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飓风扫三北 乌云笼冀西（十一）（1 / 2）

十一

杨毅指挥大家忙活了这半天，是想乘火车进攻内丘县城，从昨晚到现在大部分战士都没怎么得到休息，体力透支的厉害，连他这个练过武的都感到力乏，那些士兵更不用说了，这里离内丘县岩集镇70多里地，如果再急行军3个小时，不用打仗，累也得把战士们累趴下，原本杨毅还想征集些大车路上让步兵们轮流在车上歇歇，现在龙大海创造了机会，乘火车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内丘火车站，内丘火车站就在内丘县城城里，乘火车的话连攻城门都省了。

杨毅将计划跟三营连长以上干部简单的说了后，大家都兴奋了，三营今早迟到了几个小时给一营二营造成了巨大损失，营长差点让团长给毙了，教导员也给撤了职，全营上下都抬不起头来，新任命的营长是个一只手的残废，教导员是个不满20岁的大孩子，更让大家伙垂头丧气，攻打临城县城，团长宁可让损伤过半的一营和二营做主攻，也不用三营，三营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幸亏副团长脑子灵活，拿下了火车站，虽然歼敌不多，但缴获可真不少，士气才提升了一截，现在一听，支队长要亲自带着三营攻打内丘县城，这可是翻身的大好时机，三个连的连长、指导员回到连队把任务跟大家一说，战士们激动地摩拳擦掌，有好些战士都哭出了声，表示就是死也得把三营的面子找回来。

士气可用，杨毅颇为满意，打个出发手势，火车头上龙大海用枪指点着火车司机司炉操控开动火车，站台边，蒙镇东带领一营二营的战士们挥手相送，祝战友们一路成功。火车速度确实称得上风驰电掣，跟在后面的骑兵连和特务连很快就被甩在后面看不到影子了，半个小时后内丘县城映入眼帘。

快进内丘火车站时，火车开始减速，杨毅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临近车站三里地，杨毅远远看到铁路两边插着膏药旗防守车站据点的炮楼，调整三生七战防炮炮口，“嗵！嗵！嗵！”打了六炮，东西两面的炮楼都被轰塌，火车从两个据点中间穿过时，火车头前后五个车厢里射出了瀑布般的子弹，除了12挺重机枪在喷着火舌，只要是会打机枪的战士都架着一挺99式轻机枪在射击，枪法好的战士用步枪打远处目标，枪法差的战士人手一只百式冲锋枪向附近的敌人扫射，杨毅专管两门战防炮，重点清除车站东西两面的重机枪、迫击炮。

等火车停稳，火车站已经几乎再没有能反击的敌人了，战士们在营连长的带领下纷纷跳下火车，按分工，一连向西、二连向东、三连清除车站残敌。

十分钟后车站的敌人全部肃清，跟在火车后面的骑兵连、特务连也匆匆赶到，杨毅让龙大海带领一连、二连、骑兵连和两个炮兵班迅速向西占领整个内丘县城，肃清城内的敌人，杨毅自己则带着特务连和三连驻守车站，防备隆尧、任县和顺德市方向敌人的增援部队。

隆尧县、任县和顺德市离内丘都只有四五十里地，但是驻扎在隆尧和任县的日伪军比较少，道路难行，即使赶到也得两个多小时之后，但是顺德市是日军21师团司令部所在地，驻扎的日伪军兵力过万，而且可以乘火车增援内丘，用不了半个小时敌人就可能赶到，必须将将内丘到顺德的铁路毁掉，杨毅就想命令警卫排去车站南面炸几段铁路，正安排着，不经意看到车站临时线上停着四个油罐车，眼睛一亮，让警卫排一班长立即去车站找几个俘虏或工人过来。

没等多大会儿几个身穿蓝色铁路制服的人跟警卫班的战士匆匆跑了过来，班长报告说：“报告首长，这几位铁路工人说他们愿意帮助八路军打鬼子。”

其中胸佩副站长牌头戴大檐帽的瘦高个激动又热情的说：“首长你好，我叫常顺，是内丘火车站的副站长，我是共产党员，这几位工友都是自己同志，真没想到咱们的部队这次能打下内丘县城，首长，内丘县城现在敌人确实不多，大部分日伪军都到乡下扫荡去了，不过内丘县距离顺德市太近了，大批敌人很快就会乘火车到来的，请首长早做打算啊。”

