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刘尚荣归赵家堂 碧云施银救乡民(2 / 2)
到了坟地,碧云、易兴阳、方云夫妇环顾四周,只见四面高峰屹立,东南方有一巨峰,似鹤立鸡群,山顶一巨石,直指天穹,巨峰山腰之间的丛林之中,似有一青砖瓦房,露出角檐半墙,一股青烟盘旋而起,向山顶飘散。碧云便指那处对刘尚道:“难道这群峰中还有人家居住?”刘尚一见,便道:“那便是我从小跟随恩师的修炼之处,叫白狼庙。”碧云道:“既然是你的修炼之处,我等也得去拜访拜访才是。”刘尚不禁伤神,道:“此庙虽在,可惜恩师已作古了。”碧云也不禁伤感,道:“那就去祭祭恩师,也好。”刘尚点了点头。
一时祭奠已毕,刘尚吩咐赵公公领众人回村,自己便同碧云等众人往白狼庙而来。到了庙前,众人下了马,进了庙内,见也有数人正在烧香,庙中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正在打坐念经,那老和尚见来了一群着装整齐的男女香客,慌忙敲打钟磬,口中念念有词。刘尚抬头一看,只见菩萨两旁各挂一幅画像,右边正是灵惠恩师的画像,左边也是一幅僧人的画像,刘尚不认得。只得先同众人敬香跪拜,拜毕,便向老和尚打问道:“请问大师,这两幅画像是出自哪两位高人之手?画像高僧是谁?”老和尚道:“这左边的画像,是曾在此庙念经守庙多年的灵惠师兄的高师智灵大师,画像系灵惠师兄所作;这右边的画像,正是灵惠师兄,画像便是老衲所画。”刘尚一听,慌忙拜倒在地,悲诉道:“师祖,师父,徒儿徒孙不孝,没有为您二老塑造金身,实是罪过!”这老和尚一听,吃惊不小,便下殿来,搀起刘尚道:“施主不必悲伤,老衲听施主之言,莫非与本庙师父师兄有渊源么?”
刘尚只得道:“不瞒大师,我乃灵惠大师之徒,智灵大师是我师祖。今日前来,特为师祖师父祭祀扫墓。”老和尚一惊,问道:“难道施主就是从小就跟随灵惠大师习文练功的赵尚么?”刘尚点头道:“正是。”这老和尚一听,立时涕泪纵横,道:“原来你就是赵尚!老衲终于能见上师侄一面了!”刘尚不知就里,只得将这和尚拉到一旁坐了,问其原委,这老和尚便道:“老衲原本在凤凰县城一寺中,是灵惠师兄送你下山后,便把我邀到这白狼庙中做主持,我来到这白狼庙后,你师父便画了智灵大师的画像,并告知我智灵大师的所葬之地,向我交代说,他要去寻找师侄你的去处,暗中保护你,之后便一走了之,音讯全无。我只好把智灵大师的画像挂在这庙堂之上,日夜打理这庙,总在盼望你师徒二人归来。不久前,才得知灵惠师兄已经归天,被徒儿收殓,送往牧云峰厚葬了,故老衲便也画了灵惠师兄的画像,供在这庙堂之上,正想去寻师侄,一者答谢师侄厚葬师兄,二者也想随同前往牧云峰祭拜师兄,没有想今日相见。”
刘尚一听,也是伤心不已,也忙下跪,道:“师叔在上,请受徒侄一拜。”老和尚慌忙扶起,道:“阿弥陀佛,我正要答谢师侄才是,岂敢受礼!”便请了刘尚等人到后堂小雅入坐,命小和尚烧水泡茶。刘尚道:“师叔不知,灵惠师父之恩,小侄毕生难报,安葬恩师,乃小侄分内之事,师叔不必挂怀,这塑金身之事,还是由徒儿来出资,尽徒儿一份孝心吧。”老和尚一听,忙又要行大礼相谢,刘尚忙阻止了。刘尚吩咐赵学东,先垫支六百两银子,为师祖智灵、师父灵惠两位大师塑造金身,另出五百两银子作为修缮白狼庙之费用,赵学东点头遵命。老和尚见他出手大方,诚心敬佛,便道:“贤侄出资多了,这修缮白狼庙之费用,还是由白狼庙香客捐的钱粮开支罢。”刘尚道:“师叔不必推辞,目今乱世,哪有香客能捐出许多银子来,就让小侄尽一份诚心罢,”老和尚听了,也不好推辞,正值午时,便备了一桌素菜,招待刘尚一行。刘尚等人用罢饭,又到了智灵坟前祭奠,祭奠毕,趁天色还早,众人沿白狼庙后山上山,爬上五恋山主峰白狼峰。
众人到了山顶,就见这尊白狼石有数抱之围,数丈之高,似立天之柱,面向东方,直耸蓝天。石下一片森林,枫红松绿,似五颜六色的蘑菇云,四周山峰环绕,沟壑纵横,几处山谷水塘,犹如数片铜镜,映照白云蓝天,几条谷中河水,又似数条彩练,盘山飞舞。看那赵家屋场,犹如放在仙人巨掌手心中一般。刘尚便向碧云等讲了白狼精的传说,碧云和易兴阳、方云等夫妇听了,感叹不已。
过了数日,诸事已毕,刘尚等众人便打道回寨。赵公公得知,不觉担忧,对刘尚等道:“贤侄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我等村人,上有官府敲诈勒索,下有土匪骚扰洗劫,已是困苦不堪,不知贤侄有何法子,便得我等生计安宁?”刘尚一听,一时难以启齿,碧云道:“老公公之言,我也有过考虑。如今乱世,一时我等也难以相顾。然我敢断言,这个乱世不会长久,不久就会有太平天下。如今之计,不如我等备些银两,放在老公公处,以作扶危救急之需。若是有官府前来逼粮,土匪进村作乱,请老公公以救村民性命为要,率众乡亲及时进山躲避,不要为顾钱粮而惜性命,待官府或土匪走后,再以这些银两购粮救济。”说完,便吩咐方云,施银三千两,交与赵公公。赵公公哪里肯依,道:“你等银两,也是大有用得着的地方,怎能随意挪给我等使用,万万使不得!”碧云笑道:“老公公不必担心,我等现手上的这些银子,也是一路上收服土匪及贪官之银,尚未入账,权且堑放在公公处,以备救乡亲支用。我等既在外为官,却不能护父老乡亲之安危,怎能面对父老,安心他处!碧云心意已定,请公公一定收下罢。”赵公公见说,便感激不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代表合村父老,磕头谢恩罢。”说着便倒头要拜,慌得碧云、刘尚忙双双上前,将其扶了,碧云道:“这是我等理应之事,公公何必如此!”赵公公泣泪道:“贤侄贤媳,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日能归故土?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无缘相见了。”刘尚道:“也请公公代我好好向乡亲们道个谢,五恋山是生我育我的地方,刘尚不会忘记父老乡亲,还会回来的,只请公公保重就是。”赵公公泣泪相谢。
次日,刘尚等人整装出发,合村人扶老携幼,夹道送行,不提。
这正是:
赤子离土久漂泊,总有乡亲情意牵,
相见但闻官匪乱,何时才有太平天!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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