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审问（2 / 2）

“我不满意！我不满意！我从来不满意！”郁揽景将多年的郁结喊了出来：“我不满意你操控我，打压我，叫我困在翰林院史集中，永远看不到出路。

我不满意赘婿多余，只能像一条狗一样，处处叫人看不起还要恭敬谦卑地活着。我更不满意前程葬送，郁氏一脉断在了我手里，母亲含恨，死都没有闭上眼！”

“你逼死我的至亲，斩断我的希望，束缚住我的手脚，将我困在牢笼里，不容我反抗，叫我受尽耻笑和白眼，还不能叫我有怨言。如今倒还问我满不满意？

这些年，每一日，我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诅咒你韩氏一脉统统不得好死！”郁揽景终于卸下了伪装，将心里的恨统统喊了出来。

“浩儿和曦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敢？”韩豫章不可置信的喊道。

郁揽景愣了一下，慢慢地垂下头去，肩膀颤抖着不肯垮下去，许久才道：“他们姓韩，他们该死！”

韩豫章身体没有了力气，跌坐回椅子里，身上那种威严与力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知道，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叫郁揽景动容了，他会拼上一切，将韩府拉进地狱，同归于尽。

“你既如此痛恨韩豫章，又如何肯听命于他犯下死罪？若是御前首告岂不更好？”端坐上位的顾池宴突然开口。

郁揽景的身体一滞，他始终垂着头，没有抬起来，静了两息方才说道：“韩豫章势大，把持朝政，我人微言轻，如何上达天听，在没有完全的把握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听命于他，等一朝东窗事发，用这副残破的身子，拉下一个尚书府，也是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言罢，郁揽景没有看顾池宴，而是侧脸看了一眼韩豫章，目光决绝，笑容肆意。

顾池宴没有再问，命人将郁揽景带了下去，而后才看向韩豫章：“韩大人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我辩了，顾首辅便信了吗？”如今情形，对韩豫章极为不利，如此罪行，郁揽景身为韩府女婿，韩豫章便脱不了干系了。

“我要见陛下！我要求御前对质！如今只是郁揽景一面之词，并没有实质证据，这是栽赃！这是陷害！”韩豫章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道。

“韩尚书是要见朕吗？”堂后的屏风突然传来声音，众人看过去，沈宁昭便出现在眼前。

“陛下，微臣冤枉！”韩豫章连忙跪下喊冤。

“郁揽景身为韩府赘婿，已然认罪，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已无可辩驳。至于韩大人你，无论是不是背后指使之人，都难辞其咎，通敌叛国，意图行刺，便是诛九族的死罪，你要如何对质？”

沈宁昭看了一眼韩豫章，道：“今日，韩尚书怕是走不出刑部的大门了。”

沈宁昭话毕，立刻有人上前钳制住韩豫章，韩豫章不甘心，挣扎喊冤，最后还是被带了下去。沈宁昭这才看了一眼顾池宴：“郁揽景的话，顾首辅如何看？”

“不可信。”顾池宴答。

“如何不可信？”沈宁昭反问。

“若说是陷害忠良，欺君罔上尚说的通，可通敌叛国，意图弑君？陛下东巡之前便说过，韩豫章是最希望陛下毫发无伤地回到邑都的人。他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沈宁昭沉吟片刻，看着门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那这幕后指使之人会是谁呢”

顾池宴站在沈宁昭的一侧，此时已是午后，影子在身后被拉长，干燥的热气已经退了下去，天高气阔，万里无云，所有的一切似乎无所遁形，只是眼前的，便是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