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而如今他败了，可是他并不后悔。他想过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在夺天之前莫昆就解散了鲲鹏舰队，他不想那些伴随自己百年的老兄弟们也尸骨无存。
“莫守护，我们敬重你走这夺天之路，但失败的后果，你应该清楚得很。”高岗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天，笑着道：“天帝说，苍天不可欺。既然你惹怒了天，就要给天一个交代，你也别让我们为难。”
“一个自封的伪帝罢了，万古他借天之名，行暴虐之举。只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欺软怕硬的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住口！”凤凰舰队守护者火语柳眉倒立，眼眸如烈焰，面沉如霜雪，“天帝为沙海万民着想，岂是你可以妄议的？”
“啧啧！”莫昆盯着火语，发出轻蔑的笑声，“可惜了，万古那老家伙不懂女人心。不论你再怎么维护他，他也都看不见你的好。”
“你——”
火语被戳中了心思，不再辩驳，怒道：“你随我们去见天帝，一切听他处理。”
“不要和他废话，直接拿下他回去交差便是。”苍穹舰队守护者拉菲尔冷冷道。
“拉菲尔，你性子还是那么急。”
莫昆看向高岗，知道三人中他才是主事之人。
“让我跟你们去见万古也不是不可以，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高岗道。
“你们搞出这么大阵仗，不就是因为担心我万一夺天成功，会带着鲲鹏舰队反了万古那老家伙吗？”
莫昆环视四周，看向下方曾经鲲鹏舰队所属飞舟。
“现在既然我失败了，那这第一个条件，就是放我舰队的兄弟们走，鲲鹏舰队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对夺天之事一无所知。”
高岗、拉斐尔和火语三人目光交汇。
高岗带头表示同意，“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放他们离去。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第二个要求更简单，我也不会太让你们为难。我有个老朋友在这里，我想见上一面再说。”
说话间，莫昆向着下方一个方向看去。在莫昆看去的那个方向上，一艘通体漆黑的船格外显眼。
“杰克，你的黑珍珠号既然都来了，不准备送我这老朋友一程吗？”
下方的人群一阵骚动，都看向黑珍珠号的方向，看向那艘大名鼎鼎的灵动级沙舟。
“看你们四位聊得热闹，我不忍心打扰。”
黑珍珠号的方向传出的浑厚的回应声，声音直达四人的位置，紧跟着一声惊雷在云层中炸响。
一名头戴一顶奇怪的帽子的男子在黑珍珠号的船头站立，那男子身上的衣着也很怪异，一脸的烟熏妆和在场众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那男子正是现任黑珍珠号的船长王杰克，只见他飞身而起，也和莫昆他们四人一般，五人一起凌空站立。
莫昆看见来人的形象，先是一愣，然后冲着来人笑道：“就冲你这一身打扮，我给你点个赞。”
王杰克和莫昆二人对话的语气奇怪，在场其他三人完全没听明白，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点赞。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来这里是看热闹的。”王杰克上下打量了莫昆一番，道：“提前说好，我不会替你收尸。”
“大盗王杰克？”拉菲尔见来人模样，大笑道：“发达了，如今我们三大舰队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还能有这意外收获。”
王杰克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万古的七大舰队齐聚，我也丝毫不惧。至于你们三个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
“少逞口舌之利，就只凭你一艘灵动级的黑珍珠号？”拉菲尔轻蔑地道，“等解决了莫昆，我们再收拾你不迟。”
“我说，这人真的很讨厌，嘴臭也就罢了，还有着迷之自信。”王杰克并没有正面理会拉菲尔，而是冲着莫昆抱怨，“说吧，什么事情。”
拉菲尔哪受过这等蔑视，怒火中一头金发随风而起，蓝色的眼睛中燃烧起愤怒的火苗。
拉菲儿想要继续发作，被高岗制止了，他不像拉菲尔那么鲁莽，道：“莫守护，我等奉天帝法旨，在此处理夺天一事，自然是不愿多生事端。莫守护，还请说出你的第二个要求。”
莫昆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坠子，轻轻地摸索一番。双目中温情流露，哪还有半点天地强者之威。
