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卖手镯婆媳翻脸,摔脸盆夫妻反目2(1 / 2)
妈妈闻听,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你晓得我那镯子的来历?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妈妈陪给我的,说她妈妈的娘家老早在宫里做过事,从宫里带出来的,一代一代传下来。十几年前,一家老小差点饿死,我也没舍得卖过,你这个败家的。又问道:你认识那个银匠?小丽也知闯了祸,说话没了底气,小声说道:认不识他,不过他说过两三个月送项圈给我的。赵妈妈道:他是识得货的,不会再来了,唉,我恨死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媳妇,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我妈妈。遂大骂小丽。何小丽起初还害怕婆婆的,见她骂起了自己,便也来了气,大声道:不就是一副手镯吗?也没要你的命。赵妈妈见媳妇顶嘴,又气又恨,不觉两眼发黑,昏了过去。士英见状,放下小翠,抹胸按人中,又叫淑芬帮忙,把婆婆抬到小场荫凉里。少顷,赵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个媳妇抱着她,心里好过了许多,再去寻那四娘,早已不见人影。原来何小丽见婆婆昏了过去,慌忙抱着大牛去南屋了。
邻居们见闻此事,纷纷过来看热闹,有指责小丽不是的,有劝赵大妈消消气的,早有人带口信给正在牛棚喂牛草的赵老爹。赵老爹赶忙回家,见赵妈妈已被两个媳妇扶坐在凳子上,喝了半碗红糖水,心里稳了许多。赵老爹发了几句狠话,坐在一旁抽闷烟。赵妈妈想着老头子忙了一季子,吃了不少苦,再也不能惹他着气,年纪上身了,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遂反过来劝了赵老爹,劝着劝着,想着再也看不到宝贝镯子了,又失声地哭了起来。
忠仁忠礼晚上收工回来,听说了此事,少不了劝慰妈妈一番,吃过晚饭各自回了自个儿房里。士英躺在忠仁身旁,嘀咕道:文兵是长子长孙呢,也没见她把个手镯拿出来,打副项圈。忠仁道:那是我的外父奶奶留下来的东西,她自然是舍不得的。士英道:这下倒好,要个小侉子翻出来卖了,要不是小侉子自个儿承认了,差点赖到我们头上。忠仁道:妈妈心里不舒服,你明个不要在妈妈面前说风凉话了。土英道:我是没人在旁边跟你说几句而已。两口子刚想亲热的,床那头文翠哭了,忠仁道:去哄哄小翠。自个儿遂起身,点了蒲棒头,又用蒲扇满屋的扇着,驱赶蚊绳。士英哄着哄着,母女俩都睡着了,忠仁上了床,不一会儿便也呼声雷动。
咣当咣当几声响,把个忠仁士英从梦中惊醒,只听得何小丽连哭带吼:赵忠智打死人了!忠仁心里说不好两口子打架了,遂起床往外,撩起忠智房里门帘,只见他两口子缠在一起,镜子瓷盆摔在地上,大牛在床上哇哇大哭。忠仁喝道:深更半夜的,打什么架呀。小丽一边用手拽着忠智的头发,一边哭骂着:都是那个老x,一副镯子能值多少钱?串哄她儿子打我。忠智听得小丽骂妈妈,腾出手来,掴了小丽两个大嘴巴子。忠仁本想拉开忠智,见小丽当着自己的面,对妈妈出言不逊,心里窝着火,由得他两口子怎么打闹,既不劝,也不火上浇油,径自回到西头房。士英抱怨道:你去做什么?小侉子嘴不饶人,骂他四爷,你能听得下去?那头房里传来打声骂声哭喊声,吵得忠仁两口子睡不着,躺在床上,听着那边的动静。
忠智下午去公社开会,在公社食堂里吃了晚饭,回到大队部已八点多钟了。刚坐下来准备一下明天大小队干部开会的内容,钱会计拿来账目,递给忠智道:这是农具厂的账,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忠智道:你放旁边,我等会儿看看。钱会计离开又转身道:大奶奶不碍事吧。听得忠智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钱会计。钱会计道:你不晓得大奶奶下午发晕的?忠智道:我刚从公社回来,还没回家呢,怎么回事啊?钱会计道:具体的我不清楚,吃晚饭时候听我妈讲的,说大奶奶跟小丽吵架的,气得发晕。忠智听罢,急匆匆地回家。
