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这是在吃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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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舒睡得很沉,似乎是累极了。
沈墨站在一旁看着抱着自己手的戚云舒,心情越发复杂,戚云舒抱得太紧,就像是生怕他会丢下他走掉似的。
沈墨在床边坐下,他静静地看着戚云舒的睡颜。
戚云舒的头就靠在他的手肘边,一头青丝凌乱的散开,犹如化开的墨。
他脸色惨白,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肚子还在难受,但泛着青白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似乎遇到什么开心的好事。
沈墨以前从未如此仔细的打量过戚云舒,也从未把他当做双儿去观察,如今细看,沈墨发现戚云舒身上其实挺多地方都与双儿相符。
戚云舒皮肤白皙而细腻,身形也并不是那种人高马大的类型,他整体骨架偏细,特别是手腕与锁骨处那种感觉十分明显。
他卸去戚当家的外衣,闭着眼蜷曲起来时,就跟只猫儿似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沈墨并未去动戚云舒,他等戚云舒睡熟了,缓缓地把自己的手从戚云舒怀中抽了出来。
沈墨起身,站到床前。
床上,戚云舒似乎察觉到他的离去,眉头聚拢,面露不安之色。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管家和那大夫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进门,见进屋里有人,两人都是一惊。发现站在屋里的人是沈墨后,管家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
他原本还颇为喜欢沈墨,觉得沈墨年少有为为人也讨他喜欢,他曾经还遗憾,还曾觉得若是沈墨和戚云舒能走到一起就好。
如今知道戚云舒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沈墨的,管家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戚云舒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喜欢上沈墨,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他看着戚云舒长大自然是心疼戚云舒,但要说讨厌沈墨,他也没有理由。
“他怎么样了?”打破沉默的是大夫。
他放下药箱,走到床前,伸手去探戚云舒的脉搏。
“我来的时候他还醒着,刚刚才睡了过去。”沈墨退至一旁让开地方。
管家听说戚云舒是自己睡了过去,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能睡着就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
管家叹息一声,他对沈墨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公子,当家的身体不适无法招待了,你若是有事可以告诉我,等他清醒我代为转告。”
管家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沈墨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戚云舒,他向着门外走去。
沈墨出门,管家关上房门,急匆匆地回到床前询问那大夫情况,“他怎么样了?”
大夫并未回答,他静静把脉,片刻后换了一只手,似乎有些不大确定,来回这么两趟后他才停下动作。
见大夫这副模样,管家急了,他离开的时候戚云舒痛得在床上打滚,那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
“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尽管说。”管家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他是看着戚云舒一天天瘦下去的,以前不知道原因,如今知道了,他心里也更加难受起来。
戚云舒是戚家老爷纳的双儿生的,因为是双儿身也因为他母父是双儿,所以他从一出生就不被喜欢。
偏他上面还有着三个备受宠爱的男儿身的哥哥,这也就让他在戚家越发没有存在感,形如透明。
当初戚老爷子在过年时带着全家人外出游玩,连他母父和当时的管家都带了去,却就是不曾带他。
戚云舒从小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他也明白自己不被喜欢,所以从来不曾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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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被留下,他也乖乖的不曾闹,只在夜里偷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戚家的噩耗传来时,管家当时就懵了。原本戚家的下人以及那些亲戚涌进戚家大院哄抢时,管家都只来得及护着戚云舒。
也好在他们住的这院子本来就没什么东西,那些人来了两趟后就彻底没了兴趣。
戚家散了,戚家那些亲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戚家的作坊上,一个个的争得面红耳赤,戚家一家子的尸体却就那么摆在祠堂里发臭。
戚云舒那会儿才十三不满,哭红了眼睛哭沙哑了喉咙却毫无办法,只能一边看着那些人疯了似的争吵不休,一边担心害怕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办。
他是双儿,戚家原本待他虽然算不得好但也不曾饿着他,如今戚家没了,他变成孤身一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双儿日子会有难过煎熬自然不言而喻。
管家当时也慌了,那样的情况下他一个和戚家无亲无故的双儿下人根本说不上话,更没有办法为戚云舒保住哪怕一点家产。
后来在祠堂的恶臭都已经熏人时,戚老爷子曾经的友人找上门来,帮着筹了点钱好歹是把人葬了。
尸体下葬完,管家正不知如何是好,戚云舒却抹干净眼泪站到他面前,说要学习经商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那会儿戚云舒才十三不到,还是个孩子,双儿的身子让他比同龄人都要矮瘦,再加上那哭红的眼睛沙哑的声音,管家当时也只是心疼才应下说会帮忙。
却不想戚云舒是当真。管家当时也无其它生路,只能随着他一搏。
戚云舒主动找了戚老爷子在世事曾经走得比较亲近的一些友人,腆着脸去求人,好歹是筹了些钱,然后便带着他开始四处奔波。
戚云舒那会儿还小,没人会跟个小孩谈生意,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按照戚云舒的意思代为出面去谈。
那时他们手上资金有限,也没有固定的销路,再加上两人都是双儿其中一个又还是小孩,很多事情不方便,几乎是寸步难行。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戚云舒却慢慢摸准了门路。戚云舒做生意的能耐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显现。
就这样,两人四处奔走摸爬滚打了一年,到年尾时才总算是攒了些钱。还了当初借的还剩了些,也算有了本钱。
那之后戚云舒的生意慢慢做大,虽然期间也不是没有吃过亏,但磕磕绊绊的下来到底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然后便是戚家那些亲戚的事,对那些人管家自然喜欢不到哪里去,他看着戚云舒一点一点拿回曾经属于戚家的东西,心中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外人都道戚云舒手段厉害,说他冷酷狠戾,却没一个人知道他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后几年,戚家在业内的生意与地位逐渐稳定,管家慢慢的也就松了口气,他由衷的替戚云舒感到开心。
本来一切都好了,可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
管家看着在床上瘦得已经不成人形的戚云舒,哽咽着的喉咙都苦的发痛。戚云舒前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要受这种苦?
