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聚起微澜 离别避萧墙（二）（1 / 2）
二
两天后，杨毅和张友庆身穿特务服装，挎着盒子枪，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桥头镇大集上，两人在葛家酒馆锁了自行车，进了里间要了招牌菜爆鸡胗和两个佐酒小菜、一瓶衡水老白干，边说笑闲聊、边喝酒惬意得很，葛文渊走进来告诉他们许大勺已经在集上买东西了，过会儿就能进酒馆。
果然不到一刻钟，就听到迎客伙计欢快的喊道：“许长官来啦，桌子给您留着呢，还是老规矩吧？快里面请吧，几位老总这边坐，我这就给你们倒茶拿点心去。”杨毅透过门帘缝见一个背着盒子枪的胖大汉带着四个背大枪的兵进了酒馆。
胖大汉笑着答道：“我还是老规矩，给我这几位兄弟也烫一壶辣的，再给他们切盘猪头肉，昨晚手气不错，我请客了。”
几个伪军连连拱手笑道：“谢司务长赏了，今晚您还能连坐三庄。”
迎客伙计高声叫道：“许长官雅间老规矩，3号桌老总猪头肉一盘，衡水老白干一壶，豆沙包一盘，槽子糕一盘，外带一盘粉皮拍黄瓜啦。”
伙计声音未落，雅间门帘掀动，胖大汉进来了，杨毅、张友庆靠在门口两侧，一边一只盒子枪顶在来人两边太阳穴上，杨毅轻声说道：“别出声，我们是八路军，说点事儿就走，你只要听话今天就不会死一个人，坐下吧。”
胖大汉一个激灵僵住了，举起双手说道：“八爷别开枪，我一定听话不乱动。”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杨毅在对面也坐下，张友庆仍站在门口一侧警戒外面的伪军，杨毅说道：“许司务长，时间有限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是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杨毅，今天找你是为了打掉桥头据点，要你帮忙，你是东北吉林人吧？以前应该是张少帅的兵，日本人占领东北后你回过家没？家里亲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吧？看你平时的表现也有东北人的豪爽正直之气，就甘心这样给鬼子当帮凶当汉奸吗？”
许大勺眼圈红了：“孙子才想当汉奸呢，可是张大帅不打鬼子咱们当兵的有啥辙？开小差要吃枪子，进了关没安生几年日本人又跟来了，没打两仗当官的就怂了，投了治安军，咱们当兵的还是得听吆喝，不听就是一个死啊。我也寻思过找机会投了八路，可没想到前阵子大扫荡八路都跑到西面山里了，今儿个你们要是真八路，那我就不回据点了，这就跟二位八路爷走，连带着外面的四个弟兄一起反正归顺八路，要是你们装八路诈我，我是不会承认的。”
杨毅笑着说：“不愧是东北汉子，就是爽快！这样吧，许大哥，你发个血誓，表明你投八路打鬼子的真心，然后咱们再往下谈，如何？”
许大勺当即应允按着杨毅说的誓言要求刺手指发血誓竟然一次通过了，杨毅高兴的说：“很好，许大哥，以后你就是八路军独立团的正式战士了，现在我向你布置战斗任务。”说罢拿出一个纸包放到许大勺眼前：“这是一包安眠药，溶在水里无色无味，这包药能让100个人昏睡一宿，有药劲拿着放炮也醒不过来，用起来很安全，我要你今天晚饭时把这包药放在鬼子和治安军军官的饭菜里，半夜12点，我带部队潜进据点，一举拿下桥头据点你看如何？”
许大勺当下就把药包放进怀里说：“就这么着了，杨团长，您就擎好吧，这事儿不难办，治安军排长以上的军官都跟鬼子一起吃高级灶，一会儿我再去买十几条鲫鱼，今晚我让厨子给鬼子做鲫鱼汤，连同外面站岗的治安军哨兵一起放倒，你看我用手电筒画圈就带部队进据点，中不？”
