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如影随形(1 / 2)
“这地方果真诡异……”
陈冬理的额头冒了汗,他感到内心的自制力正在逐渐下降,越来越多的恶念在心中升起。
慢慢的,马车残骸附近出现异样。
一个神似陈延虎的男人,背对着陈冬理,站在马车的残骸的不远处。
这个男人穿着盔甲,他身边还有几个莫名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刀盾士兵。
陈冬理只觉得胸膛之中邪火升腾,他走到马车残骸旁,掀开那侧翻的马车门帘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神似他的母亲。
那抢劫金钱的强盗向他砍来,又被陈冬理随手一掌拍翻在地。
他想把那女人救出来,但是女人身受重伤,他只是轻轻碰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就在哭泣惨叫,更多的鲜血从她的衣衫之下渗了出来。
“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陈冬理不管怎么否认,都无法挣脱这噩梦般的幻觉。
而这诡异的领域,比心魇病发作的时候还要可怕。
因为心魇病可以靠酒水和丹药自我麻痹进行压制,但是这地方不允许陈冬理放弃思考自我逃避。
陈冬理连续尝试几次,都没办法将马车里的女人给救出来。
他赶走那些抢劫金银的劫匪,找到那个穿盔甲的男人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像个聋子一样,一直听不见陈冬理的声音。
“你不要装聋作哑,我知道你在听!”
陈冬理气急败坏地低吼,他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对方却仿佛在和三个士兵聊手语,目光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过一瞬。
陈冬理看来看去,忽然发现这盔甲男人的红色披风之下,有什么东西凸了出来。
伸手一摸,原来是一柄横插在后腰刀鞘里的短刀。
“我让你装傻!”
陈冬理只觉得这短刀上有紫芒闪过,他深吸一口气,拔出短刀顺势捅进这男人的后腰,用力地朝着重要脏器一剜。
然后他拔出短刀,再从背后朝着对方的心窝子捅去。
这男人七窍流血、瞪大眼睛,翻身指着陈冬理张了张嘴,仰面躺下迅速死去。
其余的三个士兵一看这男人死了,立刻丢盔弃甲逃之夭夭。
“不,不是这样的,不对,这根本不对……”
陈冬理懊恼地按着额头,他闭上眼睛,反复运转体内灵力想让自身清醒。
但是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陈冬理睁开眼睛,他再次出现在村口。
村外还是那几个劫匪在搜刮金银,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陈冬理再度上前赶走劫匪,他只觉得那侧翻马车里的女人哭得好生凄惨。
这一次,他尝试检查对方的伤势,用灵力封住对方的穴位来暂时止血,看看能不能把这女人给救出来。
但陈冬理一使劲才知道,这女人的身体竟然几乎断成两截,可怕的刀伤让她的脊柱骨都露了出来,怀里也抱着个昏迷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我带你去见他,我带你去见他!”
陈冬理一看这点穴根本没用,灵力疗伤也疗不了这么重的伤,他打算趁着女人没死的时候,把女人带到盔甲男人的面前。
但是当陈冬理把女人带到之后,那盔甲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是他身边的三个士兵行动起来,手起刀落结束了女人的痛苦。
盔甲男人转过身来,把那昏迷的孩子抱起来,交给士兵抚养长大。
“不是啊啊啊!!!”
陈冬理越来越觉得心神失守,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又回到了村口。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说不定我能找到救活她的方案,可是她的伤……”
那个女人的伤势那么严重,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盔甲男人活着回家。
陈冬理一咬牙,一狠心,掀开侧翻的马车门帘,将女人怀里的孩子残忍夺走。
“他是假的,你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你得活着等他回来!”
陈冬理将这孩子用力地摔在地上,那女人惨叫着晕厥过去。
上前试探气息和心脉,这女人已然是不活了,身体渐渐冰凉。
“到底我该怎么做啊!”
陈冬理额头的紧箍疯狂开裂,像是一片片绽放开来的银色金属叶片扎进了他的心神之中。
陈冬理这一刻仿佛红了眼,他再度出现在村口,挥出一剑火浪将那帮劫匪烧得一干二净,然后他掀开侧翻马车的门帘,一剑刺向女人心口。
这女人竟然没有速死,她满眼挣扎地藏好自己的孩子,不可思议地完成了这一动作后才气绝死去。
“不!”
陈冬理再次出现在村口……
在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里,他谁都敢杀,他谁都敢救。
但是到了最后,他不肯放过的人还是自己。
可能是邪念紫砂也觉得陈冬理要穷举完所有的排列组合了,在逐渐陷入癫狂的陈冬理掀开棺材马车时,他看到的不是垂死挣扎的女人,而是已经死去、但双眼冒着紫芒的诡异女人。
“哀家看你在这兜兜转转了好多次,你的救母之心真是哀家感动不已,但是你没必要一直不肯放过自己,放不下当年的那些过往。”
“看在你如此坚持的份儿上,哀家可以复活你的母亲,但是你要后果自负。”
陈冬理的脑袋就像是炽热的锻铁遇到了冰水,他在头痛欲裂之中迅速降温,竟然大着胆子同意了这紫眼女人的提议。
再度睁开眼睛,陈冬理看见所有马车恢复原状。
他来到马车前,看见那眼眸漆黑的母亲端坐在马车内,而她怀中的孩子已经不知去向。
“娘,你终于回来了,我带你去找爹,这么多年了,我和爹都很想念你……”
“来,我带你回家。”
陈冬理陷入了魔怔,他跳上空无一人的棺材马车,驱策着骨马回到陈宁关。
陈延虎听陈冬理一说,也是当场大吃一惊。
搀手相问,原来当年他的妻子没有死,因为他的妻子心脏生在右侧,而劫匪只是捅穿了她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