管家声音都哽咽,那替戚云舒看诊的大夫神情间却有几分犹豫浮现,他看了看戚云舒又再次替他把了会脉,这才回头看向管家。
“情况有些奇怪。”大夫不是很能确定。
“怎么个奇怪法?”管家如今最听不得这种话,戚云舒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奇怪?
“他肚里那孩子好像还没死。”大夫看了一眼戚云舒肚子的位置。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定那孩子已经没了生气,已经是个死胎,他也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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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劝戚云舒把那孩子打掉,如今他却说那孩子好像还没死,这根本就是自掌嘴巴。
大夫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到底还是个好大夫,并没有因为发现自己的诊断可能有错就隐瞒。
“你的意思是?”管家本来正伤心,听了那大夫的话,一时间连哽咽与难过都忘了。
“我之前为他把脉,他肚里那个一点动静都无。可刚刚我在替他把脉,却发现他脉相里那孩子好像并不是死胎。”大夫自己也不是很确定,那脉相实在太过微弱。
说是死而复生,倒更像是之前没死透,如今又缓过劲来,有力气折腾了,就可着劲的折腾,所以戚云舒刚刚才痛成那样。
管家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是好。
戚云舒一直不愿意打掉那孩子,他醒了若得知孩子可能还活着,他自然会开心。
他不用这样继续折腾自己,管家也替他开心,可这接下去怎么办?
戚云舒当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戚云舒是隐瞒了双儿的身子作男人在经商,他不可能挺着个大肚子四处去谈生意,这事想要隐瞒没那么容易。
生意上的事情不好处理,这养胎的地方也不好选,戚云舒总不能就待在一个无人的院子里,足不出户直到那孩子出生。
就算他能在里面呆半年,呆到那孩子出世,这孩子的来历又要怎么解释?
戚云舒消失半年,再出现时身边就多了个孩子,就算借口说是戚云舒身边的人给他生的,他也完全没有理由消失这么久,毕竟又不是他自己生。
众人又不傻,恐怕很快就都会往这方面想。
管家心事重重,那大夫迟疑片刻后去拿了药箱,道:“我先回家给他配一些新的药出来,具体情况还得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之前戚云舒吃的药现在已经不再适合,药方得改。
管家连忙送他出门,门打开,两人动作却全都一僵,沈墨竟还站在门外未走。
刚刚管家送他出门只送到门口,至于沈墨到底走没走管家也不知道,他那时候也没有心思去管。
看到沈墨,管家与大夫两人对视一眼演起了戏,一番交代后,大夫急匆匆地回去配药,管家则是不安地看着沈墨。
“沈公子这是还有什么事?”管家问道。
刚刚管家与那大夫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外面应该听不清,但那人是沈墨,管家立刻就有些慌了。
“他情况怎么样?”沈墨略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明显在惊慌的管家。
管家与那大夫在屋里说的话沈墨并没有听清,他只隐约听见什么有力气闹腾,什么又有了动静。
“还没醒,不过大夫说情况还好。”管家见沈墨好像并未察觉,忍不住松了口气。
沈墨点头,他本没听清楚屋里的对话,可如今见管家这副模样他反倒开始有些怀疑,一般来说打胎后孩子没了会这样?
