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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钟
墨冉刚出休息室就听林佳又在喇叭里喊，“请墨医生先到前台接电话，外宾有约。”
墨冉闻言急忙朝前台走去。电话是她的老点钟美国籍女子Jane的丈夫Mike打来的，这对外籍夫妻是手道的老客户，墨冉很喜欢Jane，因为给她推拿的时候可以利用和她交流的机会提高自己的英语口语。他丈夫来自西班牙，此人性格非常古怪，经常用他那半吊子的中文骂前台小姑娘，一会儿嫌他们没给他留有窗户的房间，一会儿又说他们没给他提前开空调，还不喜欢别人重复问他问题，所以每逢他打电话来，只要墨冉没有上钟前台都直接叫她去接，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明天晚上十点约我和61一个半小时，要保健八室，还要再留两个女医生。”当墨冉用流利的英文和电话那头的Mike交流之后便向林佳转达了对方的要求。
“这老外真垃圾，约这么个时间，还要这么多女医生，真是给我们找麻烦。”陈晓静颇为不悦地道。
墨冉点点头，“是啊，我本来还想劝他晚半个小时来，但他已经挂电话了。”
“墨冉，你英语真好，在哪里学的呀？”林佳好奇地问，“每次听你接那老外的电话总是那么轻松，有时候你在上钟，我们接他的电话总要被他嘲笑说我们英文太菜，听不懂他说话。”
墨冉谦虚地道，“其实我基本上是自学的，只是我们学校以前常年都有外教来指导，所以口语可能稍微好些。”
“才女就是不一样。快去上钟吧。”陈晓静说着就把墨冉交到了沈雪手中。
“她们都进去了吗？”墨冉问。
“没有，顾客都去洗手间了。”沈雪道。
墨冉闻言又疑惑道，“念初来了吗？”
“我在这呢。”林念初答，却因为紧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紧张？”墨冉说着根据气息凭着感觉走到她身边安慰似地握了握她的手。
不可否认，墨冉这一问一握的确让林念初安定不少，于是她感激地反握住她说道，“还好，有一点点了，毕竟是第一次嘛，谢谢你！”
墨冉感觉她掌心有些出汗鼓励道，“不客气，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一会儿你只管好好推就行了，这里的顾客很好的，不会为难你。”
“顾客进去了，我们走吧！”沈雪说着就拉起墨冉进了保健六室。
“走吧，别紧张，还有姐姐们陪着你呢。”许珊珊说完拽着林念初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保健六室是一个四人包间，巨大的落地窗此时已经被厚厚的窗帘所遮挡，再加上空调的缘故，整个包间安静而凉爽。雪白的四张推拿床上此时已经趴了四个男人，而她们四个医生则一床一个地被安排在了推拿床前。
墨冉见顾客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便到床尾拿起治疗巾，将其扑在顾客的身上，先用手轻轻地将靠近顾客头侧的那条边整理好，这样做的目的是可以顺手探一探顾客的头发，是长是短，进而判断出对方的性别，做完这个动作后她便面带微笑地道，“先生，请问你哪里需要重点推一下呢？”
那人听了他的话竟然立刻抬起了头，虽然墨冉看不见，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人正在用无比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小姑娘你能看到吗？”
“怎么了？”墨冉故意答非所问，因为这种事情她已经碰到过多次，她知道对方好奇什么。
那顾客一脸诧异望着她不可置信地道，“我看刚刚有个服务员领你进来的嘛，可我又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呢？”
墨冉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根据您结实的肌肉和身材判断出来的啊！”
“她们的触觉都相当灵敏。”许珊珊的顾客道。
那顾客惊呼道，“哎呀，你真是太神了！”说完又趴了下去。
墨冉见状没在追问他哪里重点推，而是用标准的保健手法开始给他推拿，因为她知道这种人肯定是第一次来手道。
墨冉这边非常轻松地做着手法，可她旁边的林念初似乎只问了句“先生，你哪里需要重点推一下”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而她的顾客大概是太累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墨冉一向很推崇洛城大学的手法，可是今天，她仔细听着右边的动静，却发现林念初竟然和她的顾客一样沉默着，甚至连做手法的声音都没有。心想她的手法可能还有些生疏，尤其对保健推拿的套路还没有形成，看来，自己真要找机会和她切磋切磋了。
不过她左手边的严晓蕊却表现得非常老练，顾客问她是不是新来的，她直接说她已经来了很久，只是没有碰到这位顾客而已，之后又不断地说出了顾客的症状，那架势俨然就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医生。
“小姑娘，我的背是不是很硬啊？”
顾客突然的问话打断了墨冉的沉思。
“是啊，颈椎不太好，斜方肌和斜脚肌都有明显的劳损。”
“那怎么办？”
“多加强运动，单一姿势不要保持太久。”墨冉耐心地解答着顾客的疑问。
“你说得很对，我就喜欢保持一个姿势。”
“尽量避免吧，你右侧相对严重些，可以考虑一下用左手拿鼠标。”墨冉提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搞电脑的。”那人说着又要抬头。
“趴好！”墨冉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您身上的肌肉所发出的信号告诉我的。”
“你真厉害。”那人连忙赞道，“是的，我天天不仅要看股票，还喜欢上网看小说。”
墨冉闻言，脸上笑意更浓，，“那些繁琐的k线图是最伤脖子的了，不过喜欢看小说的先生可不多哦。”
“我喜欢看历史小说，最近在看《明朝那些事》。”那人道。
“那个当年明月写的。”墨冉道，心里庆幸和这个顾客又能找到共同话题。
下一秒，就听那顾客颇为好奇地问，“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看的呀，这小说写得不错，尤其把明成祖、于谦和那个被蒙古人俘虏的明英宗等人都写活了。”
那人一拍床，激动地道，“小姑娘你眼睛不好，怎么能看小说呢？而且这个小说目前还只是在网上连载，你怎么上网啊？。”
墨冉一面给他点穴一面淡笑道，“我们也可以上网的，用读屏软件，可以把屏幕上的字读出来。”
“我真佩服你。”那人无比震惊地道。
墨冉神色淡然地道，“没什么，我只是也喜欢历史而已。”
“你太让我震撼了，眼睛不好，竟然又懂股市又懂历史的。”那人道
墨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抬头活动一下颈椎和手臂，感觉有没好些？”
那人立刻活动了一下颈椎和上肢，“哎呀，真是好多了。谢谢你！”
“我说带你来个好地方，没骗你吧！”许珊珊的顾客道。
“真不错，小姑娘技术好，人又漂亮，懂得也多。我这身体以后就交给你了”
接下来墨冉一面给他推腰，一面又和他聊起了股市和体育，甚至还聊到了当下较为热门的实证话题。直把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连旁边的林念初和严晓蕊也暗自赞赏墨冉的博学。一小时的时间就在她与顾客愉快的交流中度过了，最后对方果断地问她要了工号，说下次一定还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