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临行之前（上）（2 / 2）

“对。”

“那我跟你一起走。”莫淮之清澈的眸底没有闪过任何犹豫的情绪，当即便做下了这个决定。

说着他便手作势手一撑，想要回到隔壁的别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淮之，等等。”

少女清冷的声音落入莫淮之的耳畔。

淮之——她叫他淮之——

认识这么久，她似是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亲近之意。

莫淮之指尖颤了颤，却没有回头，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脑海里似烟花爆炸一般，近几日酸涩的忧郁也在这一声近亲的呼唤中烟消云散。

“淮之，这次，你不用跟着我了。”

下一秒，少女先前犹如天籁般的声却又变成了世上最锋利的刀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心房。一颗心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的感受，也就如此了。

他的身影颤了颤，这次却是因为酸涩与痛苦的滋味让他炙热的呼吸都乱了一拍。

莫淮之的并不算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用力之大令其在掌心之间留下了淡淡血痕。

少年压抑住心底暴乱的情绪，艰难地深呼吸了两口，这才稳住身形，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少女的面容之上。

“为什么？”他听到了自己沙哑破碎的声音弥漫在空中。

白念安站在不远处，似乎也能察觉到少年的气质陡然的转变，一股偏执和乖僻的气息顷刻便侵食了先前的慵懒乖顺。隔着虚空，她望见了莫淮之眼底深刻的混乱与茫然之色。

白念安微不可闻的低叹一声，没有立刻回答莫淮之的问题，还是抱歉地看向半影族，让其暂时离去，为其腾出些私人空间。顺便给予了他们一枚特制的传讯符，告诉他们，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出发，如果他们等不及可以先走。

半影族众人似乎也察觉到少女与少年之间微妙的气氛，也极为自觉。唯独德瑞克还想抱着吃瓜的心态在一旁围观，最终被格洛丽亚拧着耳朵拉走，空气才安静下来。

“坐吧。”

白念安平静地坐在了小院石桌一侧的石椅之上，将对面的位置让给了他。

少年的身体站得笔直，冷风一吹，荡起了少年额间碎发，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白念安却能感受到莫淮之由内至外传递而出的混乱能量，这彰显着少年并不平静的内心。

漂亮的眸子不知在何时蒙上了一层阴霾冷雾，少年执拗的站在原地，似对少女的话充耳不闻一般——他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淮之，我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先听我说……”

少女并没有被莫淮之的乖戾冷漠所吓到，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了解了少年部分的本性。

他外表的漫不经心、孤僻嚣张，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和不安——他对力量如此执着的原因，也是因为他难以原谅曾经那个懦弱的，没有力量的自己。

似乎获得力量，得到新生，就可以将卑劣的、被世界残酷对待自己的割裂开来一般。

所以比起池恙和顾无咎两人，莫淮之无疑是执念深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