杨毅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卷军票说：“你的主意很好，买鱼的钱够不？这个钱你拿着，买鱼用不了你就留着应付其他事，拿下据点我再奖励你100大洋，正事说完了，来，我们一起干一盅，预祝许大哥马到成功。”
许大勺也不矫情，把军票接过来揣进裤兜，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吃了两筷子爆鸡胗把嘴一抹说道：“杨团长，就这么着吧，我走了，时间太久了外面的弟兄该进来叫我了，咱们今晚半夜见。”
杨毅双手作揖，许大勺跟张友庆点了下头就走了出去，外面四个伪军也喝完酒解了馋，看见司务长完事，就拿着靠墙的菜筐跟着司务长走了出去。
午夜时分，杨毅让部队在远处埋伏，自己一身夜行黑衣手拿竹篙潜到据点外面的壕沟边，看到院子里有灯光画圈，又看吊桥边和炮楼上的哨兵没有动静，杨毅随即将长长的竹篙插进壕沟底部撑着竹篙荡了过去，蹲在铁丝网外再次观察据点里没动静，就从吊桥边的孔隙钻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平房弯腰跑了过来，杨毅的夜视眼看出来人是许大勺，手里扣着前段时间找铁匠打制的飞镖，等着他来到近前才低声说：“许大哥，我是杨毅，情况怎么样？”
许大勺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也压低声音说：“很顺利，45个鬼子和12个治安军当官的都喝鱼汤了，站岗的弟兄我给他们吃了混了药的单饼卷猪头肉，都睡过去了，其他治安军弟兄也睡死了，快让部队过来吧，我这就放吊桥，杨团长好身手啊，这么宽的壕沟，里面还有水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过来了？”
杨毅道：“闲话以后说，你快放吊桥，再打信号，向反方向画圈，让外面咱们的队伍开过来，我掩护你。”说完左手扣镖，右手掏出20响驳壳枪，打开机头警惕的观察暗夜里的动静。
许大勺用手电筒打出信号后，马上把吊桥放了下来，警卫连和侦察连最先过桥，杨毅轻声道：“警卫连一排跟我上炮楼，其余人跟着许同志去解决伪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争取全部活捉，注意外边的工事、厕所、伙房等地也要有专人负责，不许有漏网的，绝对不能影响我们明天的作战计划。行动吧！”
杨毅带着一个排的战士，迅速朝炮楼奔去，看到入口门从里面插死了，杨毅四下打量了一下，或许是夏季炎热炮楼里需要通风，炮楼二楼以上的窗户都是打开的，杨毅对大家打了个手势，两个战士过来把双手拉紧，另两个战士紧靠炮楼站稳，杨毅跨上两个战士的手，再窜到靠墙战士的肩膀向上一跃，双手就扒上了二楼的窗户，胳膊一较劲人就进了炮楼，片刻炮楼的门打开了，杨毅抽出匕首低声命令：“用刀解决，一个活口不留，一班负责一楼，二班负责二楼，三班负责三楼，我负责楼顶，行动吧。”招呼大家进了炮楼。
等杨毅干掉楼顶两个鬼子哨兵，炮楼里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吩咐战士们点上灯，杨毅在三楼看到了梦寐已久的电台，杨毅命令三班长专门负责保护电台，其他人迅速收缴战利品，连鬼子的衣服鞋子也不要漏下，他自己则出了炮楼向伪军营房跑去，这时独立团的部队已经全部开进据点，一队队光着身子的伪军被押出房间在操场集中，十几个仍在酣睡的伪军军官也被抬了出来，杨毅让人用凉水将他们浇醒，吩咐警卫排战士打起火把，让田耕勤、张友庆、何宇柱他们每人负责一个连的伪军，给他们讲政策，告诉他们发血誓讲真话的厉害性，随后开始进行血誓甄别，近400多个伪军，20个人一组，血誓甄别加上斩杀二次甄别不能通过的伪军，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连同伪军副营长沈基德以下26个军官和328名伪军通过了甄别，杨毅任命沈基德为二营营长，让他挑出三个连长一个机炮排长仍然指挥这些伪军，并给这些新战士发放了武器。