忠智先到了后屋,锅屋和西头房里都没有灯光,只有东头房里从窗子里透出些微弱的油灯光,估计是三哥三嫂已睡着了。他试着轻轻地敲了下门,忠礼在房里问道:哪个?忠智道:是我。三哥遂开了门。忠智急切地问:听人说妈白天发晕的?淑芬接过话道:现在不碍事了。遂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忠智听了,气得咬牙切齿,三哥劝道:事情都过去了,镯子也卖得了,追也追不回来,你回房里不要跟他四妈吵架,她那个脾气,你晓得的,不饶人。忠智说声我有数的,憋着气去了南屋房里。
何小丽搂着大牛脸朝里已睡着,忠智扳过小丽身子,厉声问道:你白天为什么话跟妈妈吵架了?小丽睡得迷迷糊糊,见忠智问了,没好气地回道:哪个跟她吵了?不过卖她个破镯子,至于那个泼像。忠智道:你还有理了,什么破镯子,那是妈妈的传家物件,你跟她偷卖了,她不心疼呀。小丽嗖地坐了起来,大声道:卖都卖了,紧干哪?你还要我命吗?忠智道:你在我面前凶巴巴的也就随你了,你在一大家子人面前也跟个尖壳蛆似的,上次卖铁我就有气在心里,这回又来这么一出,太过分了。小丽吼道:过分怎么了?你还打我不成?肯定是老x在你面前告状了。
忠智听得女人骂妈妈,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冷不丁打了小丽一个脑袋瓜子,小丽还手,忠智退了回去。何小丽下了床,先摔镜子,哗啦啦镜子碎了,随后又将瓷盆子掼得咣当咣当响。然后是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吼叫。两口子吵架惊动了大哥忠仁,大哥进房里一看,小丽跟个泼妇一般,看不下去,遂回到自己房里。忠仁走后,小丽越发泼皮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捶胸哭喊着:赵忠智打死人了。忠智或许是平时压抑久了,今日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也就顾不得许多,甩起一脚朝何小丽肉肉的屁股踢了过去。小丽本能地反跳起来,一把抓住忠智的头发,熟睡的大牛被吓醒,哇哇大哭,忠仁听不下去,又起床去了东头房,喝道:还差不多了?忠仁试着去拉忠智,小丽死也不肯松手,他也不好掰弟媳的手,无可奈何之际,外面进来了不少人,都是左邻右舍,被他两口子吵醒了的。小丽见来了人,越发凶了起来,哭喊道:你们大伙看看,他家兄弟俩个打我一个人。
忠仁气得松了手,众人劝架的多,动手拉架的少,不是有那句古话嘛:小两口打架常事,和尚拉架多事。还有大伙儿都明白,忠仁是那么个老实人,明明是在拉架,何小丽却黄口白牙说他打帮架,那个还敢去多管闲事,任由他两口子她一拳你一脚的打去。田大翠离忠仁家隔着汪家,也听得了动静,便过来瞧瞧,见忠智两口子缠在一起,大伙儿只看热闹,并不去拉架,遂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呀,看人家两口子打架,看把戏的?遂上前掰开小丽的手,此时也有人过来,拉开忠智,将忠智推到堂屋。小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骂着,大翠等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擤着鼻涕,抹在床腿上,继而双手捶地号淘大哭。
忽然她站起来,扒开人群,冲出家门,向河边奔去,边跑边哭骂着:我不过了,死了干净,省得横在他一家子面前。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何小丽跳进河里。几个眼尖的跟了过去,跳下水,把个小丽捞上岸。河水不是太深,可小丽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还是呛了两口水,脸憋得通红,像个落汤鸡似的瘫坐在地上。夏天,夜晚睡觉穿得少,况且是那种枵的布料,背心儿贴裹在身上,月亮光虽不太明亮,胸部的轮廓还是看得清楚,男人们不好意思瞧下去,自觉地退走。大翠等几个女人将小丽搀到大翠家,早有妇女去小丽家拿来了衣裳帮她换上,又劝了她好长时间,便在大翠家息下。第二天一早,士英抱去大牛,小丽也不作声,接过大牛,给孩子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