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28)(1 / 2)
加荷非常不悦的喝着茶,皱着眉头接待那位不速之客。
“你不是商人么?活了三千岁的妖精商人没有点什么很炸裂的秘密武器?”
他装模作样的用手背敲敲黄木楠桌,活脱脱一个嘴脸丑恶的二道贩子。
死皮赖脸的亚当正在敲诈老师的好友,因为他实在有点发虚,光光十二杆圣枪装具拆下来的枪头对战两百具造热甲胄,这尼玛分分钟就要被干的人仰马翻,亚当可不是傻帽,不是那种望着地平线上千百军队冉冉升起,还会傻兮兮的拿着刀剑镇定的去赴死干架的人...他会立刻上马开溜。
“你有钱买么?”
“没有。我赊账。”
“你真是和你老师一模一样...”加荷捂住额头,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亚当喜出望外的感受到她的态度变化,有戏啊!
“就一把以前法斯莉娅不要了的破剑,还有一些辅助的外挂系统。你要的话我去仓库找找,还不一定保证能启动...那剑叫什么来着?”
加荷苦恼的挠挠脑袋,回想几乎是压仓底的玩意,连名字都有点忘记了。
“老师用过的剑?”亚当呆住了。
“对啊。以前她也开过造热甲胄,我们这种妖精人造人都是天生的上世纪机动战士驾驶员,反正DNA里塞了蛮多记入档案的王牌驾驶员血统。说起来,君士坦丁大帝那么牛皮哄哄的,也不过是在设计的时候塞了四个曾经的共和国英雄DNA而已,我可是塞了足足有六个...啊不对,你好像还不知道君士坦丁也是妖精来着?特供的短命妖精,他可以和你一样把造热甲胄的尤里乌斯链接拉到五作战,就像个燃烧生命的天使。”加荷笑容肆虐的扬扬嘴角,相当得意。
亚当傻了。
“那...我和教廷用神圣教条控制的甲胄,是不是要和两百多号很牛逼的机师打架啊?”
加荷也呆了呆。
“好像...是哦?”
男人瞪大了眼睛。
加荷连忙打圆场,狐狸眉眼弯弯“没事没事,怕什么,以前的机师都是在太空打架的,都是帮习惯了无重力的家伙,你更有优势!”
“鬼信你啊!”亚当崩溃的大吼“他妈的,本来就没多少把握了,这下更完蛋!我要去提前准备遗书了!”
加荷没有憋住,噗的一下大笑出来,笑的猖狂而毫无克制。
“哈哈哈哈哈哈瞧你那个样子,之前不是还视死如归么?还是一脸英武的要去赴死么?”
“我赴你个大头鬼啦赴赴赴,我现在是有孩子的男人了!我是个父!亲!”亚当锤锤胸口,表情深沉,直到加荷猛的用小拇指弹上亚当的脑门,他才疼的往后倒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要当爹了还不能死。”加荷耸耸肩“走吧,带你看看我的宝藏——”
亚当翻了个白眼。
“希望不会已经成了破铜烂铁。”
“这么瞧不起我?”加荷挑挑眉尖“到时候剑启动不了,可不要哭着下跪求姑奶奶我啊。”
“剑还有启动这一说的?”亚当略微有点震惊。
“戚,第四世代的高科技啦,土炮没见过很正常~土炮~”
亚当篡紧了拳头,心里默念几百遍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对了,你之前和我说妖精都是天生的机动甲胄驾驶员...”男人死死盯着加荷忽然间僵住的背影,笑容阴森“一个人干两百架造热甲胄实在有点太吃力了,要不——”
“咦哈哈,两个人去也很吃力的啦,我就是个文职人员实在不是干那块的料”加荷的虚汗开闸似的流了下来,笑容有点虚。
“亚当呀,你看我和你老师那么久的交情...总不能把我拽上一条马上就要翻的船吧?”
