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份礼物(1 / 2)
天还没有亮,深夜的王宫十分静谧,在三个月亮的光芒之下,做事的人都尽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如以往每一个夜晚一样按部就班。
赫因和薇米里特说了回程的打算,然后在薇米里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骑上了白狮。
“跑快点白狮!”赫因为了更稳妥,直接跨坐在白狮的背上,整个上身趴伏下去,胳膊紧紧环住了白狮的脖颈,尽管白狮十分强壮他根本抱不过来,但是这样的动作已经能让他在白狮快速奔跑的时候不被摔下去。
白狮还是那么有灵性,在夜色之中,它奔跑的速度也十分迅捷,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还是在有台阶和拐弯等阻碍的情况之下,赫因感受到划过脸侧的夜风,不禁想如果白狮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奔跑时又会多么威风凛凛。
来的时候随行的人不少,所以行程慢,但是回程中尽全力奔跑的白狮很快赫因看到了寝殿建筑的轮廓,穿过花园的中庭,经过那条希多尔为了早点回到寝殿而冒雨穿行的路,赫因忽然就能够感受到那时希多尔的想法。
因为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寝殿就不是空荡荡的建筑,在回去的路上,赫因会期待那个人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好奇他今天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有趣又或者琐碎的事情,还有,见到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句话是是什么呢?
赫因想,如果希多尔看到我连夜回到他的身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吓一跳,会不会表现出开心,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又或者他这一路上的设想都是自作多情,希多尔已经睡下了,毕竟确实已经这么晚了……那么自己绝对不能放过他,会捏住他的鼻子将他憋醒,然后再欣赏他错愕的表情。
无论如何,赫因的期待心情没有丝毫改变。
白狮也正如赫因的设想中那样,很快到达了寝殿前。
只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坐在台阶上,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
那个人手上拿着一只半透明的精美的玛瑙所雕刻出来的酒杯,红色的酒液在其中轻轻晃荡,逸散出醉人的馨香。
见到在寝殿前徘徊的白狮,这个人将宝石的酒杯都丢在了地上,杯子似乎是为了控诉这不珍惜它的行为,自台阶之上滚落,将鲜艳的酒泼洒在每个台阶上。
希多尔看着白狮身上坐起来的人,流动的黄金般的眼眸几乎都盛放不下那份错愕和欣喜。
来人一头银白的发丝,身下是雪白到没有一丝杂色的狮子,背后是硕大的月亮,它将清亮的辉芒挥洒,像是眷恋一般吻着人的衣袍和每一寸肌肤。
这是只会出现在长者为了哄睡稚子而讲述的神话故事中的画面,足够作为一段瑰丽的历史,成为刻画在石壁上的线条被传唱不歇。
赫因从白狮的背上下来,直奔希多尔的身边。
宽松的裙袍一角因为奔跑的动作微微扬起,像是流动的水,轻易捕捉住人的目光。
赫因抱住希多尔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是扑到他身上的,但是被扑的人连一个踉跄都没有,赫因盘上去的双腿也被宽大的手牢牢捞住。
赫因看到眼前人的错愕表情,快活地笑出了声:“是不是吓了一跳?”
“赫因,你怎么回来了?”希多尔抱着人,眸子半敛着,似乎之前喝了不少,虽然神智清明,却有些情绪上的不受控,他问着赫因,口腔里带着微醺的酒气。
赫因有些难以承受似的微微后仰:“你是喝了多少啊……”
随即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见到大祭司了吧?我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包括为什么身上会出现梦境中被你咬了才会有的伤疤,但同时也搞出来更多的疑问,具体的一时间很难弄清楚。”
“赫因,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回来了,这个时候,深夜。”希多尔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并没有从赫因刚刚的话语中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赶着回来,刚刚白狮跑那么快,我以为我看花了眼,”希多尔说,“你让它直接穿过了花园,直奔我的身边。”
“如果现在在下雨,你就会和我之前一样淋湿了。”希多尔的语气轻而缓,酝酿着一点难以言喻的诱导,似乎想要确认某种他想象中的答案。
他会从赫因口中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会是他以为的那样吗?
深夜骑着白狮返程,身上都要被冷风带走所有温度,自己就这么抱着他,才稍微挽回那么一点。
“你是不是喝醉了,希多尔?”赫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要张口唤来侍女。
只因他总算反应过来此刻微妙且有些危险的氛围。
好像酒液的分子还没有失去作用,接触到了一点点火焰就立刻在周围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希多尔抱着他,他的手环在希多尔的脖子上,腿被箍住了,盘在希多尔的腰身上。
赫因的胸膛贴着希多尔的胸膛,几乎整个人被笼罩在希多尔的怀抱里,如果此刻将耳朵也靠上去,那就是真正的严丝合缝的接触。
相比起被夜风吹了一路的赫因,希多尔的身体温度要高得多,二十五岁正当年的男人像是火炉一般,几乎要将赫因灼伤。
赫因不由地垂下了视线。
看到退缩的赫因,希多尔微微挑眉,接着叹了口气,抱着他回去寝殿:“赫因,你应该很累了,已经是深夜了,你需要休息。”
“不要,我还没有洗漱。”似乎是因为希多尔转移了话题,赫因找回一点自在,摇了摇头拒绝。
“脏猫,”希多尔轻笑了一声,转而道,“但是不能怪你,大祭司那个老东西那里应该没有条件给你洗漱,不然怎么叫关押呢……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就算是深夜也要跑回来吧?你那么爱干净…嗯,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走进寝殿,有眼力见的侍女点亮了烛火,然后判断出法老王走的方向,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深夜了,发出太多声音确实会成为一种打扰,于是她们无声无息地准备完一切,又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寝殿。
希多尔抱着赫因直接走进了沐浴的池子里:“也不句声好听的,这么晚了,还让法老王服侍你洗浴。”
“你想听什么?”赫因松开环住希多尔脖颈的手臂,惬意地往水里一靠,不过也许是因为冷热交替,赫因打了个喷嚏,“是你自己不叫侍女姐姐们来的。”
希多尔伸手触碰他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开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不识好歹,换个人还没资格享受法老王的服侍呢,你这个就叫做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