原来是地下党的同志，杨毅忙上前握手说道：“你好，常站长，你们辛苦了，我是八路军八支队支队长杨毅，我请几位来就是为了对付顺德鬼子援兵的，常站长，那边那四个油罐车里是汽油吗，还有油吗？”

常顺答道：“是装汽油的罐车，这是昨天刚到的四个满载汽油罐车，从东北运来要送到汉口，临时甩在内丘站准备两天后编组跟其他物资一起运往汉口，幸亏刚才没中炮弹，否则的话这个车站就毁了。啊！首长该不会是想引爆这些罐车挡住顺德的鬼子吧？”

杨毅点头说：“我正有此意，顺德那边日伪军过万，还有铁甲列车，我这里只有几百个战士，不可能挡住敌人的援兵，但是，挡不住也要挡，内丘县扫荡的鬼子和伪军在岩集镇包围了我们的部队和内丘县委机关，我们必须把内丘县城拿下来，占领几个小时，迫使鬼子的扫荡部队撤回来，给岩集镇解围，我想让我们这个火车头拉着那四个，哦，不，拉三个就行，开到顺德火车站引爆汽油罐，估计这么些汽油烧起来，鬼子的援兵再也没法乘火车赶来了吧。”

常站长和几个铁路工人大惊，一个岁数较大佩戴调度员牌的员工忙说：“首长，万万使不得啊，顺德火车站是个大站，来往车次很多，日本人和汉奸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乘车的旅客是普通平民，车站上的工人和列车员工绝大部分也都是普通平民，如果油罐车在车站爆炸会造成成百上千无辜平民死伤的。”

“噢！那确实不行，我们打鬼子确实不能连累无辜百姓。”杨毅的大脑高速运转：“嗯——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常站长，你马上去给顺德火车站打电话，就说八路军大部队乘坐一列火车正向顺德方向开去，目的是要攻打顺德火车站，让顺德火车站上的客车或是开走或是疏散旅客，火车站的其他旅客和工作人员也要疏散。我们做好准备，掐好时间，不要等油罐车完全开进顺德站我们就引爆油罐，让顺德火车站瘫痪个一两天，阻止顺德的鬼子增援内丘县。”

常站长眼睛一亮，立刻赞同道：“这个办法应该可行，如果顺德的日本人知道八路军进攻顺德，肯定会在顺德火车站北面设伏击圈，堵截火车，这样一来，鬼子也不可能及时增援内丘了。我这就给顺德火车站打电话去，哦，还没来得及给首长介绍我们的这几个同志，这位是调度员孔令泉，这两位是巡道工老夏和小刘，老孔老夏都会开火车，开油罐车还是用咱自己人比较好。”

杨毅高兴地跟三个人一一握手：“太好了，三位师傅，有你们的帮助，我就有挡住的鬼子把握了。”

杨毅随即让人把火车头上的司机和司炉押下车头，给了他们一人一封大洋让俩人这段时间在外面躲躲，别让鬼子抓住。老孔和老夏随即接管了车头，小刘在下面给他们扳道岔，开始甩车挂车。

杨毅让三连指导员带人去县城城区搜罗空汽油桶和汽车大车，争取把剩下的那一节油罐车里的汽油分装到铁桶里，连同三个车厢里的武器弹药一起拉回根据地，现在青石岭基地、磨盘山和鸡鸣山共有30多辆汽车，可汽油少的可怜，只有很重要的时候才动用汽车，要是有可能，杨毅宁可放弃爆炸油罐也要把这些汽油都拉走，可惜的是他们缺少拉油料的铁桶。

据调度员老夏说，这一罐车汽油有60立方米，用大号的汽油桶至少要装200桶，内丘县汽车是稀罕物，都算起来大概有20辆汽车，只有鬼子部队和日本商社拥有，其他商人富绅都是用胶轮车，汽车少，所以汽油也就用的少，油桶有限，县城内只有久鑫株式会社开有汽油补给站，鬼子和商人的汽车都到哪里加油。

