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手足（2 / 2）

季临潜本就怒火中烧，这才风风火火推门而入。眼看着小家伙的脑袋就要磕到地上了，下人们都守在门外不敢进入。季临潜剑眉一皱，三两步飞快走过去，揪着季临沨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

季临沨惊魂未定，眼泪都噙在眼眶里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没有摔倒，低着头不敢看季临潜，又结结巴巴道：“谢、谢谢大皇兄~”

季临潜此行本就来者不善，看着这个六弟瑟瑟发抖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瞟了一眼四周，随手拿起一张桌上的字帖，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刚学字的小孩所写。季临潜蔑笑一声，不无讽刺道：“真不知道太傅看中了你哪点，竟还亲自请求父皇将你带回望麟宫！”

季临沨绞着手指，小脑袋低得死死的，大气不敢出。

从前在凤仪宫，皇后不允许别人教他读书识字。他第一次握笔还是因为初来乍到在凤仪宫迷路了，无意中闯进了季临潜的书房。

那时季临潜正在练字，看到他进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季临沨从小就觉得这个大皇兄冷冷清清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进了凤仪宫后皇后又老是对他非打即骂，他心里愈发害怕这个大皇兄。

眼下知道自己打搅了大皇兄练字，害怕大皇兄会像皇后一般打骂他。顿时吓得眼里流出两行热泪，扑通一声跪下道：“大、大皇兄，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只、只是迷路了。我这就走！”

季临潜一顿，一滴墨水自笔尖晕染开来，渐渐变成了一块黑渍。一副完美的字帖本来已经到了最后收尾一笔，就因这一块墨迹毁于一旦。

季临潜皱了皱眉，将紫毫放回在砚台上，将那字帖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来看了看门口那小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临~沨是吧？”季临潜皱着眉想了一会才想起小孩的名字。

“是、是的。”季临沨抖了一下，头紧紧贴在小手上不敢抬起。

“你过来。”季临潜淡淡开口，从笔架上取下一只小一些的紫毫，慢慢将它在砚台中吸满墨汁。

季临沨以为自己定要挨打了，但又不敢逃跑。只得委屈得满脸泪水，不情不愿地慢慢挪过去。

季临潜伸手想将小孩拉到自己身前，抬手的瞬间那个小孩子浑身一抖闭紧了双眼。

季临潜伸出的手一顿，改为轻轻摸了摸小孩柔软的头发。放轻声音问：“我记得你三岁了，会写字了吗？”

想象中的巴掌并未落下，只有头顶传来一阵温热。季临沨愣住了，鼻尖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盯着季临潜的脸答：“还没学过。”

季临潜笑着抽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干净眼泪鼻涕，问他：“每个皇子三岁时都会有先生教导习字，为何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