳闽岛会被接管并陆续移交给马来政府。
庞局长会因为处置得力离开时空管理局,上调到别的什么更加清要的部门。
薄队长揽全功于身,也许他的手下也能得到分润,但这于李延龄实在无关,他既不是安全局的职员,也非薄队长的心腹,在仅有的那些接触时间中,唯一待他不错的是队长身旁的那个女子,但那也仅仅只是不错。
对了,还有国家,大庆之后,在秘密战线粉碎一次美国的企图,彰显着成立时空管理局的无比正确,对于领导而言,也是一桩可以在茶余饭后拿出来以资趣味的好话题。
当然,这一切背后的努力,持续了两年的调查,与李延龄无关,因为不会有人将他的名字上报,他几乎可以确信,从他被打发来做这项危险的工作开始。用量子干扰器干扰太阳炉,这种事情之前没人干过,一切的理论在指向可实施性的同时,也指向了直接实施者的健康,当然,这些事情得益于李延龄对情报收集的用功,却与上级的善意并无半点关系。
…………
离仪器开启的时间还剩最后半个小时,王星平和其他几名军事组的成员巡视完最后一处储油罐匆匆的赶了回来,往他们预留的生活区位置一路疾行,天空中几点雨滴打在了他的鼻尖上,不到几秒,便淅淅沥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