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清浅往事（1）（2 / 2）

书生也不是脸皮厚的，他从不曾近距离地接触过姑娘，故而耳尖微微泛红。

微风不燥，扬起湖边两岸的青柳，吹动二人乌黑的长发。青涩而又暧昧的气息，悄悄在空中弥漫。

姑娘的思绪随着微风飘荡，恍惚间竟生了一种错觉。

明明街道上的人流涌动，嘈杂吆喝声大得不可忽略。却又好像天地之间，只独孤地剩下了面前这个人，和他手里下意识握住的香囊。

姑娘心中一笑，只觉得这书生好呆傻。分明是要还给别人香囊的，自己却偏偏紧紧握着它，生怕它丢了似的。

眼前的书生忽然腼腆地笑了，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他的眼神真挚、纯粹，仿佛是见到了世间最美好而又易碎的东西。

那幅样子偏又叫人不忍心责备，真是矛盾。

“姑娘的香囊……真真好闻。”受蛊惑了一般，往日里只看重诗书的书生竟说出了这等轻浮调戏的话。

姑娘一愣，更羞了。

姑娘家的香囊是多么私密的物什，怎可放到明面上来说？

不过，书生是个读傻了的书呆子，眼神纯澈得不像话，根本没有多想。

姑娘也知书生与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故而她虽脸色通红，却并未感到冒犯。

姑娘的小姐妹们纷纷以手掩面咯咯地笑着，笑那呆愣愣的小郎君纯情可爱，又笑姑娘没什么出息。

姐妹当中有性子大咧的，她早早嫁作人妇也不必顾虑太多。于是，那位姐姐袖子一挥，直直挎上了姑娘的臂腕。她一面打量着书生的神情，一面又琢磨起自家的姑娘，忽而了然一笑：

“公子问问你的心，喜欢嘛？”

这一句问话，羞得姑娘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书生迟疑，他的眼神仿佛长在了姑娘的身上，片刻功夫也不肯挪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上精巧细致的紫华花，不甚明显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喜欢香囊，还是……喜欢姑娘。

他这细微的动作尽数落在旁人的眼中，自己却浑然不知。周围的姐妹笑得愈发大声，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言行举止的不妥时，书生也羞得无地自容。

书生一边恼火，一边还是紧紧握着香囊。

这股纯情的呆傻劲儿，惹得那嫁作人妇的姐姐发笑，心中直呼他可爱。姐姐有意撮合，也不管自家妹子羞成了哪副模样。

“真是赶巧了！近日春花盛放，城郊的紫华花更是娇艳，不若，就叫我家妹子再做个香囊送给公子吧？”

“当真！？”书生的双眼放光，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么都抑制不住，他的神情更是难以言说的兴奋。

书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似乎也用了莫大的勇气。

随后他才像想起什么，满眼期待地望着姑娘。书生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姑娘当真愿意给我做吗？”

姑娘仍旧害羞，不敢同书生对视。可书生的眼神炽热，让她怎么都闪躲不掉！

姑娘犹犹豫豫，就像是在家门口徘徊的远行浪子，心中期待却也不忍。忽然，姑娘下定决心，她抬眸回望书生，果真如她想象的真诚。

“嗯。”姑娘微不可觉地点头，回答也是细若蚊蝇。

姑娘笑靥如花，眼眸娇羞。

书生本就呆愣，幸亏还不曾忘记自己拿着人家姑娘的香囊，他笨拙地递还给姑娘，恋恋不舍地与姑娘作别。

“五日之后，城郊乐游原！”姐姐朝书生离开的背影挥手，她性子大大咧咧，替两个含蓄害羞的人做好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