“没事的,躲在后面打打靶子就行,一个人冲进去后背会被人家砍翻的,我总得有人帮我掩护一下屁股嘛。”
一双坚硬似铁的手覆上了加荷的肩膀,她浑身一颤——
“咿!不要啊不要啊我已经几百年没有打打杀杀怎么开甲胄都忘记了真的不要拖着我去送死啊!”加荷哭丧着脸,全然没有半点老妖精的尊严和脸面。
就这样,才刚刚自由了没几年的妖精也被拖入了弑神的战场,奔赴残酷的命运。
青铜大门在他们的面前轰然洞开,尘埃飞舞,藏匿在世间角落几千年的兵器重现人间,亚当的站立的身体微微发颤。
两个满是尘埃的巨大棺材赫然出现在仓库的尽头,在莹莹的黑暗中金色的花纹如同蠕动的蟒蛇一般绚丽而古老,就像是...他曾经在应许之地见过的法柜。
加荷骄傲的转过身去,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财宝是多么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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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昏黄的夕阳洒进天启骑士长的卧室,法娜趴在阳台的小窗上,半阖着眼眸。
金灿灿的光束为女孩的侧脸渡上一层淡淡金边,一捧向日葵在风中慢慢摇晃,隐约可以闻到菊花籽淡淡的香气,静谧而香甜。
“法娜?”亚恒不确定的凑近了询问,可他看着对方毫无防备的熟睡面孔,又觉得她确实已经睡过去了,心里不忍心打扰。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黄昏也笼罩了他的手,亚恒站在阴影中,有些恍惚。
“我要走了,去完成和你的约定。”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那么低那么低,混杂着种种奇怪的情绪。
“那匹红马是你的财产了,这间房子以后也属于你,地契和房产的证明就在我们共用的抽屉里,如果你不想要,卖掉便是。身份也为你准备了一个新的公民身份,就是名字不太好听。”
亚恒窘迫的摸摸鼻子,脸颊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十三岁男孩的灵魂在一个眨眼间复苏了,他短暂的来到人间,要和他爱着的姑娘告别。
“抱歉啊,法娜...我不能把我的命赔给你了。”
最后,他伸出掌心已然粗糙如砂砾的手,撩过女孩在天光下翻飞的柔软发丝,抛下最后的一丝旖旎。
他走了。
大门关上的声响清脆,寂寞。
过了很久很久,女孩睁开眼,撅起嘴唇,仿佛是受了气后不甘的小女孩。
可她最终也还是放下了有些固执的目光,眼底疲倦。
“毁约的...骗子。”
长街上遍布着起义和游行的人群,法兰西共和国的三色旗帜宛若海洋,淹没了这个时代的每个人,每片土地。
塞门很无聊的坐在温墨落圣母院的长长木椅上,晃着伶仃的小腿,日光从彩绘玻窗落下,而坐在他旁边的是面无表情的亚恒,他已经穿上了武装衣,随时都可以去打一场神圣的战争。
红衣主教朱利厄斯静静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像是死人,表情释然。
此刻,神的千军万马就在他们的脚下歇息,如果仔细去听,会发现钢铁碰撞的声音像是原野上的溪流一般涓涓不止,造热者们正在服从神圣教廷的指令,独立完成整备工作。
这栋宏大的圣母院总是那么安静,在很多年以前它还是温墨落居民们礼拜的去处,可是回来建成了德累斯顿大教堂,就渐渐的不太有人来了,大家都不喜欢去这么远的高处,拜自己想见的上帝。
“哎呀,以前这里明明很热闹的,现在却没有多少人了。”
“您的以前,是多久之前?您的寿命可太漫长了,圣子大人。”
朱利厄斯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去,回应塞门无聊而随意的感慨。
“嗯...八百年前吧?那会这栋圣母院还只是层石头壳子,可是大伙还是很认真的来这里俯首称臣,跪拜石像。”他笑笑,神色干净“我还在这的诗歌班唱过歌呢,为了挣点生活费。”