戚云舒最近一段时间消瘦虚弱得厉害,说他是因为打胎身体亏损沈墨能理解,可刚刚他却还一直捂着肚子叫痛,就和之前一样……
沈墨越过管家朝着屋里望了一眼,他心中有疑惑却并未再继续逗留下去。
他告辞,向着作坊走去。
一路上,沈墨都在想着这件事。
他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况且这整件事情说起来本就处处都奇怪,当初戚云舒与他树林相遇时的状况也是。
依他对戚云舒的了解,戚云舒并不是那种放浪的人,就算喝醉了酒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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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出那种主动投怀入抱勾引人的事情。
但当时却确实是戚云舒主动,甚至还颇为热情磨人,这一点沈墨记忆深刻,即使他已经记不清那时候许多事情……
沈墨回了作坊,他交代了一番后,第二天便回了一趟小镇。
这还是沈墨离开之后第一次回来,重新回到镇上,沈墨立刻就找了之前那青楼里曾经见过的双儿。
见又是沈墨,那双儿立刻就防备起来。
沈墨却根本没与他客气,他深知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直接拿了之前他收钱的事情要挟,让那双儿说了当天楼里发生的事情。
那双儿不知沈墨为什么会对他们酒里加的助兴的东西有兴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也答得爽快。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墨依旧留下一些碎银离去。
知道那天夜里戚云舒误饮下那酒的事情,沈墨确定戚云舒双儿的身份,也知道了那天夜里为什么会发生那荒唐的事情。
这解了沈墨心中的一个疑惑,也让事情变得越发板上钉钉,戚云舒就是那天夜里的人,他肚里曾经那孩子就是他的。
重新回到青城,他之前与那大宅院里的下人约定的时间到来,沈墨也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工坊的单子上。
沈墨之前就已经把那红松木的桌椅图纸画好,这次他带了图纸与工具一起过去,准备开工。
依旧是之前那偏僻的小院,沈墨到了地方后放下东西,立刻就去看那些红松木。
红松木的尺寸他已大概有数,但要做成成品中间却还有好多工序,从最初的画图到最后的组装雕饰,最快也要好几天的时间。
沈墨决定做的那桌椅,在雕饰方面沿用了之前的部分样式与类型,决定做成蛟龙的款式。
但是整个桌椅的部件与构造,沈墨却采用了榫卯的结构与一些他独有的手法。
红松木本少见珍贵,虽说这宅子的主人该是不缺钱,但沈墨还是选用了最能保持红松木完整的手法,这也算是对木料本身的尊重。
第一日,沈墨处理完所有料子,按照计划把它们裁成了方便使用的大小。
第二日,沈墨在木料上画出了那一套桌椅最为主要的桌案的图形,进行了一些加工处理。
第三日,沈墨开始处理那案桌的主要构件,把它们一一制作出来备用。同时也把几把椅子的图形画好。
之后几日,沈墨的工序一如之前枯燥而重复。
日复一日的独自一人在小院中作工,沈墨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倒是觉得轻松自在。
他前世虽然爱好木艺,但家境不算富裕的他,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需要兼顾工作来养活自己。
直到他后面逐渐能靠这东西吃上饭,他的时间才慢慢多了起来。
经历过早期那段艰苦的时间,沈墨更加珍惜这种能安安静静一心一意只为做一件东西的时光。
他每一个动作都尽善尽美也优雅而温柔,对于这一行的喜爱,都流露在神态动作间。
沈墨在小院中乒乒乓乓,稍远处的院子中偶尔也会传来一阵悠扬柔美的琴声,不过往往很快就会被沈墨锯子发出的声音打断。
如此折腾了几天,那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似乎是放弃与沈墨的锯子凿子对持。
沈墨并未怎么在意,但对方显然并不是如此。
就在沈墨的活快做完时,有天他隐约在门口方向察觉到视线,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道闪过的背影。
沈墨离开时询问那下人,才知道那人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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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主人的孩子,只可惜是个双儿,所以一直被养在后院这边。
那人只言片语说得简单,沈墨听着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在这宅子里面来来往往这么多次,沈墨也大概摸清楚他做工的地方是整个宅院最偏僻的地方,那边少有人来往,安静,不会打扰到人。
那人只因为是双儿身,即使是王爷国戚之子,也毫无地位,甚至在自己家里都只能住在那种偏僻的地方。
沈墨忙于作工,青城另一边,戚家宅院里,戚云舒最近一段时间气色却是逐渐变好起来。
那天戚云舒一觉睡醒后,从管家与大夫口中得知那孩子的事,他长叹一声,强压下胸腔里又开始蔓延的苦闷与酸涩,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知道孩子可能还在,戚云舒连日里阴霾压抑的心情散去,他推掉了生意上的事情不再出门,闭门在家中调养身体。
戚云舒心情好了,能睡上觉,也多少能吃些东西,几日下来脸上倒也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戚云舒的状况好转,管家忧心忡忡间也跟着松了口气。他顾不上以后的事情与担忧,整日的围着戚云舒转,就想让戚云舒多吃些东西下去早一点养好身体。
戚云舒自己也有此意,沈墨都不想不做的他配合着多吃多睡,只差把自己当猪养。
戚云舒情况逐渐好转,但被他推掉的那些生意却逐渐累积,稍远些地方的还好,能用病作借口推掉,这近处的却推不掉。
余岩第三次来拜访后,管家实在无法,也只能带着他去见戚云舒。
余岩知道戚云舒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抱病在床,他来这里也着实是因为手上有推不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