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龙骨(1 / 2)
主峰,宗主寝宫,书房。
易欣儿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荒唐事,天塌地陷,快要颠覆她的认知。
她跪到椅子一侧,忧心问:“老爹你今日有点奇怪,是不是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了?”
易绍杰眉心一皱,“臭丫头又想禁足是吧?”
悲催的记忆被瞬间唤醒,易欣儿猛然心慌,吐了吐小粉舌,又赔个笑脸,俏皮又不失乖巧道:“老爹你别当真啊!女儿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这死丫头给点甜头就换副鬼样,也不知道是随谁呢?
宗主摇摇头,没好气道:“我若真有走火入魔的时候,你要是能有今日对为父一半的关怀,为父也心甘情愿咯!”
易欣儿使出女人天生的撒娇本领,“呸呸呸!哪有人会出言咒自己呢?再说怎样的胡话,女儿可就生气啦!
老爹啊,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最疼女儿的爹爹……”
听了一堆好话,也难得宗主相当受用。心情大好之余,还细心指点起功法内的疑难之处。
易欣儿把步法变化之数熟记在心,接着翻到功法内记载如何调用灵气的部分。
照着功法所述,将灵气从气海运出,游走腿部经脉,突然卡在一个小腿的穴道上,无法做到灵气循环,周而复始。
她停下来,皱了皱眉头,问:“怎么练不全?”
易绍杰闻言脸色立马慎重起来,“这便是我接下来与你交代的事!
你之所以灵气走不通,那是因为你体内血脉还未觉醒!”
易欣儿顿了顿,“未觉醒的血脉?”
宗主点头,“花神宫世代相传的功法,花神宝典,其实应当配合你体内世代相传的特有血脉一同修炼。
可惜你体内血脉自出生就稀薄还一直未觉醒,即使你修炼花神宝典,修为进步也形同龟速。”
易欣儿听到父亲贬低她,只是不满地努努嘴。
“女儿就快突破结魄境了!十二岁结魄境,也差不到哪去啊!”
宗主摇头,“放在辰元宗自然你数第一,可放眼一等势力里的天骄呢?你这样的岁数这样的修为,怕是拿不上台面!莫忘了,你娘亲是甚么人!”
一席话把易欣儿的骄傲砸了个稀碎,委屈又小声道:“那也不能和最好的比吧……”
那些大陆顶尖天骄,那个不是天资过人又不缺资源?
易欣儿应该不比他们差,甚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现在缺的,其实就是血脉觉醒。
宗主摸着她的小脑袋,一副严肃的神情,“不与他们比那与谁比?别人不知你的身份,但你自己要门清!莫要自甘堕落,辱没先祖名声!”
他转而望向窗外,忧心忡忡道:“也因为你的不同之处,出门在外更应当小心行事。你的血脉之力对许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背弃人道的魔修,心术不正的邪修等等,哪一方都不会放过!”
易欣儿瞪大眼睛,“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宗主轻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你以为为父把你关在辰元宗里,真是怕你跟你娘亲跑了?”
房间一片安静,尴尬到两双眼睛都飞速地眨了两下。
易欣儿盯着他,疑惑地说出自己的心声,“难道不是吗?”
看着自家女儿天真无邪地说出父慈女孝的可怕言论,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易欣儿脸上。
宗主压住憋出青筋的拳头,挤出笑脸沉声否定:“当然不是!”
……
山门外。
一只猛禽的身影遮天蔽日。
守护山门的长老站在台阶上,神情凝重地仰望着天上的身影。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然而这一次内心还是止不住地骇然。那是深埋心底的恐惧,甚者深扎灵魂本身。
察觉到身后有一股他讨厌的气息,他扭头就发现肖家父子居然来到这儿,停在他身后观望。
肖元仍旧老态龙钟,仿佛任何风浪都惊不到这个年事已高的老家伙。
儿子比老子的心境差很多,就算他极力想掩饰,还是能在眉宇间看到恐惧与焦虑。
守门长老甩袖走人,隐入旁边的山林中。他与肖家父子不对付早已经不是隐晦的私事,连肖家父子也懒得斤斤计较。
肖元皱着眉心长叹,气色比之从前似乎衰减了不少。
“想不到我们这个宗主还有机会结交这等人脉!贺园呀,我们之前的决定是否太过武断呢?”
