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得不说的那些事(2 / 2)
养父李二宝急了,他忍无可忍说:
“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意做。媒婆也被你吓走,当真你那个董事长娘养你一世呀?做梦吧!”
养父的话像一把钢刀直插他的心窝,他难受、他痛苦、他无助。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爱戴他的生母,是她十月怀胎有了他,他的命是她给的。他可以用命为她做任何事。同样他爱他的方天慧妹妹。但是,他就是无法融入她们的生活。
他对养父母有一种浓浓的感恩之情,特别是养母。但凭他这个样子,怎么个感恩?时间长了,只能是个包袱。
生母那边,他无法去;养父母这边,他也无法长期待下去。他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是谁造成的?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到了那个老者。
80年代初,随着人民公社的撤销,王有道这个公社书记也就到头了。由于年龄的原因,乡政府一级机构与他无缘。
他回到了柳叶滩村,凭着政府发放的退休工资过起了单身汉生活。他本想再度染指大队书记一职,无奈他的堂弟王有发这些年上下关系扎得牢固,他只好作罢。
他时常想起他的一双儿女来。他(她)如今在那里?是死是活?
那一次,那个后生在王小波坟头上的举动,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没有错,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那个面相,那个步态与死去的王小波没有什么两样。他本想以爷孙相认,可他抡起那根打狗棍,对着王小波的坟头就是一顿狂扑,一下子把他那认亲的念头给扑打得烟消云散。
他明白那个后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举动,他肯定是恨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送人……假如,这个后生知道了死去的不是他的父亲,而他才是他的父亲的话,这个后生又会怎样呢?不用讲,他有可能会命丧他那根打狗棍之下。
前一阵,乡政府把他找去,让他看了一份报纸。那篇《不得不报导的那些事》的文章,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尽管乡政府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但他下意识地感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从乡政府回来以后,他就开始过起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了。
又是农历七月十四日。
这一天,李招弟正好30岁。一大早,养母陶竹秀给他下了一碗面,上面放了两个荷包蛋。吃了面以后,他抱着养母陶竹秀的肩头,断断续续地说:
“姆妈……我,我出去一下。”
“就去,就回啊,招弟!”
他没有作答。他用同样的口气对养父说:
“爹爹……我,我出去一下。”
“就去,就回啊,我要你娘杀一只鸡,你今天逢30岁呀!”
他流着泪走了,他在拐弯处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打狗棍,朝着柳叶滩村出发了。
这一次,李招弟没有走多余的路。
刚好在吃晌午饭的时候,他来到了柳叶滩村村口。他停顿了一下,恰好一个年龄同他相仿的人过来了。
“请问一下,王有道老人家住哪里?”
那个年轻人打量他一番,穿得还算体面,一双耐克运动鞋,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件夹克衫。于是很热情地告诉他说:
“就是那里,你看见没有?”
“知道了,谢谢你了!”
他走进堂屋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他来到灶房,只见上次那位老者在煮饭。
“看来,你就是王有道书记啰?”李招弟黑着一付脸问道。
“你不就是那……那个后生吗?”王有道说话开始结巴了,他意识到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再问一下,你是不是王有道?”李招弟举起打狗棍就是一下,把正在做饭的锅子给砸得个稀巴烂。
“我……我是王有道。”他已经是魂不附体了,他想喊人。无奈隔得远,左右邻居都听不见。
“好,我告诉你。我是杨洋慧的儿子,是你逼着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哎呀呀,我的孙子耶,,,,”一边说,他也一边从灶台上拿起一把菜刀握在手中。
王有道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李招弟就手起棍落了,只听见“砰”的一声打在了王有道的脑袋上。脑袋被打开了,血流如注。
王有道此时,举起菜刀,朝李招弟砍过去。
“死到临头,你还要嫁锅于你的儿子王小波。你还砍我?像你这样披着羊皮的狼,像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家伙,早就要绳之以法了!”李招弟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了,他的头开始有点晕,口角边也开始流白泡沫了。但他一想起自己的生母,他又条件反射地举起打狗棍,他只知道一下更比一下重,朝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渣擂下去。王有道已没有了气,他死了。他被他强暴出来的儿子,送上了西天。
李招弟从堂屋跨过地方来到阶基边的时候,他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白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