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道破心意(1 / 2)
“先生呢?”
王安妤自是不知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往瑞草魁来的这一路,她异常的平静。
被抱在怀中的匣子,染上了她的体温,触手温热。
她知道,以先生的慧眼,不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也知道,先生是定会拒绝的。
可她还是来了。
钟掌柜指了指楼上。
“跟姑娘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王安妤道了谢。
独自抱着匣子上楼。
雅间的门虚掩着,她抬手要推时又停住了动作。
年鹤延端着茶杯,看着投在门上的人影,没有出声。
什么时候发现王安妤的心思的?
他也记不太清了。
在这短短的二十五年人生中,他见过生老病死,怨憎会,也见过爱别离,求不得。
即便他没有动过心,也能看得明白王安妤看向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的情愫。
他试着拉开距离,暗示拒绝,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到现在,他甚至也开始分不清,对王安妤的感情还是否单纯。
可他清醒的知道,他能给王安妤的答案只有一个。
终于,门被推开了。
年鹤延垂眸,轻叹。
若她方才离去,此后他们还能如从前一般,亦师亦友。
“先生。”
王安妤抱着匣子,屈膝行了一礼。
得了他应允后,才在对面坐下,并小心将匣子放到身旁。
从来无话不谈的两人,竟无人开口。
王安妤倒掉茶壶中冲过火候的茶水,清洗了用具,从取茶开始,一步一步开始泡茶。
“我生母,”她稍一顿,解释道,“我是指韩氏。”
“我生母是个乐观快乐的人,直到生命耗尽,她也是含笑离开。”
韩氏到底为何故去,原身的记忆并不完整,只记得她躺在床上,一双手消瘦如干柴,还坚持为原主编了一个草蚂蚱。
可惜那个蚂蚱被一个小管事家的孩子看中,抢走了。
“许多记忆都忘了,唯有印象深刻的一回,是外祖母问她可曾后悔。”
韩氏那时只有一口气吊着身子,眼睛依旧巴巴望着门外。
“她道,不悔。”
为何要后悔?
能与相爱的人近在咫尺,还孕育了他的血脉,还有什么要后悔的?
“先生。”
王安妤往杯中缓缓注入七分满的茶水,示意年鹤延品鉴。
在茶香氤氲中,她打开了匣子,将里面两样东西拿出,摆在桌上。
“我学艺不精,倒让这礼物失了几分诚心。”
“不过一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年鹤延并未看桌上的念珠与平安牌,“若你能自幼学起,比不会比曹有光差。”
王安妤笑了笑。
“先生总是擅长让我重拾希望。”
年鹤延品出这话中的别有深意,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的做法并不妥当。
“先生从前的枣木流珠怎么不见了?”
年鹤延摸了摸空荡的手腕。
“送人了。”
二嫂生下一个小姑娘,满月礼他去看了,旁的也不稀罕,唯有这枣木流珠跟着他好些年,沾染了灵月观的钟秀之气,戴着也能驱邪避害。
王安妤没有追问送给了谁,只将那串念珠往他眼前送了送。
“先生,您喜欢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
年鹤延伸手,指腹在珠子上摩挲着。良久,他抬头,眼眸沉沉:“你知道,若我收下这串珠子,外人会怎么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