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赎扇子(1 / 2)
秦汝带着黑甲士兵苦等半月,要一个说法,汇龙峰上,没有任何消息。她失望至极。
她不想做什么叛逆,所以卸任青麟侯,买侯府水池里丢下一株琼花,琼花疯长,搅碎了侯府的建筑与院墙,她扬长而去。
百姓挽留她,因为她曾为他们说话。
“今日荧祝无罪,明日便也会有野心者荼毒世间,他们若强大到无法阻挡,是不是也会无罪?这分明就是软弱投降!”汇龙峰下,百姓大喊着,他们愤愤不平,希望真皇给一个说法,如此软弱,是不是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就是荧祝人的了?
汇龙峰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黑甲士兵驻守那里,像一座座雕塑,没有反应,但威严不已。
开始有愤愤不平,对真皇之道失望者,追随秦汝走了,秦汝离开沧容城,若渊城城主亲自相迎。他们聚集在一起,为了这不公平的诏书共商对策。
晴雨万生楼里,宾客众多,他们醉生梦死。
雨盈尊两肘抵在栏杆上,一手拿着茶盏,两眼盯着厅堂里的雅客们。
“秦汝卸任离开沧容城了,老城主也已经死了。这里没有能担大任者,怕是会有暴乱。”花朝小声跟他说。
他身子一转,身子倚着栏杆后仰,细细品着茶,一脸无所谓道:“暴乱就暴乱啊,依照新律处置他们就行了。”
“现在荧祝之事正风口浪尖,此时以真皇新律处置,恐怕没人会服。”
“杀了嘛,取血。”他无所谓道。
花朝嘴唇微微一颤:“你说什么?”
“杀了取血。”他又说了一遍,将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茶盏一丢,丢在锦绣的毯子上,自己则随便进了一间雅室睡觉去了。
“阿姐,他要做魔头啊。”花夕玩着花鼓说道。
“他初心已改,我等不必再追随了。”花朝望着那间紧闭的雅室说道。
花夕惊异不已:“阿姐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离开了他,我们也能活。”
“不是的阿姐…在这里的每一个种族如果没有御兽族的护佑,都无法生存下去的,你忘了链山吗?那里还有我族大印…你一时意气离开,后果可能承受的了?离开容易,可回来就难了…”花夕褪去稚气,竟然劝慰起花朝来。
“我说了,离开他我们也能活。”花朝倔强道。
“你别冲动啊阿姐。”花夕抚了抚花朝的后背,宽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不跟他斗。他还养着咱们呢?他就是嘴上快活快活,你就让他说嘛,说了你又不会少什么。”
花朝怒气消了些:“他敢祸害众生,我就断他的药。”
“是是是,阿姐说的对。”花夕附和道。
雅室里的雨盈尊鼾声已起。
沧容城里,黑甲士兵比以往更加严格的巡逻,没有城主,没有青麟侯,但,黑甲士兵永远不会离开。
他们对这座城忠诚,就如同出生就设定了一般。
坦生一觉醒来,秦汝便孤身来妖界了,她跟坦生要人。
“人妖分界是为秉性不同,本质还是一样的,荧祝人是两界之痛,白思岸与荧祝人有关,你应该把人交出来。”秦汝立在琉璃宫外,天水的云像沉甸甸的灰色海绵,地上的湖水汹涌,浪涛浅浅的漫过桥梁。
她站在那里,干净的像一丛白雪。
坦生站在琉璃宫门口,她静默的看着秦汝,自愧不如。她不想交出白思岸,又知道这个身体已经犯错了…正当她两难之时,白思岸自己从琉璃宫里走了出来。
坦生看着他,知道他是敦野,便放下心来,她知道她这么想不对,这么做不对,但还是想偏心于他。
坦生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像原来那个脑袋一样婆婆妈妈了?不行不行,如果这样,她毁掉她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能……”她刚想跟秦汝对峙,说出她不能带走白思岸,敦野就捂住了她的嘴。
“你是妖皇,怎么能说大逆不道的话呢?想被赶出去吗?”敦野说道。
“我是妖皇,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坦生自信道。
敦野淡淡一笑:“你脚下是妖众用双手举起的山,你能在山上,全靠他们,如果你今日维护我,触怒了他们,你会被赶出去妖界,人界自然也容不下你,你打算去流浪吗?”
“流浪就流浪。”坦生愤怒上头,急于护短,她绕过敦野站在秦汝面前,大声道:“你不能带走白思岸,我不交人!”
秦汝冷漠的看着坦生,好像早就知道结局一样。
“你这样的人,可见过天地多大?怎么能位至青麟侯,侥幸做妖皇?如今世道,正道衰微,小人当道……”
“我不放人,不放人!”坦生大声道。
“好。”秦汝冷冷应下,此刻白思岸脚下突然长出琼花树,树枝纠缠着他的脚爬上他的身,花越开,树枝越紧,树枝下长出的银针拼命的往白思岸肉里扎,如果他不是铜皮铁骨,一定被这琼花树吸干了。
白思岸身体轻轻一挣,烈火瞬间燃遍琼花树,它化成白色灰烬从白思岸身上落下来…
“荧祝人是什么你不知道吗?所有人的都恨他,他是不可控的猛兽!你不急于和他撇清关系,还在这逞什么强!”敦野教训她道。
坦生上前抱住白思岸:“只要你还有可能清醒,我现在做的就有意义!”
白思岸推开坦生,坚定的告诉她:“不可能。”他转身走向秦汝,“跟我来。”他腾身而起飞去远处,秦汝跟着他离开了这里。
坦生跟着他们的方向跑,她飞不起来,只能一路奔跑追去。
雨盈尊出现拦在了她面前,她的侧脸,她的双手都被白荆纱划破了,雨盈尊丢给她一方手帕:“把血擦擦吧,都吓到我了。”
坦生丢掉了他的帕子,继续向前跑,雨盈尊使坏拉着她转了一圈,她方向感尽失,根本不知道刚才两人到底去了哪个方向了。
“你…你神经啊!”坦生痛斥雨盈尊。
“你找他干嘛?他有他的宿命。他离开了,说明他宿命里没有你。”他淡淡的说。
坦生踢了他一脚愤怒道:“他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他能在平等的世界里面对我,质疑我,相信我,对我真诚!我能感觉到自己活着,自己存在,而不是像个机械一样出生,像机械一样死亡,每一步都在设定的时间里发生,没有意外,更没有惊喜!我的心率不会变快或者变慢,它只会在固定的频率里一直跳动,直到能量耗尽,规律的像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