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喜忧悲怨不相宜（2 / 2）

像是水桶漏了洞，不管灌进多少的水，也会从那个洞流出。

给嘉贵妃诊脉的太医这样说。

我有些心惊，“嘉贵妃的身子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太医回道：“太后还记得九阿哥夭折那年吗，嘉贵妃大大小小生了几次病，从那以后就是参片不离口，冬日怕冷，夏日怕热，嘉贵妃身子并没养好就生下了十一阿哥，女子生育最耗心血，嘉贵妃又是高龄产子，现下已是气血两亏，微臣只怕，贵妃的寿命就在这两年了。”

我叹了口气，吩咐太医尽力医治，嘉贵妃毕竟为皇帝生了四个孩子，为皇家绵延子嗣，是皇家的功臣。

从前嘉贵妃是后宫最美的，雍容华贵，千娇百媚，瞧着她近年的气色，像一朵开的艳丽的花逐渐衰败，最后凋零，掩埋在尘土里。

新入宫的戴佳氏在乾隆十九年四月被封为忻嫔，忻，意为欢欣，人呢，长得又美，又讨得嫔妃们喜欢，在册封为嫔后的几月，忻嫔就有了身孕。

忻嫔的身孕本是喜事，可就在年后，绮安的五公主却染上了风寒，一直不见好。

二月寒风凛冽，吹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一般，虽说不是时疫这种感染性极强的病，但还是有好多宫人的性命止步于年后。

年岁大了的晴蕊也长眠在这个冬天。

我许了她郡主的丧仪，让寿康宫的宫人为她穿孝一月。

至此，从前府邸进宫的侍女全部长眠于皇宫中。

还有十四爷。

和他的记忆就如同那朦胧的雾气一般，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真实面目。每当我试图去捕捉那些模糊的片段时，它们却总是在我眼前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无踪。

那份记忆让我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切，我年岁大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曾经认为刻骨铭心的记忆，到现在不过是鸿毛拂过，仅此而已。

绮安要料理后宫之事，还要看顾五公主，短短几日，人瘦了一大圈。

“皇后，五公主有保姆嬷嬷看顾着，你还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伺候绮安的大宫女担忧的很，“太后娘娘，我们娘娘早膳只用了几口，午膳一点没用，奴婢真的怕娘娘撑不住啊。”

小厨房已经换了两桌菜肴，绮安面对那些味美极鲜的菜，连筷子都没有动。

她揉着头，说道：“儿臣真的吃不下去，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宫人都染病一大批，就连忻嫔也不幸着了风寒，她尚且怀着孕，被这么多人精心照顾着都未能幸免，更何况其他人了，儿臣身为皇后，自然应当肩负起照顾后宫众人的责任。””

我给她盛了一碗红枣粥，那粥熬了很久，红枣是剥了皮去了核的，粥里又放了些红糖，最能补气血，嘉贵妃身子坏了后每天都要喝了几碗，来维持气色。

“你是国母，后宫的事自然重要，可是你的身体也重要，你身子要是熬不住了，还怎么料理后宫之事呢。”

绮安神色忽然暗了下来，有几分泄气，“昔日孝贤皇后在病中还能将后宫处理的有条不紊，到底是儿臣不如她。”

我知道孝贤皇后是绮安心中的一个结，皇帝这几年嘴上没说，心里也难免会把绮安和孝贤皇后作比较，就连宫人私下也会讨论，现皇后和先皇后谁做的会更好，若是孝贤皇后还在，就不会这样麻烦。

“逝者已逝，人们对逝者总是怀念的，不管是孝贤皇后还是孝敬皇后，都有不足之处，你不要太过感伤了，养好身子要紧。”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五公主依旧卧病在床。昔日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皇宫瓦片，如今已不见雪迹；而原本光秃枯黄的树枝头，则开始萌发出一丝丝嫩绿的新芽。春天的气息虽然渐浓，但五公主的病情却未见好转，这让整个宫廷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今年的冬季异常寒冷，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一般，让人们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春天却早早地降临了人间。当第一缕春风拂过面庞时，人们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正当大家沉浸在春日的温暖与喜悦之中，以为一切都会逐渐好起来的时候，太医院却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喊声。

“五公主殁了！”

命运并不眷顾这对母女，五公主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绮安悲痛欲绝，听到消息后就晕了过去。后宫众人皆为之哀悼，皇帝也深感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