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隍（2 / 2）

陈长安尝了口菜，开口问道：“不知城隍大人在职多少年了？”

城隍想了想，说道：“约有三百余年了，小神本是临溪坊坊正，生前行善积德，乐善好施，死后为前任城隍所看中，便继任了这城隍之位。”

“不过先生莫要再喊我大人了，老夫我可受不起啊。”

“不如陈某就称呼大人为洪大人，如何？”

“这……”老城隍想了想，“可。”

“善。”

“洪大人特意设宴招待陈某，还等了三年之久，陈某受宠若惊，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岂敢岂敢，小神能与陈先生共饮，已是幸事。”

城隍举杯说道：“与先生共饮。”

“请。”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酒水配着这一桌菜，话匣子也是打开了。

“前先年临溪坊那场大雪，冻死了数十户人家，确是命途多艰。”老城隍可惜的说道。

“命途多艰。”陈长安摇了摇头，“小六也是那年老张头收养的，老张头也算的上是功德无量了。”

“生死本就是常态，有些人命数如此。”

“老城隍也信命？”陈长安问道。

城隍仔细思索，然后答道：“信，也不信。凡人命数早已注定，但也有破命之人，就好像先生你。”

“而小神的命数便是在功德圆满之际，携一身福禄去气，轮回转世，换一世好命。”

正陈长安听后思索了片刻，说道：“洪大人认为自己仍未跳出命数？”

老城隍点头道：“即使成为城隍，亦是无法逃脱这命数。”

“想方设法请先生来，也是想求先生为小神指条明路，如何才能跳出这命数之外。”

陈长安心中有些犯难，静静思索起了对策。

陈长安说道：“洪大人难道觉得，自己成为这城隍亦是命数之中？”

“先生的意思是……”老城隍有些错愕。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而人遁其一，亦为，尚有一线之机。”

“老城隍生前行善积德，故而成为城隍，何尝不是寻到了那一线之机，而跳出了命数呢？”

“生死无常，而仙之一字，亦是寻得那一线之机，二者其实在本质上并无差别。”

老城隍顿在原地，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

“那……先生，小神，应该怎么做？”老城隍平息下来，问道。

“既为此地城隍，便应爱民护民，集民之愿力，可成大道！”

几刻钟过去后，老城隍的身形动了，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抱拳道：“小神多谢先生指点。”

陈长安干笑两声说道：“坐下吃菜吧，我还没吃饱呢。”

老城隍听到这，脸上露出笑意，“我敬先生！”

“请。”

没过多久，一壶酒便下肚了。

陈长安的面色也有些红了。

“先生为何不用法力消除醉意？”城隍不解到。

“酒自人间烟火而来，唯有人间烟火气最抚人心，若是去除这醉意，那么酒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才是上仙！”老城隍心中大震。

若非上仙，又如何能与这凡尘共存，若非上仙。又何来如此逍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