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戏(1 / 2)
一个脸化青白油彩的高大男人飞来戏台上,他身披青色羽衣,如一个鸟妖,有个身着青衣的女孩也从高处坠落下来,咚的一声,戏台上尘土飞扬,女孩落地一动不动,看戏的以为她死了,那个男人走过去,赐她一片羽毛,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的扭动身体站了起来,她崇拜的看着男人,亦步亦趋跟随他的脚步,一步一步,两人身体渐渐悬空飞了起来,他们穿过繁华的灯火,飞在沧容城上空,突然他们的身体极速下坠,坠入花灯下,眼看要落地,男人却将女孩垫在身下…女孩的身体被摔碎,滚落在舞台的各个角落,男人威严的站着,他带着青色皮革手套的手,张开手掌慢慢抬起来,抬到和肩膀一样高时,手掌突然翻转,他掌心朝下,手指有规律的颤动,地上的碎片竟然慢慢聚合,又变成了女孩的样子,女孩睁开眼睛看见男人,依旧含情脉脉,与他亦步亦趋,渐渐的,女孩跟不上男人的步伐…男人故意不等他,突然天上坠下一把刀,朝着男人极速坠落,众人悬着心,胆子小的捂上了眼,只有坦生不知是戏里戏外,她想跳下链桥去救那个男人,雨盈尊赶紧拉住她。只见刀都快坠落到男人头顶了,男人突然举起女孩,那把刀直戳戳的插在女孩心脏…那把刀见杀错了人,立刻又飞回天上,男人也松了手,女孩又坠落到地上,她艰难的爬了两下,依旧想跟上男人的脚步,可她的身体开始石化,她的皮肉变成了青砖一层一层的将她本体淹没,青砖一层一层一圈一圈越来越高变成一座高塔…这座高塔有些熟悉,坦生好似在哪见过,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得这座塔,蓝昭塔。
铜铃声一响,塔破,轰裂,炸开…就像变戏法一样,轰隆一声,漫天青色羽毛飞舞在人群之中,人人纷纷伸手去接。坦生见大家都在接,她也抓了一片柔软的青色绒羽…
“愿各位祥瑞加身,百邪不侵!”戏台上那两位表演者为大家祝福。
坦生看旁边的雨盈尊,他都快无聊的睡着了。
坦生推了推他的胳膊:“醒醒,戏结束了。”
雨盈尊打了个哈欠:“啊…回去睡觉了,昨晚一夜没睡,困死我了。”
他们随着人群一起走下链桥,戏台也从中间分开收回像望楼一样的戏楼里。他们已经在站到地上,敦野仍然流连忘返的抬着头回味着刚才的戏。
“这个戏那么像以前青麟侯与一个荧祝人发生事的啊?”
“那是个假的荧祝人!”
“哎,那个青麟侯手段狠毒着哪,不过为了国与民,不能太慈悲。如果不是牺牲那个女孩,青麟侯哪里抓得住地蜥一族的把柄,将其击退至地心,我们哪里还能废除旧法,创立新法呢!”
“那种人只能远远的崇敬,不能接近。离得的远了能看见的只有他的光,离的近了,除了光什么都能看见…那黑暗里的东西能看吗?谁看清了不得疯啊?”
宽敞的街今日有些拥挤,此起彼伏的都是人们对这场戏的讨论声。两边的花串路灯昏黄,坦生四人的影子印在别人的身上,他们走得慢,渐渐的一波人群散去,路上没几个人了。
“这个戏,我一点都看不懂,但我觉得那个男的不义气。”坦生与另外三人讨论着。
雨盈尊昏昏欲睡:“这个戏掐头去尾演的,看个热闹就行了。”
“掐头去尾?头是什么,尾是什么?”坦生好奇的问雨盈尊。
雨盈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的都流出了眼泪:“你去问那座蓝昭塔啊,它就在荒野伫立着呢。”
白思岸手里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根缠着红丝的黑色木棍,这应该是谁当拐杖用的…刚才看戏的人太多,也不知道怎么跑到他手里的。他百无聊赖的用木棍轻轻敲着另一个手掌,对坦生说道:“不用问蓝昭塔,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直接或者间接都害过人,被害的那些人鲜有无辜者。”
“那个女孩一看就很崇拜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总是拿她当盾牌!女孩看上去很无辜啊!”坦生反驳道。
“看上去无辜?”雨盈尊顿时不困了,他把敦野拉到坦生面前问:“他现在看上去更无辜,但是他身上的血债都已经把他淹没了。”
坦生倔强的想反驳却词穷无言,只得低头沉默。
雨盈尊接着解释道:“当时,百姓还活在对荧祝人的恐惧里,那个女孩是一个荧祝祸患的重生象,一个替身,她根本不算是个完整的人,她活着会让那个祸患拥有卷土重来的希望。她必须死。既然她生来不无辜,既然她一定要去死,就一定要榨干她所有的价值,让她死得其所…”
“哎…”坦生叹息道,“人如果可以自己选择为何而出生就好了。那样就没有那么多被强行禁锢的发疯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