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咱两一样(2 / 2)
爷两正吃着早餐的时候,何广义走来了。“启奏爷……”这是对朱元璋说的。
他刚开口朱元璋就打断他,一指张天,不悦的道:“昨天告诉你啥都忘了?这案子,他督办!有事跟他说!”
何广义倏地一惊,这才恭敬的抱拳对张天道:“启奏小爷,锦衣卫又扒出来些许事。”张天点头,面无表情的道:“说。”
何广义道:“江夏侯长子周德兴,添为殿前司指挥使,于宫内祸乱宫女若干……”他话说完,朱元璋眉宇紧蹙,眼中抑制不住露出杀气。
不过他克制住了,并没有开口,依旧漫不经心的嚼着包子。
何广义继续道:“还有,周家似乎藏匿了一枚大元金印……印章卖给小爷了,换了三百斤盐巴……”张天也蹙起眉宇,这才想起他和朱元璋脖颈内佩戴着的金子。
他有些好奇。
自己和周骥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人,他将大元的金印送给自己做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这周家的各种罪证都足够他们死一百次!“成,劳烦你将人移交给三法司吧,罪证也送过去”“让他们走的体面点,用鹤顶红吧。”张天最后说了声。
久久沉默的朱元璋,突然淡淡的开口:“你等会,咱给周德兴写封信,你带给他。”
言语冰冷,冰冷到了极点,前面朱元璋都还好,没多大情绪起伏,直到听到周德兴设计陷害张天,朱元璋震怒了!
说完,朱元璋起身,默不作声的独自走到书房,片刻后回来,将信件交给何广义。
“去吧,让三法司秉公处理吧。”朱元璋挥手,言语冰冷到骨髓。“是!”
等何广义离去后,张天才狐疑的看着朱元璋。“老爷子,这周家为啥要将金印给我?”
朱元璋冷声道:“为啥……呵呵,要杀了你呗,幸好你娃子孝顺,将大元金印给融了,做了金链子送给咱。要是不然,洪武老爷子恐怕真能心生芥蒂!”“这个狗东西,算盘打的好!就这一个罪证,就够他死一千次!”朱元璋说到最后,已经声厉内茬。
张天赶紧捋着老爷子的胸口道:“咋又气上了。”
“废话!”朱元璋道,“他要置你死地!咱能不气?”
锦衣卫,诏狱。
周德兴和周骥蓬头垢面的蜷缩在角落内。
周骥颤抖着问周德兴:“爹,咱们……咱们还能活么?”周德兴高喝道:“废话!肯定能活!”
“为父已经让人去东宫了,东宫不会看着咱爷两死。”“咱背后还有很多人脉,这些都是朱允炆需要的资源。”
“咱要是死了,这些人脉便彻底和朱允炆断了线。”
“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咱的!”
周德兴顿了顿,道:“况且老爷子和咱多少年的感情,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家小时候可接济过老爷子,他咋可能这么无情?”
虽然朱元璋残暴弑杀,但周德兴知道,这两年老爷子的性子柔了许多,变也许多,变的更加珍惜情感,他一定会给自己一条活路的。周骥弱弱的道:“可是……可是还有个不安的因素,朱雄焕……他,他会放过我们吗?这案子,是他督办的。”
“爹,你,你说……老爷子这是不是拿咱给朱雄英在练手试刀啊?”周德兴愣了愣。他突然觉得,老爷子,好似真能干出这种事!
这么想着,他脖颈也下意识的缩了缩,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两人说话间,何广义如鬼魅一般走来。“周侯爷,皇爷给你带个信,您看看。”
周德兴突然来了希望,忙不迭接过朱元璋送的信件,急忙打开。
“你跟咱认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仗,咱啥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的事,咱都能容。这些年参你纵容家奴卖私盐,私铁,虐打矿工田户,侵吞田亩的奏折十几封,咱都容了你。”
看到朱元璋这开头的话,周德兴突然心惊肉跳,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老爷子在缅怀,这不是好事!
他继续朝下看去,下面朱元璋的话,彻底让他瞪大眼睛,惊恐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萎靡至极!
周德兴不敢看了,全身颤抖的厉害。
周骥壮着胆子,拿着信件继续朝下看去。
“你跟咱认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仗,咱啥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的事,咱都能容。这些年参你纵容家奴卖私盐,私铁,虐打矿工田户,侵吞田亩的奏折十几封,咱都容了你。”
“可是,你朝咱心口捅刀子,你私藏金印,陷害咱孙子,你是知道咱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如果不是咱孙子误打误撞将金印融了,咱可能会被冲昏头。”
“想来你早就知道张天是谁了,是的,他是咱大明嫡长孙,是咱大明未来的皇帝。”
“咱不想去主观臆断你为啥做这个事,但你也是有儿孙的人,如果有人朝你儿孙捅刀子,你会咋办?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你是咱的老伙计,可是咱现在还没死呢,就开始找新主子了,你对得起咱吗?于公,于私,你都不仁不义,不忠不敬。”
“换别人,咱不说这些,直接杀了满门了事。可是咱念在当年的情谊,给你一个体面。你自己了断,体面一点。咱给你周家留条种儿,做个富家翁!”周骥看完了。
他和周德兴表情如出一辙。“爹,爹……”
周骥开始大呼,“怎么办?这下,谁还能救我们?”
“我就说,不要得罪老大,不要和他有过节,爹……这下怎么办。”
周骥全身打着寒颤,人不人,鬼不鬼的,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我不要死,我还年轻,爹!”
“何大人,你去求求太孙殿下,只有他能劝得动老爷子。”
“你去求他,咱周家以后就他一条狗,求求你,去求张天,我……我错了,我不敢了。”周骥已经歇斯底里了。周德兴高呼道:“混账!”
“求谁都没用!给你几个弟弟留点活路!这是老爷子最后的恩德了!”
何广义冷冷站在诏狱外,前面的话,他充耳不闻,至于张天是谁,他自然是知晓的,但他却不能回答。
因为皇爷不让他们知道,他们就只能假装不知。
直到最后周德兴说了这句话,何广义才道:“周侯爷是个识大体的人。”
“老侯爷!”何广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慢慢的把里面的粉末倒在桌上的酒盅里,“下官送您上路,纯的鹤顶红,您老一点罪都遭不着!”
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武人,看着青花瓷的酒盅,满眼恐惧。苍老的头不住摇晃,浑身颤抖。“咱,咱要见皇爷,咱和他是同乡!”
“侯爷,皇爷还交待了下官几句话!”何广义拿着酒盅蹲下,“皇爷说,你当年也是好样的,一人一马一刀在乱军中七进七出的猛将。年轻时候脑袋掉了都不吭声的爷们,别老了之后在小辈面前丢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生中那些刀光剑影的画面在脑中闪烁,却抓不住任何的定格。
周德兴颤抖的伸出手,可是怎么也抓不稳那个酒盅。
“咱,咱再多嘴问一句,你一定要答我,让咱走,走的安心。”何广义道:“如果我知道的,尽可能告诉您老。”周德兴道:“这是皇爷的意思,还是朱雄焕的意思?”
何广义想了想,道:“杀你,是皇爷的意思,怎么杀,是小爷的意思。”“皇……皇上是不是确定储君了?”
周德兴再次开口。何广义摇头:“老侯爷,您请,需要我帮忙吗?”周德兴摆手,大笑:“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