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疯狂(2 / 2)
“白思岸是白家唯一活着的人了。他手上有国之重器。你不能对他打任何主意。”狐主宽阔的胸膛微微震动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路天水听来十分刺耳,他又在规劝她放弃白思岸…呵……除非他死了。叶彦嗅到白思岸身上有一半的黑血珠,还有…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狐主又在念叨这令她讨厌的大义。
不过她并没有发作自己的厌恶,反而装作乖巧的抚摸他的脸…
这时,有个仿佛念经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眼神清澈的凝视着狐主,纤细的手穿进帷帽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耳他披着鳞甲的脖子,还有他柔软的胸口…一道冰剑突然自路天水手心生,它穿过了狐主的胸口,那个念经一样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天水狂狷大笑,她一掌将狐主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刺伤他连痛感都没反应过来。
狐主捂着赤血涌流的伤口,抬头看着她…她一脸得意的对狐主说:“我就在虺沟,我不走了,但你得走。你就捂着你那可笑的大义,还有你的良知悔悟你的杀手生涯吧。这种禁锢一样的思想除了解决你自己解决不了任何事。”
狐主有一物,名为鸿音,此物可共振世上所有事物的频率,只是学起来特别困难,它有万心万孔,一旦发出错误的震动声,会伤及自身。他自小学习此物,身体被它伤了不下千次,不过那些伤痕最后都硬化堆叠,变成了他附着皮肤上的鳞甲。他的祖辈都是杀手,鸿音只用来狩猎,或者杀人。他本来应该继承这一切,安分守己过完一生,可是…他后来遇见一个人,把这一切都改变了。鸿音万千,包罗万象,不止有杀人音…
路天水看着沉默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狐主,她心生好奇,她慢慢靠近狐主,见他不动便更加放肆起来,她扯下他的帷帽,狐主如黑缎一样的头发散落下来,微曲的发丝带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脸遍布着伤疤,只有一双眼睛还算完整…
“高大魁梧的狐主竟是如此丑陋之人,也对也对…这虺沟杀手除了我以外都是奇形怪状的。”她嘲弄着狐主,狐主只是面无表情的,平静的看着她,这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凝视让路天水很不自在。
“你为什么不动?”路天水拧着眉心问。
狐主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拿起狐主的剑一剑划去狐主身上,鳞甲与剑刃相摩,火光四溅。
他被沉重的剑击倒躺在地上,他依旧平静的看着路天水…
路天水心里的愤怒被这一潭死水一样的平静勾了起来。她举起那把剑,朝着他最薄弱的胸口刺了进去,一下两下三下…疯狂从她眼睛里涌出来,狐主的血溅在她的红裙上…她愤怒的丢开了剑,她膝盖抵在狐主腹上,利刃一样的手指刺向狐主的眼睛,眼看指尖就要刺入他的眼睛,狐主仍旧不为所动的平静的看着她…她伏在狐主身上,疯了一样用力捧着他的脸:“你的愤怒呢,你的反抗呢,你的恐惧呢?你的挣扎呢?去哪了?去哪了!为什么不愤怒啊!!!反抗我啊!!!”
她捂住狐主的眼睛,提起拳头砸向他的脸,把他的脸砸的血肉模糊才停手。
狐主依旧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捧着狐主的脑袋用力向地上砸,她愤怒着疯狂着:“你在蔑视我对吗?你在蔑视我!!”她捏开狐主的下巴用尖锐的指甲把他的舌头勾出来,愤怒向他大喊着:“说话啊!说话啊!!!”
狐主仍旧没有回应,他平静的眼睛像深渊,映出路天水挣扎的扭曲的表情……
路天水咬牙怒视着狐主,用力扯断了他的舌头……
狐主深渊一样的眼睛有一滴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路天水用尖锐的指甲划过狐主脸上的泪痕,她疯笑着:“现在终于知道疼了,终于知道怕了吗?”她的笑容渐渐在脸上消失,因为她知道那眼神根本没有变…这一滴泪不过是对她的怜悯…
她站起来,两手松懈的垂下来,疲惫的呼出一口气…火藤从地上起,它卷起狐主无力的柔软的身体抛去了沼泽里…她将他的剑一同丢进了沼泽…
她盯着狐主被蓝黑色淤泥吞没的身体,仰天疯狂的笑起来,可那个如同念经的声音又响起了,它似从四面八方来,越来越靠近她,声音却越来越小,好像钻进她的耳朵里,在她脑海里如洪钟般的响…她晃动自己的头颅,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刚刚的疯狂,全然不是一个人上人该有的模样…那疯狂的样子让人惧怕让人厌恶鄙夷…
她凌视天地,狂狷的笑着,脑海里都是狐主那平静如深渊一样的眼神,她傲慢自语:“摊开我的骄傲,摊开我的罪恶又如何呢?我俯视着你,我就是神明。”
那些藏身在高低错落石嶂后的杀手们,观摩了路天水对狐主的暴行。见狐主被丢进沼泽,那些杀手们就像一盘散沙,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多拿着财富顺利的离开。路天水冷冷的望过去,那些杀手们瞬间藏匿,都不敢与她对视。
路天水慵懒的理了一下头发,掸了掸身上的灰,她冷冷的对藏匿的杀手们笑着说:“各位,你们以后要听我的了。”她装作遗憾的皱皱眉,可嘴角诡异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住,“你们看见了,狐主被我折辱他一点都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我的结果会比现在更糟。我不许诺你们财富,也不许诺你们安全,反正你们所有人的名单和你们家人的名单都在我手上,你们不听话,我就只能斩草除根让自己痛快了。”
她纤细的指尖摸了摸两手腕上挂着的荧幽双环,冷眼看着那些藏匿的杀手纷纷从石嶂后面走了出来,他们的嗓子被毒哑了,身体还好好的,纷纷跪地以表服从,路天水他们打不过,他们也知道她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疯子。虽然他们难看的脸上还挂着不情愿的表情,但身体十分识时务的向路天水跪着。
路天水两手背着身后,柔软白皙的脚尖略过那群跪着的杀手之中,她满地的俯视着它们,就像欣赏着自己的果园。
令人窒息的浊黏淤泥里,狐主没有挣扎,他并非不想活,而是他认为这是他应该接受的结局。他祖辈都是杀手,手下终结的生命不比征战的将士少,可他,是为本族利益杀人,而非为了家国大义。后来,他豢养了很多杀手,杀手不问原因的去执行任务,只为利益去终结生命,更有路天水,她任性妄为,毫无人性…这些血债都该算到他身上…他被路天水杀死是应该的,杀手杀了杀手…肮脏掩盖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