杨毅就让警卫员快马去追龙大海，告诉龙大海一定要安全的占领这个汽油补给站，尽可能搜集城里的空汽油桶。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火车头终于将原来的车厢甩到了车站北头，挂上了三节油罐车和四节空车厢，杨毅让三个身手好的警卫战士各拿着两个炸药包两颗地雷上了油罐车，让他们把地雷安置在油罐车的两头，只要油罐车遭到剧烈碰撞就会触发地雷炸掉油罐，炸药包的作用是为了定时，以保证把火车控制在车站以外引爆炸药包，避免油罐车爆炸殃及无辜。

常站长跑来说已经跟顺德火车站站长打通电话，对方答应立即疏散车站人员，杨毅彻底放了心，亲自登上车头，让杨静雨燕和警卫排带着乌骓马和其他三个战士的战马，跟在火车后面。

火车头一声长鸣，开始启动，随之越跑越快，在车头上老孔向杨毅介绍了火车头驱动的基本原理，还告诉他如何操作速度操纵杆和打开锅炉门加煤，火车行进一段路程后老孔告诉杨毅火车全速的话再有十五六分钟就能进顺德火车站了，这时跟在火车后面的骑兵队已经消灭了沿途两个伪军巡逻队。

杨毅拉回操纵杆，让火车速度慢了下来，给了老孔老夏一人两根小黄鱼，让他们下车找常站长和小刘安带上家属去岩集镇投奔八路军，看到俩人平安到了路基上，杨毅开始往锅炉里扔引火用带有沥青的松木枕木段，锅炉的火焰立时达到了最高，杨毅逐级将操作杆推向最高一档，来到车门旁踩着火车踏板，抽出手枪向天上开了两枪，将手枪插进枪套，打了个尖锐的唿哨，片刻，乌骓马像闪电般的追了上来，杨毅腾身跃起，稳稳坐在了马鞍上，乌骓马又跑了百十米慢慢停了下来，在杨毅的指挥下，调转马头向回跑去。

在油罐车的三个战士，听见枪声也相继跳车，有两个战士平安落地，有一个没有站稳摔下了路基手臂折断昏迷了过去，杨静正在给他接骨包扎，大家看到杨毅都非常高兴，两个在油罐上的战士都说听到枪响后就引燃了炸药包，十分钟内准能爆炸。大家就一边往回走一边掐时间一面回头望，果然十分钟不到，东面先是看到一股浓烟腾空而起，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随即三声沉闷的巨响，整条铁路都抖动了起来，不少战马惊恐的嘶叫惨鸣惶恐不安，战士们则高兴地跳跃欢呼，都说这下绝对够顺德的鬼子喝一壶的。

杨毅放出去的这三罐车汽油，可不止是让顺德的鬼子喝一壶的，日军21师团师团长鹫津松平中将，在车站候车室的楼顶被两个卫兵搀扶起来，迎着滚滚热浪看着车站北面的站台、铁路和整列装甲列车还有一列客车的火车头连同前几节车厢被熊熊大火和浓浓黑烟笼罩，如果不是卫兵扶着他肯定又要晕倒，一行浊泪从血红的眼里流出顺着脸颊挂在腮边。

让鹫津松平痛苦恐惧的不单单是数千帝国勇士葬身火海，他最为忌惮的是那列被殃及的客运列车——从武汉开往北平的012次客车。列车上坐着上百个身份显贵背景深厚的人员，这些人的安全不但关系着他的命运，也关系着方面军司令杉山元大将阁下的命运，而这些最不该出问题的人乘坐的车厢恰恰就是被大火吞噬的那几节豪华花车厢，这让鹫津松平魂都吓没了。

上午八点半鹫津松平接到临城县守军报告说是遭到八路军主力部队的袭击请求战术指导，鹫津松平对这个消息表现的很从容镇定，临城县大部分兵力都出城扫荡去了，据作战参谋报告北山少佐的部队将八路军的一个营和临城县县大队堵在崆山山谷，八路军攻打临城县显然在施展那套围魏救赵的把戏，目的就是要让北山少佐撤围放崆山的八路逃生，这些小小伎俩怎能迷惑住他的法眼，鹫津只是下令临城县守军坚守待援，命令隆尧县的日军驰援临城，就没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