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审讯室里的博弈（2 / 2）

“我想知道和你的渐近线有关的心愿，你若说出来，我便帮你实现，并放你出狱。”

徐盈则思绪激荡，心神不宁：你果然也掌握了实现愿望的强化方式。你和光同学都掌握这种方式，但你的贪欲远多于同学，同学只帮过一个人实现愿望，你是不是已经帮助成百上千人实现了愿望？这其中有多少人的愿望和你有关联？也就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们和你为敌，就要同时应对成百上千条渐近线的攻势？这不公平吧？

周传学颤颤巍巍地应道：“你真会放我走？”

赵妤曦左手拿着印章，右手指尖上方显出音符，这两者代表着她在俗世里的权力和渐近线层面上的权力。她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姿态，极力吟诵蛊惑人心的言语：“放你走那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吗？这还不简单。来吧，说出你的愿望，与渐近线有关的那个愿望。我帮你实现愿望，还你自由。”

徐盈则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何不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狩猎”赵妤曦以绝后患？当然，不是狩猎生命，而是狩猎她的渐近线。狩猎之后再还回去，就像光同学做的那样。

赵妤曦闻到了徐盈则对她的敌意，她先是打开了审讯室里的隔音设备，而后轻描淡写地提醒道：“我们是盟友，我和你共享秘密，你没必要对我出手。”

把徐盈则带在身边共享秘密，这是一场豪赌。

赵妤曦在潜意识里认为光与则都掌握了强化渐近线的方式：在那天的生日宴会上，他们的亲朋好友中都有渐近率和域半径不搭的现象，这无疑是后期把渐近率加上去了，但前期损失的域半径却没被增加。倘若仅仅只是做到增加天赋余量，这还不算可怕。慕正光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终止虫灾，而按照研究院的推测，引发虫灾的那个人，他的渐近线改变了。

虽然赵妤曦没有亲自去看那人的域半径和渐近率，但她能猜出真相：你们都掌握了两种强化方式，那我就用不着在你们面前遮遮掩掩了。倘若这次豪赌能让你对我完全放下戒心，成为我的左膀右臂，那就最好不过。若是赌输了，就当是卖你个人情吧。

赵妤曦从不认为她有100%的把握灭杀徐盈则，但曾有一段日子她认为她有100%的把握灭杀顾庭昼甚至是傅业闻，只要找好合适的时机，后来，她把100%降到了30%。但她在面对徐盈则时，却是连10%的把握都没有。因此，她对徐盈则超级宽容，超有耐心，但这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的。倘若哪一天她发现她有10%的把握除掉对方，到那时她便不会这般客气了。

徐盈则冷声应道：“即便我出手了，我也会让你活下去，以现有的生命形式活下去。无论何时，这一承诺都无条件生效。如果我忘了，请拿出这个承诺提醒我。”

“我记住了。”组长关掉隔音设备，扭头看向周传学，“周传学，你想好了吗？你的愿望。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人这一生会产生无数个愿望，其中绝大多数都未被实现。与渐近线相连的愿望，是理论上最有可能也最应该被实现的愿望，你甘心舍弃这个愿望吗？”

周传学活了几十年，就这几句话远远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心。他保持警惕，咬紧牙关，死守藏在心底的愿望，但在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幕幕模糊的画面：他画的第一张细菌图纸是金黄色葡萄球菌，聚在一起的金色细菌像虫一样飞动。球菌的细胞膜从中间裂开，像昆虫扇动翅膀，像破碎的珍珠。

他回忆起医生的推测：有些人的大脑被撞击后性格改变，或是变得更聪明，这种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但现代科学解释不清楚这类事。人能看到并把细菌的形态画下来，这件事本身是不科学的，可能是人的大脑发生了异变，导致视觉异于常人。

当年到底是何物让他的大脑产生了异变？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吗？不是。是其他种类的细菌吗？也未必。这个问题是没有准确答案的，他的心愿与答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