在沈基德的配合下，据点里的武器弹药粮食物资很快清理出来，重武器有4门迫击炮、4挺重机枪、12挺轻机枪和9支掷弹筒，步枪手枪500多支，还有五个基数的炮弹、榴弹、子弹、手榴弹以及5箱TNT炸药、100多颗地雷，粮食有十几万斤，生活物资和军用物资一大堆。
杨毅吩咐女兵营和辎重连抓紧将用不着的武器弹药粮食物资连夜运走，命田耕勤和张友庆带领骑兵连和侦察连穿着伪军的服装通过大桥，到深泽县至小中山之间道路两旁的青纱帐里准备打伏击，警卫连的战士捡合适的日军军装换了，岗楼工事和吊桥边留下哨兵站岗，其他战士进营房和炮楼睡觉。
据沈基德的介绍，每天上午8点以后，就有到小中山拉运石子儿的卡车车队通过滹沱河大桥，车队一般情况有五辆5吨卡车，押车的鬼子有一个班，杨毅的警卫连有6个会开汽车的战士，沈基德和一个连长也会开车，杨毅决定扣住五辆汽车突袭小中山，一营负责接应逃出来的战俘，二营坚守大桥。
吃完早饭，杨毅身穿日军军曹服装，带领10个假鬼子12个曾经的真伪军，站在大桥南端的检查站道路两边，8点过后从南面开来了鬼子的卡车车队，杨毅站在道路中间指示停车检查，五辆卡车驾驶室各有主副驾驶两个鬼子，5辆卡车相继停下，驾驶室里的鬼子自动打开两边的车门将证件交给站在外面的检查者，看到时机刚好，一声喝打，双镖飞出将驾驶室里的两个鬼子结果了，再看其他人都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个人应该负责的目标，把死鬼子扔进了滹沱河里，杨毅和会开车的战士们将汽车开进据点，一辆汽车安排4个机枪手4个弹药手4挺轻机枪4箱子弹和十几杆步枪，这些人都躺在车厢里上面用麻袋片掩盖住，看起来就像拉了几袋粮食一般，杨毅开着第一辆汽车打头其余四辆紧跟其后，警卫连骑马跟在两里地之外，何宇柱带着步兵营跟在最后。
6里的土路，卡车走了20多分钟，来到小中山战俘营的东大门外，杨毅看到这里就是个不大的高岗，南北纵深有2里左右，东西差不多有3里地，四面围着铁丝网，四角有四个炮楼，大门南面的炮楼上架着一挺重机枪，北面的炮楼上是一挺轻机枪，只要打掉这两挺机枪，最西头两个炮楼对这边的威胁就小多了，至于高岗上拿着步枪巡视的鬼子伪军，搞掉他们比较容易。
杨毅停车把证件伸出车窗晃了晃，站岗的伪军敬了个礼，就把铁丝网大门打开了，杨毅慢慢将车开进厂区，过了高岗看到里面乌乌泱泱一大片穿着各色烂军装的战俘在用手锤砸石头子儿，还有些人用大锤把大块石头轰碎，也有人用手推车将破开的半大石头运到砸石子儿的人群中，把砸好的石子儿运到料场大堆。
杨毅将卡车开到料场大堆石子边上把车头调向东门方向停了下来，后面的汽车有样学样也停下卡车。
一个佩戴中校领章的国军战俘带着几十个人拿着铁锹铁叉过来装车，杨毅靠近这个中校低声说道：“中校，我们是八路军，来救你们的，告诉你们的人，车上有我们的人和武器，让你的人悄默声过来拿上武器参加战斗，通知全体战俘准备出东门，东门外有我们的大部队接应大家。”
由于伪军监工离得较远，杨毅说话声音也没压的过低，中校近前不少战俘都听到了，有国军也有八路军，大家极力抑制住内心的狂喜有些人眼泪都下来了。
中校话音带颤大声指挥道：“日本人刚才说，今天要早些回去，要加些人手装车，你，还有你，去东区找焦营长、张副官要七八个人过来，你去叫你们八路长官派十几个人过来，快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