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影界至深（2 / 2）

一位身披暗红色肩衣的慈祥老者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如同晶石铺成的栈道尽头，闭目养神一般呆呆地朝着房间打开的大门。

老者长相和蔼，偶尔睁开的，一双澄澈如同星辰的眼睛明亮异常。花白的胡须簇拥在胸前，挡住了胸前的一些魔纹装饰。

随着清亮的鹰啸声响起，羽翼扇动的声音传来，老者有些半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不少，看着一只老鹰从那房间的门口飞来，再次稳稳地停在他的左肩上。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次。”老者抿了抿嘴，摸了摸那只俊美潇洒，毛发光亮的老鹰道。

“咦，好像有。。。人类来了？”

老者都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的感知，老鹰也随着老者的目光向栈道另一侧的地面上望去。

一团水蓝色的流光从天而降，魔法印记消散的同时，两名女子从这道传送法阵中被甩了出来，地面也留下了一丝被魔法印刻的痕迹。

亚尔薇特做梦都没有想到，让她感觉还比不上帝国主城传送阵一半的传送魔法，居然让她在传送空间中跨越了难以估测的距离。现在，她已经完全感应不到原本世界了。

在传送期间，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结束后又仿佛一切只发生在上一刻。身处于魔法阵中时，她掌控着的封魔水晶一直想要被动触发逆向转移，可随着转移的深度增加，她明显感觉周围有股力量在压制并吸收着封魔水晶中的能量，即便她想要离开，也无法做到。

“这。。。这里是。。。”斯纳菲用法杖支撑着身体，勉强跪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道。

她的情况也并不好，即便是在影界逗留多年，她也极少消耗如此之大。现在她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魔素已经耗尽，灵性也丢失大半，再加上后来维持传送的力量无法收回，传送便无法停止。

“前辈，这里。。。连您也没有来过吗？”亚尔薇特魔素虽然没有怎么消耗，但长时间的传送也让她灵性近乎枯竭，能正常说话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斯纳菲没有立刻回答，她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将法杖横在胸前，闭上眼调息着体内外的魔素平衡。

许久，在亚尔薇特灵性已经开始缓缓恢复，斯纳菲才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道：

“我没有来过，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进行过无数次的水幕迁移，但这次的距离远超以往，应该已经到达了深渊至深处。”

亚尔薇特默默点头，本能的反应告诉她，即便这里的样子与传送之前并没有很大区别，但那种感应不到原来世界的感觉也证明了前者所言不虚。

“还有，在此处之上，深渊的空间已经趋于平稳，但。。。”斯纳菲继续说着，眼中尽是疲倦之色，

“此处的时间似乎是正常的。”

亚尔薇特惊诧不已，半晌才勉强调用起略微恢复的灵性，艰难感应着。

“的确，即便不用灵性感知，我都能大致推断，你我应该是在两个刻时前掉落在这里的。”她灵性见底，更多的只是靠身为人的本能。

“如果影界的时间自这里开始稳定，只要这个稳定是在发展中的，那时间便会一直向上，定格整个空间。”

“这是不是说，有人在您所说的至深处修补着时间和空间。。。”

亚尔薇特的推测十分大胆，但却并不令人意外，斯纳菲也有同感。她在这些年中，不知道遭遇过多少次高强度的世界震荡。抛开告诉她异界孽物存在的强者不谈，偶尔迁移都能见到远超她认知的战斗。

从刚开始的一味逃避，到后来寻找较弱的孽物出手，又到现在能独自讨伐王级孽物将其封印。即便在影界无法提升位阶，但她实力的强度早与曾经不可同日而语。

魔晶石的淬炼已达到常世六阶水平，只要回归，她随时可以依靠神眷者的天赋晋升。

就在二人心中各有所想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们耳畔响起：

“身为人类却能踏足此处，真是不可思议。”

警惕。

这是亚尔薇特身为猎杀者的第一反应，也是斯纳菲这么多年来习惯的身体节奏。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灵性恢复尚不到一半，听到声音却无法感应到目标。而且，二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话语中竟然带有几分慈祥。

或许是不习惯藏着掖着，老者搓了搓手，他自身的位置便从那晶石栈道上移动了起来。似乎有个无形的生物在他的身下将其背负，很快，他便如同平移一般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身体上的姿势，还保留着先前坐着的模样。

“这里或许有些暗了，但很遗憾，我的侍从们大多不喜欢太明亮的地方。”老者看着多少有些紧张的二人，似说闲话般开口道，

“而且，也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亚尔薇特几乎是在这位老者出现的一瞬间，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春日里山谷中的微风温暖着，灵性陡然恢复，眼前都感觉明亮了不少。

斯纳菲虽也是同样的感觉，但她灵魂深处，象征水神神眷的印记好似烧灼一般，提醒着她面前的老者绝不是能与选中她的神友好相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