肖贺园收回目光,忙劝道:“爹!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谁都能乱,唯有你不能乱啊!”
老家伙点点头,闭上眼睛。
“成大事者必先学会隐忍!如今宗主威望正盛,我们更应该耐住性子!
把尾巴收拾好!该不联系的不要联系,该要处理的尽快处理,莫让人家揪住喽!我有预感,我们这个宗主会借这个势头办大事!”
肖贺园拱手,转身消失不见。
书房内。
易欣儿合上功法,彩蝶折花步。
她进入一个顿悟的状态,将功法所有内容收入脑中,然后领悟奥妙。
不一会儿,她睁开眼,“步法已成,就是不能与花神宝典无法融汇!”
易绍杰坐在椅子上细心交代:“多加练习方能灵活使用!即使现在无法融合花神宝典达到其巅峰效果,也能提升速度,在危难时刻保你性命。”
易欣儿点头,“老爹,你真的安心让女儿下山吗?”
宗主道:“我要你不出去,你这丫头愿意吗?”
易欣儿撇了撇嘴,合着她就不应该问这句多余话!
“女儿不愿意!这次是苏姐姐遭难,女儿如果不去,女儿还有甚么脸面与别人说女儿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宗主不说话,只是摆出很无语的表情,无言地注视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易欣儿仿拂被一面照妖镜扫中,现出原形,怯怯地说:“我可能就存了那么一点私心……”
“你那个小脑袋怕装的全是私心吧!”
易欣儿气得直跺脚,“哪有那么不堪!”
宗主一边摇头笑着,一边领着易欣儿出书房,然后捎上她径直往主峰外飞去。
看到三人队伍,易绍杰落地,向着苏墨龙作揖,道:“前辈,小女贪玩,劳烦费神!”
苏墨龙笑而不语,只是拱手示意。
宗主也不过多言语,松开抓住易欣儿的手,最后叮嘱一句:“在外小心谨慎,若真到危难关头……”
易欣儿抢答到:“我便对天呼救!”
说完,她像个愉快的雀儿飞到李天身边叽叽喳喳地显摆。
临别前,李天上交那日从肖执事手中夺来的地震符,还不忘简要交代来源。
听完后,易绍杰将地震符捏在掌心,几乎把那张薄薄的黄纸弄烂。他大抵猜到七七八八,虽然恼火,但不显于色。
等他回过神,苏墨龙早已经现身在金眉的背上。
他向着底下轻轻抓去,一股无形之力把林雪薇、李天与易欣儿卷上来。
宗主向着天上的苏墨龙拱手,喊到:“路途遥远,前辈多有辛苦!”
苏墨龙回之浅浅一笑,旋即指挥金眉往北方飞走。
待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易绍杰的脸色总算阴沉下来。
他手中那张黄纸成了碎渣,转头回主峰上……
肖府,大堂。
这里异常冷清,尤其秋季到来,没有花团锦簇的点缀就更多添一笔萧瑟。
堂外跪着一人,他是矿山那位肖执事。
昨日刚被押送回来时,就被肖贺园截下带回府邸。因为没有什么直接的不利证据,执法堂也不会多问。
肖贺园走出来,脸色如常,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杀意。
他温怒道:“失去你这个执事的位置,我如今彻底对矿山失去控制,你可真是帮宗主一个大忙了啊!”
肖执事脸色发白,声泪俱下道:“长老!别人不信我,您可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对肖家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你不给我下命令,我哪里敢擅自行动!
当日,我真的只是留在房里睡觉。一定是姓陈的那个王八蛋,是他们把我迷晕,然后伪造这一切,其意图就是加害我们肖家!
长老!我真是无辜的啊!”
肖贺园略显不耐烦。
抬手间,一股无形力掐住肖执事的脖子。他眯着眼,对着不甘又惶恐的肖执事道:“放到以往,你的罪受点皮肉之苦也就罢了!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掉链子,莫怪我不念血脉亲情,实在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影响整个肖家!”
只听得咔嚓一声,肖执事的脖子被生生扭断。
又传来有人踢倒花盆的声音,肖贺园冷喝一句:“何人敢偷听本长老谈话?”
他的手向声音方向抓去,竟真抓出一个人来。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肖贺园的儿子,肖安。
肖贺园当然还没走到杀自己儿子保命的地步,他皱着眉,连来几问:“安儿?你躲在那儿做甚么?你听到甚么?看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