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族古寨（2 / 2）

他深深记住了一次字：命。

也记住了一个词：认命！

可他不敢去问爹，生怕爹知道了这个“秘密”，从此放弃他。

他变的更加努力，却也变得不敢面对爹的目光。

很快爹发现了他的异常，追问原因。

他脸色发白，紧张摇头，怎么也不肯说。

爹自然更觉得有问题，继续追问。

最终他迫不过追问，鼓起勇气颤抖问道：

“我是不是毒草，我们为什么不认命？”

爹楞住了，突然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良久之后，才用低沉的声音道：

“如果你还有梦想，你的血液还在沸腾，那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爹抓着石子墨的手，按在石子墨呯呯跳动的心脏处说：

“你的血是沸腾的！“

但石子墨后来发现。

爹的身子在颤抖，另一只手挡住了脸。

泪水顺着那粗糙的指缝涌出，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第一次见到爹哭，憋屈而倔强！

冰冷的风狂卷着他和父亲，直往身体里钻。

他眼前一片灰暗。

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沸腾的热血，却懂了毒草的含义。

这是一个绝望的日子，但在这一天，他突然成熟了。

他心中爆发出一股力量，毅然做出一个决定。

就像当初疯狂修炼一样。

此后他开始发疯逃避，发疯贪玩，疯狂闯祸，希望爹放弃他。

被一次次责罚的遍体鳞伤后，他变得更“努力”了。

他整天在爹面前装模作样，刻苦假修炼，仍希望爹放弃他。

爹疯狂激励着他，脸色却越来越焦急。

因为那断断续续的两三年中，他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几乎消耗一空。

他从武徒第六层跌落到第二层。

那段时间，爹的白发丝不断增多。

他开始整日外出，一次次给他带回各种草药，一次次带着期望。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石子墨的秘密！

石子墨被吊在树上，皮鞭狠狠啪啪抽打，爹不断吼着：

“为什么这么做？”

但石子墨，已再无当初的恐慌。

只是冷静的像讲别人的事：

“

我的血冰冷了，已经冷了三年，我觉得认命挺好。

我再也不想做风，只想做一根能平凡活着的草。

无论认怂认命，便是我的一生。

”

老爹看着他那冷漠的神态，呆了，随后沉默。

变的失魂落魄。

那一日，爹和娘老泪纵横。

只有他放声大哭。

说自己本来就是草，不是风，梦想都是骗人的！

但第二日清晨，他就再被父亲喊醒，又开始了刻苦修炼。

父亲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梦想、汗水混合热血，就是汤药，坚持喝它，就能成功。”

他冷笑：“这汤药，就是带着咸味的汗臭汤，喝了只有反胃，寻不到火龙脉。”

爹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

只是让他开始修炼。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父亲滚烫的热血，一次次融化着一颗冰冷的心。

曾经那沸腾的热血，曾经那冷却的心。

终于有一天，他发誓此生不弃梦想！

他比以前更疯狂起来。

一年时间，他从武徒第二层，再突破到第六层。

震撼了石族，震动了老族长三爷爷。

那时候，老族长被他父子感染，也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力排众议，将石族绝学惊雷三极剑剑阵，小辈领头人位置交给了他。

他清晰记着，当时无数人错愕，激烈反对。

大厅乱成一片。

但老族长突然起身，猛拍着桌子发狂大吼：

“他既能创造这等奇迹，那家族的未来，就该交给他来创造，此事无须再议！”

老族长很少发这么大脾气。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他，不敢再反驳。

按照石族组训，每一代惊雷三极剑领头，会享受全族最核心的培养。

也是石族的未来。

于是，家族为他分担了近半的修炼资源。

那一日爹喝的大醉，突然抱着他，五音不全的唱着《武者青春》。

还吐了他一身。

那是爹成为鞭策他的魔王后，第一次对他表达出十分的满意。

他心潮澎湃，在弥漫酸臭味的屋中，陪着爹忘情吼唱。

从此，他半年再从武徒第六层达到八层巅峰，再度震撼石族。

无数人对他崇拜，羡慕，嫉妒，视他为武道精神。

也有人，怜悯冷淡的看着他。

他学着他爹，无视那些怜悯冷淡，仰头望天。

仿佛梦想如美梦，化为翅膀带他翱翔苍穹。

可突然有一天。

爹从青武郡城回来，浑身是血，晕倒在石族门口，奄奄一息。

他为了石子墨的几株草药，招惹了强敌。

石子墨见到他的时候。

他满脸紫黑，艰难的睁开眼，吃力露出不在意的笑。

让他抓紧时间修炼。

然后，爹费了很大劲，从怀中拿出几株草药。

并告诉他，这些草药很罕见。

收好了慢慢用，节省点可以用半年。

石子墨怔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劈。

以前爹总说，他是炼药师。

自己需要的修炼药材，都是他替人外出炼药换来的。

然而这一刻，他突然想放声大哭！

他醒了。

原来梦想越美，醒来越苦！

爹的生命，只剩下四天，时间太紧迫了！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迎着诀死的未来，毫不犹豫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