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合婚(2 / 2)
纸条被平平整整放在桌面上,和尚盯着看了一会儿,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这里哪一位是府上之人?”
琴姨娘听他语气平淡,应该不像是要拒绝的样子,便高兴回答:“是癸酉日这位,她原是住在老夫人院里的,前不久得老夫人首肯,想为她配一门亲事。”
和尚怔住,猛地想起那日在谢府为崔老夫人讲经时遇到的女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莫不是……原本要配与谢公爷的那位?”
琴姨娘暗道,这老头算得这样准,果然与外人口中所说的一样厉害!
她便不敢隐瞒,郑重其事地回答:“正是。”
和尚一惊:这人之前所说的八字,与现在的完全不同,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琴姨娘没瞧出和尚表情的变化,只问道:“这两人可相配?”
和尚虽觉得蹊跷,但到底面上还是平静,开口道:“这二人天干阴阳相配,地支申卯暗合,算是金玉良缘。”
琴姨娘大喜:“当真?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她命身边的巧儿将银两奉上,用一个小木盒装着,数量倒是不少。
和尚并未看那银钱一眼,而是抬了抬手,让门口待命的小和尚送了琴姨娘出去。
琴姨娘见此,便也不再继续打扰,转身离开了。
***
谢府那边,周管事忙完了事,准备去向谢凌风禀报府里的近况。
路过崔老夫人院子时,他正好瞧见秋月从崔老夫人院里出来,看神情似乎不大好的样子,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秋月也远远地瞧见了他,连忙收敛所有表情,打招呼:“周管家。”
周管家微微点了点头:“秋月姑娘。”
周管家想起早晨琴姨娘出门的事,迟疑片刻,还是问:“娇姑娘前日同琴姨娘,一同去了韵衣坊吗?”
秋月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像是思索了片刻,然后回了一个笑容道:“是啊,琴姨娘有个在大理寺当差的侄子,与丰将家的丰将公子走得很近。重午那日,我家姑娘在街上走散了,是丰将公子帮忙寻了人。前日去,应是去道谢的。”
这哪里是去道谢,分明是娇蓉蓉在相看别的人!
重午那日丰将家在醉安楼宴请宾客,这事儿洛都许多人都知道,否则琴姨娘怎么会在那日去醉安楼!
可娇蓉蓉分明是公爷看中的人,为什么会去相看别人?周管事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十分平静:“原来如此。这是礼数,应当这样。”
“周管事是要去见公爷?”秋月见他手中拿着不少账本。
周管事回道:“是的,等会儿便去。”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便各自分开了。
周管事因娇蓉蓉的事,心中不免有些忧心,他加快了脚步去找谢凌风。
谢凌风此时正在练武场。
谢府当年以文入仕,建府多以园林、池亭为主,但谢凌风却并不喜这些,反而在自己院中建了一个练武场,平日里就在这里操松松筋骨、练练拳脚,因此他与那些文弱书生截然不同。
周管事到时,谢凌风正好打完了一套拳,俊朗的脸庞上布上了一些薄汗。
一旁小厮连忙给他递了布帕拭汗。
周管事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公爷。”
谢凌风将帕子给小厮,他来到练武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微微颔首。
周管事按照惯例,先将公爷之前交代的任务禀报一番:“上月谢府外放的账已收回,账册都在这里,请公爷过目。”
谢凌风只是单单扫视一眼,就挥了挥手:“放去书房。”
或许早就料到是这样,周管事自然而然地收回相册,应了声是,但又站着没走,欲言又止。
谢凌风看出他有话说,微微皱了皱眉,看不惯他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还有何事?”
周管事想了两秒,尽量选了一个委婉的说法:“我听说琴姨娘最近带着娇姑娘,与丰将家走得比较近,也不知是为何……”
谢凌风眼神一暗,里头的光尽数收入,他缓缓抬头,视线盯向周管事。
他一句话没说,周管事却已大汗淋漓,背脊一阵麻木,继续硬着头皮暗暗开口:“我听娇姑娘身边的秋月说,似乎……人已经见过了……丰将家那位丰将旻公子,具体他们二人关系如何,暂时还不了解。”
谢凌风的表情没有变,但能看出他颈上的青筋微微紧了紧:“知道是谁做的主吗?”
周管事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惶恐,脑中疯狂想着措辞:“秋月也知晓,想来……老夫人也知晓此事?”
毕竟琴姨娘再大胆,这样的事也得要老夫人同意才行。
谢凌风倏地看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在什么时候见的人。”
周管事咽了咽口水,立刻回答:“就重午那日见的。今日琴姨娘又去了丰将家的韵衣坊,说是买衣,但今早上时韵衣坊已经送来过东西了。”
谢凌风目光阴下来,背过身去,走了两步,似乎在想什么,倏然又转过身来,但很快又停住,之后一直立在原地未动,脸色像冰一样冷。
周管事跟着走了几步,也停下来,犹豫暗示:“公爷不如问问老夫人?”
谢凌风闭了眼,许久未出声,没人注意到他衣袖下的手已经收紧成拳。
许久,他才睁开了眼,问道:“娇蓉蓉现在在凝香居吗?”
周管事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是的,今日娇姑娘未出门。”
谢凌风淡淡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