“这个，你帮我保管，是我现在唯一的要求，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坠子通体透明，在场的都是顶尖强者，也都见多识广。这是一个小型的养胎器，里面的东西也并无特殊之处，是一颗未能发育的灵胎。
“这？”
王杰克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是我和她的孩子。”莫昆道。
“莹莹，她？”王杰克没问下去，只是用力地挤出两个字，像是说出一个久远又陌生的记忆，“你和她的孩子？”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世间的生存法则。”
泪水从莫昆眼角滑落，手中的坠子犹如千钧一般承重，嘴角略微有一些颤抖道：
“她走了七十年了，可我和她的孩子还只是一个灵胎。这些年我想了诸多办法，都没能让这灵胎长大成人。而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
“依照黑珍珠号的规矩，我本不应该管你们这些恩怨。可既然这是她的孩子，也不能算是我破戒。”
王杰克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小心接过那坠子。将坠子捧在手心里，像是捧起了一颗星星一般，道：“我帮你保管这个坠子，那我和她的事情就了了。只是你欠下的债，还是得由你亲自来还。”
“拜托了！”
莫昆扶着王杰克的双手，并不太多理会他的絮叨。接着轻轻拍了拍王杰克的肩膀，二人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
那时候王杰克的船还不叫“黑珍珠号”，莫昆也不是什么鲲鹏号的守护者。
关于莫昆一些的事情，沙海的上层人物大都有耳闻。这些年，莫昆一直在寻求一种治疗灵胎发育缓慢的秘法，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大都无人知晓。
作为沙海中的大人物，几乎无人清楚莫昆的妻子是谁。让高岗三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莫昆口中那个叫“莹莹”女人，似乎和黑珍珠号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我的事情办完了。”
莫昆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云层，长叹一声，沉声道：“高岗，你不会是想让我就这样束手就擒吧？”
高岗脸色一沉，“你想怎么样？”
“我既然答应随你们去见万古，那我一定说到做到。只是……”莫昆环视四周，见三大舰队将这里围得和铁桶一般。
“我莫昆虽自视甚高，但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撼动三大舰队的程度。只是就这样束手就擒，不是我莫昆的风格。我与你三人云端一战，无论输赢都随你们而去。”
“这？”
高岗略显犹豫，心中盘算着，看向王杰克方向。
这家伙凶名在外，不是什么善茬，几大舰队在他身上都吃过苦头。
莫昆现在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己一方有三大舰队掠阵，自然不足为惧。只是现在黑珍珠号和王杰克这家伙在场，高岗担心这家伙给水搅黄了。到时候局面不好收拾，便宜了在场的其他人。
“放心好了，他是不会出手帮我的。”
莫昆看出高岗的顾虑，咧嘴笑道：“在一天之内让我欠下他两个人情，不符合他的规矩。”
“天空战场准备！”
高岗是个谨慎的人，这广阔天空，处处皆可作战场之用。这单独准备，不过是借助舰队的力量，划定一个大型的用于屏蔽能量的角斗场空间。
天空战场除了满足四人的战斗要求，还能防止莫昆逃脱。
莫昆没有多言，他并不在意高岗如何安排，仰天看向天空变幻莫测的云彩，云层后方偶尔洒下几缕灼热的阳光。
不过片刻的功夫，高岗收到了天空战场安排妥当的信息，向着莫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谢了，老朋友。”莫昆看向王杰克，拱了拱手，表示告别。
王杰克转而看向高岗三人，冷冷道：“我向来没有问死人收债的习惯。今天各位也看到了，是他欠我的人情。如果他死了，别怪我朝各位讨要。”
说罢，王杰克向着下方的黑珍珠号而去。
莫昆四人飞身而起，朝着云层之后的天空战场而去。
乌云压顶，天空中云层逐渐增厚。云层中电闪雷鸣，丝丝细雨从空中坠落而下。
围着鲲鹏号坠落点的一众旅人看着天空中的景象，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这沙海之上，大多数人何曾见过下雨的景象，这是数十年都未曾体验过的天降甘霖。
“起风了！”
王杰克喃喃低语了几句，站在黑珍珠号的船头，控制黑珍珠号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