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娘为儿女婚事,儿女为娘夕阳红(2 / 2)
假如说,她没有出家。她会不会同杜仁杰走到一起?也许会,又也许不会。
现在就更加不会了。他只能是她心目中的好大哥,而不是同她一起看夕阳的人。她将会有孙子、外孙,她满足了。
大天慧睡在另外一个房间,她也是翻来覆去,想个没完没了。
是的,每个人都有权利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从哪里来,作为自然人来讲,他(她)无法选择。有人出生就在罗马,那是富二代,是官二代,身上流淌着红色的基因。而她的基因是什么?是一个八杆子打不到边的“狗屁”基因。当她降生的时候,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说得好听点是个女婴,说得实在点是个“孽障”。
她恨所谓的基因,这颗怨恨的种子,还是在大学期间就种下了。追她的那个男生,一看她来自农村,就以门不当户不对,结束了她和他的交往。后来,一打听却原来他身上流淌着红色基因。
她清楚地记得,一次她同客户正在谈一笔合同。这时文秘走进来告诉她说,外面有人找。等把客户送走后,一看是他?
她从他的谈话中了解到,其父因出卖国家机密而被判刑。他创业也失败,他是来投靠她的。
她当然没有接纳他,那个红色基因对她伤害太大太大。
她在大学期间,从来不隐瞒自己是农民的儿女。认亲后,她也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世。只不过让她明白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仅此而已。她对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谈不上恨,更谈不上爱。当她知道哥哥亲手将那个人打死,她的心还是为之颤抖了一下。撇开法律层面不说,伦理道德上也是说不过去的,尽管那个人死有余辜。
大天慧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权主义者。从这点出发,她觉得她的生命是妈妈给的。她爱妈妈胜过爱自己,尤其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在恶魔般的淫威之下,生了哥哥和她。
她曾跟哥哥就这个问题进行过交谈。他的那番话,让她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
“妹妹,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为什么要痛下杀手?这个你也知道。那天,但凡他能叫我一声儿子,结局就是另一个版本。可死到临头,他还叫我是他的孙子……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他有多恨,我对妈妈就有多爱。因为我的生命是妈妈给我的,当然也包括你。”
大天慧同妈妈吃的早点是豆浆油条。今天这个早点是小舅杨洋云送上来的,他一边敲门一边叫:
“姐,大天慧。我给你们送早餐来了。”
“什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杨洋云送早餐来了。懒虫快起床?”杨洋慧把门打开,洋云手中的早餐还是热呼呼的。
“这么早,小舅?”大天慧穿着一套睡衣睡裤,冲进了洗手间。
“不早啦,我的老板!”洋云开始油腔滑调了。
“洋云,我告诉你呀,你去了以后,这个称呼要注意了。在公司你就叫大天慧为董事长,在家里,你可以直呼她的名字。”
“我知道,姐。”
“叫什么都可以,关键是把本事学到手。等下我们就出发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大天慧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
“没什么好准备的,我拎包就可以走。”
“对,对。我小舅原来是个背包客。”
一句话,把洋云说得无地自容。是啊,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背着一个包,像个夜游神。
杨洋慧和大天慧能否将这位背包客,拉到正路上来,只怕要下九牛二虎之力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